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祸国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唔……叫什么名字好呢……”她想了一会儿,起身,走到书案旁,提笔写下两个名字:“就叫这个吧。”

我伸头去一看,纸上写的是:“握瑜、怀瑾。”心中不由得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这位三小姐,看起来一幅柔柔弱弱的大家闺秀模样,不想,给人起名竟是如此倨傲豪放。握瑜、怀瑾,莫非她是想让蜀相孔明和都统周瑜都陪在她身边不成?

那边,名叫龚玉的少女好奇道:“握……瑜,怀……是念瑾字吧?这跟玉有什么关系?”

女童还未回答,容婶已笑道:“瑜、瑾二字,都是美玉的别称。还不快谢谢三小姐赐名?”

龚玉啊了一声:“那我叫哪个?”

女童问:“你喜欢哪个?”

龚玉想了想:“龚握瑜、龚怀瑾……唔,我喜欢握瑜。”

“那你就叫握瑜。”女童转向我,目光里笑意浅浅,“你就叫怀瑾,好不好?”

我哪敢说不好,连忙再次拜谢。就这样,从此右相府里,多了怀瑾握瑜一对丫鬟,作为右相家小女的侍女,相伴伊人左右。

说也奇怪,虽然此后有关于姜家大公子孝成的风流韵事接二连三的传入我耳中,什么他又看上了哪个名妓夜宿不归啦,什么他和某位寡妇有染啦,什么他当街调戏谁家的少女不成啦……但是,他却再没找过我的麻烦。即使在府中遇见,他也只是用色咪咪又充满遗憾的目光看看我,并无实举。

就此事,握瑜曾问过:“为什么大公子每次看见怀瑾jiejie,都一幅痛不欲生的表情?”

当时正巧二小姐画月在场,闻言扑哧一笑:“那是当然。他看中的肥rou,临到口却被人硬生生的抢了去,而且那肥rou还经常在眼前晃悠,看的着吃不着,他当然痛不欲生。”

我羞红了脸,嗔道:“二小姐居然把奴婢比肥rou……”

二小姐笑道:“你逃过他的魔爪,已经是万幸,就吃点亏做肥rou又怎么了?要知道,这府里头啊,也就沉鱼的东西他不会动,若你是娘或者我的丫鬟,估计他也是照吃不误的。”

我的心格了一下。二小姐说的是大实话。的确,姜孝成作为右相家唯一的儿子,自小无法无天极受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好色荒yin,又嚣张跋扈。唯独对沉鱼这个meimei,却是亲厚有加,所有坏毛病到了她面前通通消失。

二小姐戳着三小姐的额头打趣道:“你说,同样是meimei,为什么那猪对我这么坏,对你却这么好?真让人看着嫉妒。”

三小姐慢吞吞地答道:“大概……是因为我从来不叫他猪吧?”

此言一出,当场就笑倒了一片。

待得二小姐走后,我为三小姐梳头时,她忽然抓住我的手,静静地看着我。我奇道:“三小姐,怎么了?”

“你跟了我,可后悔?”

“三小姐这是说哪的话,奴婢能跟着三小姐,是奴婢的福分,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何来后悔之说?”

“哥哥喜欢你,若当年你进了他屋,可能现在就是妾,也不用再端茶倒水当个下人……”

我不等她说完,忙道:“可我不愿去他屋!”

三小姐不说话了。

我咬着下唇,直视着她的眼睛,沉声道:“三小姐……当年不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从大公子手里,要了我么?”

三小姐的目光闪烁着,放开我的手,微微一笑:“原来你知道啊。”

“嗯。三小姐对奴婢的恩德,奴婢都记在心里的。”

“其实我挺对不起哥哥的。不过,如果你跟了他,可就真的毁了。比起顾全哥哥的好色之心,我想,让一个女孩子活的开心自由些,才是更重要的吧。”说到这里,她轻轻叹息。

我抿紧唇角,然后退后一步,屈膝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

“四年前,奴婢遭遇大劫,父亲自尽,母亲和jiejie们自此分离,天各一方,今生还能不能再见都不可知。以为那已经是痛苦的极致了,也曾想过一死了之。若不是进了相府遇到小姐,真不知我此后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而我现在,穿的暖,吃的饱,还能继续念书识字,小姐又待我,有如姐妹一般亲和……我想,天底下没有第二个做丫鬟的,能像我这样幸福了。所以,小姐的大恩,怀瑾此生永远铭记,没齿不忘!”

“快起来。”她伸手扶我。明明比我小,但那双手所带来的温暖和力度,却让我感到一种难言的力量,强大,却极尽温柔。

“怀瑾。我需要两名辛子年生的丫鬟,是杜撰,但命理少玉一说,却不是假的。”三小姐有着世上最美丽的一双眼睛:墨般的黑,月光的柔,以及……寒星般的寂寥。她说那句话时的表情我一直一直没有忘记,而她,就用那种令我永生难忘的表情看着我,一字一字道:“希望你和握瑜,真能佑我平安,全我所缺。”

三年后,小姐当年的批命应验了。

她一心仰慕的男子,几乎成了她夫君的男子,在一夕间,因着一道圣旨而变成了路人。

那男子温润如玉,世称淇奥。

命理少玉,原来指的……是他。

三年后的初夏,我随小姐同赴程国,在那,小姐再次遇到了淇奥侯。再然后,小姐随他同回璧国。

从卢湾到青海,三十六天。

小姐就用那三十六天时间尽可能的与淇奥侯相处。她每天巳时去拜见他,同薛家的小公子一起坐在书房里,下棋、弹琴、煮茶、磨墨、议事。如此一直到酉时,回房后也不休息,而是抱了大堆大堆的医术翻看,经常一看就看到深夜。

她从来都是个美人,可那段时间,她几乎是毫不遮掩、淋漓尽致的让她的美丽绽放出来,变得和海面上的阳光一样耀眼、夺目、浓墨重彩。

随行的人都很惊讶,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令这位原本低调内敛的东壁侯的师妹在一夕之间改变。尽管她的脸上仍有伤疤,尽管她依旧穿黑色的大披风,但是,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她的变化。

她更忧郁,也更明朗。

忧郁和明朗原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却在同时流露在了她身上。

当她对人微笑时,人们可以看见有花朵在她眼底绽放;而当她静默时,又仿佛流风回雪般悲伤。

大家全都为此咋舌,他们在私底下偷偷议论、猜测。但没有一个人,知道真正的答案。也许只有我是知道答案的。

而正因为我知道答案,所以,每次看见那样的小姐时,总会很难过。

当船只抵达最终的渡口原州时,是一个早晨。小姐一夜未眠,快近寅时时她问我,能不能陪她一起去船头看日出。

我们走到甲板上,当时的海面一片漆黑,只有船头的灯光,散发出昏黄的光,淡淡的照着眼前的一切。

小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