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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百姓赠与的珍贵米粮换了铁,寻遍街道才铸了一把匕首。匕首尚且难铸,更何况大刀长剑。”盛俞紧紧握住薛盈的手。她抬起头,讶然问:“臣妾说错了么?”“没有错,朕眼光好,盈盈很聪明。”薛盈娇羞,唇边含笑。盛俞将这一颦一蹙深藏眼底:“盈盈一笑,朕心欢喜。”薛盈羞赧地笑起:“那陛下欢喜,便别再生气了。”“朕没有生气,朕只是吓唬他们的。”他道,“若不然,他们会提议让朕充盈后宫,给朕选一堆妃嫔。”薛盈的笑僵住,她怔了怔,收回手。心口的一点甜好似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她怎么忽略了,盛俞是皇帝,是会有后宫万千红颜的天子。“你猜朕如何回答那群大臣的。”薛盈无声摇头。“朕亦知你方才所言的隐患,所以朕,不会再纳妃娶妻。”薛盈蓦然抬起头。盛俞望住她:“朕要与你一夫一妻,一心一人,白首到老。”“陛下?”薛盈的声音已有颤抖。盛俞笑:“朕以身作则,改制周朝的婚姻制度,盈盈帮朕么。”薛盈动容也僵愣,她回不过神来。盛俞将她拥进怀里:“在朕登基那一刻,朕便想要娶你,让你做朕的妻子,做皇后。不过遭到母后的反对,而朕思索后,也知不能把毫无背景可依的你推入这风口浪尖。”他道:“越是站得高,越危险,也怕摔得越狠。”薛盈的泪滚了下来,她的脸颊摩着盛俞的衣料,鼻端是他身上的龙涎香。她感动,也不理解。“为什么陛下登基后便钦点入宫的人是臣妾?”盛俞想了片刻,擦去薛盈脸颊的泪:“周公托梦告诉朕,在长京永宁街北口,有个坐在朱门府邸的人不快乐。这人是个小丫头,虽已近双十年华,却性纯心善,她每日坐在妆台前的那扇小窗前,望着窗外的蓝空白云与还巢倦鸟许着心愿。渴望与母亲团聚,渴望去看看大千尘世。”他的声音温和凝笑:“周公言,此女身娇貌美,只堪匹配天子,也将会是朕的良妻。她住的小院中有一棵相思树,因而朕登基当日便派人去寻,在你墙头望见那一桠枝繁叶茂,而后便下旨召你入了宫。”薛盈的泪如决堤,她搂住盛俞的脊背,将哽咽与泪水都埋入了他胸膛。原来她眼里盛俞一切的无所不知都只是一个梦啊!是她错怪了他。薛盈泪中带笑,盛俞的手掌轻拍着她的背,她抬起头凝望他笑:“臣妾不是稚子,你不用这样拍我。”盛俞捋过她脸颊凌乱的一丝发,轻笑。“陛下,臣妾会用心待你的。”她道,“将你待我心,也付予君。”“当真么。”薛盈重重点头。盛俞身体里窜起火:“那夜里让朕好好看看你如何将心付予君。”薛盈的脸霎时绯红,盛俞认真望住她道:“朕把心中想法都告诉与你了,朕希望你能坚守本心,帮助朕实现周朝一夫一妻制这个夙愿。”薛盈点头,也同样认真问:“臣妾需要怎么帮助陛下?”“陪朕亲身示范,以身作则。时机成熟,朕会昭告天下你是朕唯一的妻子。”薛盈动容,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嫁与的皇帝会是这样一个情有独钟的皇帝。盛俞还要处理政务:“昨晚朕累坏了你,你且歇着吧。有事情唤朕,今日朕都在勤政殿。”宫人行礼送皇帝离开,白湘见薛盈在寝殿,忙避开她快步追上盛俞。“陛下,奴婢有事禀报。”她看了眼四下,说道,“披香宫里一名婢女不寻常,从昨夜里给娘娘送衣裳后便一直鬼鬼祟祟,奴婢方才才查探到她去了太后宫里。”盛俞淡淡道:“处死。”他身体里有那份母子之情,不过他绝对不会允许身边人的背叛。第13章盛俞离开后,薛盈一整日脑子里都轻飘飘的,仿佛一切都是梦。她托付一身的男人在这个男权天下里竟说一生只娶她一人。如果不是这些时日里盛俞待她的种种真实的行为,薛盈会以为这是皇帝在取笑她。她一整日都没做什么事,未碰书,未抚琴,只傻傻坐在妆台前,望着眼前窗外的景致傻笑。薛盈忽然觉得有些亲切,这披香宫妆台与窗的布置竟跟她闺房里的布置一模一样,除了妆台更上乘,铜镜没她从前那块好看。白湘来请示薛盈用膳,她这才回过神,问道:“我才想起昨日里无意弄坏了陛下赏赐的宫裙,送衣裳那名婢女呢,把她叫过来。”白湘笑道:“陛下瞧见那裙子划破,便道会重新命人给娘娘裁制新的衣裙,那宫女娘娘也不用叫了。”薛盈昨日里并没有记住那名婢女的样子,便没再问。勤政殿里。闵三将盛秀领进了殿中,盛俞摞下手中的奏折,盛秀上前行礼道:“臣拜见陛下。”他眉间担忧,“皇兄,今日朝堂上你是真的生大臣们的气?”盛俞吩咐:“给恭亲王看座。”盛秀坐下,眉宇间依旧忧愁:“今日卫大人提议请皇兄充盈后宫时,臣弟本欲附议,不想皇兄会生如此大的气。”盛俞道:“皇弟以为朕所言没有道理。”“臣弟原先并没有如皇兄这般想过,但今日听皇兄一席话,细想确实不无道理。我周朝确实兵器匮乏,反观东朝,自他们的质子封恒归国后,兴兵令,奖从军,挟幼帝,持掌天子令。如今我周朝还是强国,但今日皇兄的一番道理却令臣弟后怕……”盛俞问:“皇弟既然站在了朕这边,那你以为接下来该如何。”“一夫多妻制自然是不可先推行,不过这事不关乎皇兄的后宫……”“朕既然要抑制这个提议,如今关头自然也不可能充盈后宫。”盛秀一愣,见盛俞脸色严肃,他无奈一笑:“不瞒皇兄,此事也是母后的想法,母后也是担心皇兄。”他笑,“既然皇兄如此决定,那臣弟会说服母后。不过皇兄,你这般可是因为宠爱贵妃?”盛俞挑眉:“你看见朕如何宠爱贵妃了?”盛秀失笑:“恕臣弟失言了。”盛俞温声笑道:“这事就拜托你,去吧,这些折子恼人得很。”盛秀行礼告退。盛俞没有在这个亲弟弟面前谈论过薛盈,哪怕此刻,他也并没有正面回应盛秀的话。自古帝王皆是高处不胜寒,在他没有摸清一个人的底细前,他不可能过分透露对薛盈的情。他要护她,任何可能令她受到伤害的机会,他都会提前扼杀。盛俞在夜里回了披香宫,不过他并没有再碰薛盈。宁静的夜,云姑熄了灯悄声退出寝殿。薛盈躺在他臂弯里,呼吸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