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我郎腰瘦不胜衣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劈掉或是点燃树的情景,权当是那晚的雷威力太惊人罢了,渐渐也不再追究。

只有任芊芊按捺不住好奇心,想着自己是银筝阁的弟子,学过几年功夫,仗着艺高人胆大,爬上了那处悬崖,豁口太长太深,趴在口沿上,并未看出什么奇特的地方,反倒是觉得阴风阵阵扑面而来。

任芊芊心中发怵,不敢多呆,起了意原路返回。手抓着豁口边缘处一个凸起的石块想要借力,岂料她手上还未用力,凸起的石块就被她按了下去,眼前豁口忽地又裂开数尺,她吓得忙松了手上的石块,低头看去,石块上的泥土被她蹭掉了些许,隐约可见石块上刻了字。

伸手把石块上的泥土抹去,任芊芊便见上面刻了“无字山人”四字。

事后她回到银筝阁,将这事当成趣闻说给师姐妹们逗乐,无意中被左吟听到。

左吟连夜带人去了朝阳县一探此事真假。

原本一个刻了“无字山人”的石块是说明不了什么的,只是宫弦在查阅典籍的时候,偶然见到一本前朝孤本,上面记载着贺云归祖籍祁连朝阳。

九霄时的祁连,正是今日北楚境内的金陵城。

几者一串联起来,便得出了贺云归那座机关墓藏在朝阳县那座山崖内的可能性。

苏迎月不算是个会讲故事的人,长长的几段话被她以毫无起伏的语气说出来,演武场上不少人都听得有些昏昏欲睡。

而听得最津津有味的,莫过于卿涯。

她在苏迎月说话的这段时间里,喝光了茶壶里的茶水,吃完了碟子里的点心,若不是碍于长孙冥衣在场,她只怕要当场拍起手来。

出乎商青鲤意料的是,苏迎月说完了事情的始末之后,只让左吟向众人反复强调了机关墓的危险性,而后坦言若是有意一起闯墓的明日一早便一道出发去金陵。

至于天杀,苏迎月的言下之意是,闯墓之后各凭本事。谁若是先得了天杀,旁人要来争抢就只看你能不能护住它了。

商青鲤听言,心头浮现出一缕怪异。

她看了眼苏迎月,那人面上挂着和宫弦一模一样得体的笑,坐在那里不像是个江湖门派的掌权人,像是个普普通通的妇人,温柔大方,叫人瞧不出错来。

☆、三七。雷轰雨滂霈。

记下明日汇合的时间和地点,演武场上陆续有人起身离开。

长孙冥衣带着卿涯去了拈花楼在浣沙城里的一处暗桩,商青鲤与江温酒随着人流出了银筝阁,堪堪走到那块人高的石碑处,便见玉无咎站在香楠木的拱桥上,正向她看来。

玉无咎不似江温酒那般一举一动都能予人一种风流无双的感觉,也不似长孙冥衣那般如冰似雪予人孤高冷傲之感,他站在在那里,整个人便凛然如一柄出鞘的利刃。

他的容貌比不过江温酒咄咄逼人的艳,也比不过长孙冥衣睥睨尘嚣的冷,山眉水眼,却是清雅以极的绝色。

商青鲤只扫了他一眼,便挪开目光,脚下并未作停顿,几步上了拱桥。

“商姑娘。”

玉无咎在商青鲤将要与他擦身而过时开口唤道。

商青鲤冷眼以对。

“金陵之行,无异于盲人瞎马。”玉无咎侧身目光掠过与商青鲤并肩而行的江温酒,眸色稍沉,道:“与其孤军奋战,不如连手闯墓。”

连手?

商青鲤脚下一顿。

机关墓里不知是何情形,所去者众,一旦闯过墓中机关,得到天杀,届时江湖上必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对于天杀,她既然决定与长孙冥衣一并前往,自是非得到不可。如此一来,拈花楼将会在江湖上成为众矢之的。况且她要天杀,并非是想求个长生,不过是想用来解身上的醉生梦死罢了,从传言中便能得知,天杀此物,一片就能解百毒,破百蛊。

找一个强劲的盟友,各取所需。既能避免拈花楼以一己之力与众多江湖门派抗衡的处境,又能达到解醉生梦死的目的……倒也合算。

相较其它门派而言,千钟楼确实是最合适的盟友。且不说千钟楼与拈花楼在江湖风云录上都被列为正邪之间,单说她对玉无咎此人,也算得上知根究底。

心中诸多念头一一闪过,商青鲤没有任何犹豫,应道:“好。”

“那么,明日见。”玉无咎听言深深看了她一眼,道。

“嗯。”商青鲤轻点下颚。

两人既已做了口头约定,商青鲤自然不再与玉无咎多说,她心中尚且还惦记着那“一针之仇”,这次两人成了盟友,刀剑相向似乎有伤和气,看来得留到下次了。

走过拱桥,顺着街道回客栈,满城杨柳与青瓦白墙相映成趣,青翠欲滴的颜色充满了生机,心绪飞扬,难得惬意。

“太虚宫向来不参与这些江湖之事,此次竟也对天杀有了兴趣么。”商青鲤偏头看了眼江温酒。

江温酒一手握着君子意,一手拨开一枝柳条,听言笑道:“掌教真人提前出关亲自主持了夏祭,我离开长安之时他并未向我提及天杀。”

听出他言下之意,商青鲤敛眉不语。

昨夜里她虽醉了酒,却也不算醉的厉害。在屋顶上吹了凉风,到后来酒劲早已过了大半。人醉心明,似醉非醉时向江温酒说出身中醉生梦死之事,倒不是为了试探他什么,只是想让他明白…她是个没有以后的人。

而他此言,虽不曾点明,但商青鲤心中清楚,江温酒来银筝阁,为的亦是她身上的醉生梦死。

实则,在昨夜里她说出醉生梦死之后,他印在她唇上的那个吻,便让她料到今日在银筝阁必会见到他。

心中有些欢喜,又笼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商青鲤再没有开口。

江温酒走在她身侧,折了长长一枝柳条在手上,笑意盈盈逗弄走在二人中间的酱油。

他垂下手,柳条不轻不重搔过酱油的鼻尖,酱油伸着爪子“喵喵”叫个不停。

一路回到客栈,商青鲤远远便看见客栈门口一侧的台阶上坐了个老头。鹤发童颜,蓄着长长的胡须,一张脸在阳光下红润有光,手上抱着个绸缎包着的盒子。

正是昨日成衣铺子里有趣的老板,一剪梅。

一剪梅举着眼四下张望,商青鲤张扬如火的红衣在人流中十分显目。见之不由一喜,抱着盒子就迎了上去。

“梅老板。”商青鲤道。

一剪梅笑呵呵一抚胡须,道:“小老儿给……”

他话还未说完,便见到了因忙着逗弄酱油故而落后了商青鲤两步的江温酒,他脸色一变,似震惊到了极致,结结巴巴道:“少…少……”

江温酒也愣了一瞬,稍稍皱了下眉头。

“嗯?”商青鲤顺着一剪梅的视线回头,疑惑出声。

“少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