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12
。段谦已经搬去秦婠为其兄嫂所置的宅中,这段时间他兄嫂正替其相看京中的宅子,打算买一间下来给他夫妻二人居住,他们银钱有限,父母死时留下的财产并着兄嫂二人一半积蓄也只够买个二进的宅子,这还是托其兄嫂为人公允。不过段谦高中的消息传来,现如今他们暂住的这宅子门槛差点要被人踏破,他兄嫂便觉段谦将来是要做大官,又要娶侯府千金的人,二进的宅子委实委屈了,正发愁着。秦婠过来时便言及家中有个三进的宅子正空着,可以先租给他们,待他们攒齐置宅银两再买下。其实那是沈芳华的陪嫁,不过段家人有些气节,也不愿段谦总占女方便宜,所以秦婠换了方式,全其脸面。一时商定,两相欢喜。秦婠送上贺礼,段谦进来行礼致谢,谦逊了两句,便听秦婠问起一事。“段公子可知道大儒卢湛卢先生?”秦婠托人多方打探这位当世大儒的下落,均无回应,因想着卢湛是天下学子所钦慕之人,指不定问段谦能有些线索,便向段谦问及。段谦闻言露出古怪神色:“卢先生之名,段某自然听过,不过他乃当世隐儒,段某还未有缘与其一见。不知夫人问卢先生所为何事?”“实不相瞒,有些重要的事要寻卢先生指点迷津,不过他乃出世之人,我这后宅妇人,寻不到他的仙踪。”秦婠叹口气,脸上一片失落。段谦见状不忍,又念及自己与芳华之事,多亏秦婠从中周旋,此恩难报,故而道:“夫人,我那挚友与卢先生有些渊源,你不妨寻他问问,或有答案。”“宁非哥哥?”秦婠眼睛大亮。————清晨林间有雾,日出便散,晨光惬意,无一丝夏日烦闷。只是原本清幽的地方已有不少人慕名而至,要一见少年才子宁非的风采,故而时有外人不请自来,把云庐的两个书童烦得不行。才刚打发走两个想来结交的人,青衣书童嘴里碎碎骂着转身将竹篱掩紧,觉得自己有必要请公子赐个墨宝,就写“内有恶犬,擅闯者后果自负”,然后做个木牌插在外头。正兀自想着,不妨身后竹篱被人轻轻叩响,他烦不胜烦地转身:“又是哪个不长眼的……”话未完就见到梳着妇人髻的小姑娘站在外头,一双眼盈盈望来,让他将话尽数咽下。来云庐的男人很多,但女人倒是头一个。————云庐内,秦望正与卓北安执棋对弈,恰是棋逢对手,棋局甚紧,秦望少年好胜,死盯着棋盘,在想这一步该如何走,卓北安捧着茶坐在他对面,淡道:“过几日就是殿试,你可准备好了?”“有何可准备的,天下皆已在胸,书上那些不过陈腐之论,到时应变就是。”秦望不以为然,看中一处位置,落子大笑,“大人要输了。”卓北安看了眼棋局,随手拈了枚黑子放下:“看清楚些。”姜还是老的辣,秦望的笑僵了僵,拱手:“这局我输了,再来一盘。”“公子,外边有人求见。”青衣书童不合时宜地插话。“不是说了不见嘛。”秦望头也不抬。“是镇远侯夫人。”————秦婠第一次来云庐,觉得此地甚好。竹舍清幽,鱼跃湖波光粼粼,风光无限,只叫人觉得若安于此地,纵是一生粗茶淡饭也是心甘情愿。“小丫头,寻我何事?”一声清越的话语,将秦婠的注意力从风景上拉回来。临湖的竹榻上有两人正在对奕,少年着白裳,如林间晨阳,自有洒脱之意,而另一人则着竹青长袍,瘦削挺拔,亦如松竹苍劲,正是卓北安。二人静坐天地间,皆望着秦婠,目光扫来,各自夺眼。“北安叔叔,宁非哥哥。”秦婠上前欠了欠身,眼光在二人间流连。“是上回给你的小玩意玩腻了?我那里还有,一会带你过去随便选。”秦望冲她眨眨眼,并无对着无人时的疏离。“多谢宁非哥哥。我此来是为贺宁非哥哥夺得会元之名,喏,带了贺礼。”秦婠举起手中之物,不过两坛酒。秦望一把夺过,不客气地去了泥封,给卓北安先倒一杯,嘴里却道:“小丫头,你不老实,快和我说实话,到底所为何事。”一眼看穿。秦婠不好意思地笑笑,看卓北安只低头举杯,并不参与他们的对话,便回秦望:“我是来请教宁非哥哥一个问题。”“说。”秦望又给自己斟酒。“听说宁非哥哥与卢湛先生有些渊源,不知可有此事?”秦婠觉得在秦望面前,兜来绕去的试探没有意义,遂直接问出。秦望斟酒的动作一停,转头盯着她:“你问这做什么?”“有些家事想找卢先生打听一二,可我找不到卢先生的下落。”秦婠咬咬唇。闻及此语,连卓北安都抬头看她。“家事?”秦望盯了她很久才收目光。“嗯。”秦婠忐忑,她从段谦那处得知宁非与卢湛有渊源之后便立刻赶了过来,心知自己来得冒失,但她真的很想求得卢湛下落,“就是此前与宁非哥哥说过的,我兄长的下落,可能卢先生那里会有些消息。”秦望将酒一饮而尽,从榻上站起,走到她面前:“我老师去了漠北,你有什么事,直接问我就可以。”秦婠一口气差点没跟上,心里突然怦怦直跳,愣了好久才看着他的脸呆呆问道:“你……你是卢先生的学生?”“是啊,入室弟子。”他噙着一抹笑回答。“那……那……尊师一共有几个学生?”秦婠脑袋炸开道白光,梦寐以求的消息从天而降,砸得她有些缓不过来。“老师的亲传弟子一共五人,不过……”秦望钓鱼般放长线,勾住她的心,又猛然收线,“与你同岁的,只有我一个。”“!!!”秦婠震愕地看着他。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第122章哥哥湖畔光线明亮,她的目光似此际粼粼波光,里头的惊讶仿如湖间游鱼随时要跃出湖面。卓北安拈起酒盅,一边远远看她,一边小啜一口,又是熟稔的味道。秦望静候其变,可候了很久,秦婠还是副傻模样,好好的一个妹子被他给逗傻了。“傻了?”他食指一点,轻戳在她眉心。秦婠纵使有七窍玲珑心,此刻也在脑中反复琢磨秦望刚刚的话,这话有两重含义——他是卢湛的徒弟里唯一和她同岁的,所以他是她哥哥?而他能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意味着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她想起他给自己送那匣子小玩意时寄来的信笺,上面那半首的最后两句,念昔别时小,未知疏与亲。今来始离恨,拭泪方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