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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哭得殷殷切切。与其说她是在为自己担忧,为二房的两个哥儿担忧,不如说是在为整个二房担忧。昨日祁曜摔门出去,半夜喝得醉醺醺的回来,就将其中的厉害关系摆给她听了。不光是不想让李氏再拖自己后腿,更是为了让李氏将镇北王妃拉到自己这一方来。“您也说了,大哥他素来爱与您做对,其实让儿媳来看,大哥哪是和您做对,他这是在恨你,我听爷说大哥走的时候已经懂事……”话还没说完,就被镇北王妃一巴掌狠狠打在脸上,当即止了声。镇北王妃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差点没将她身侧的李氏撞到在地。她眼中厉芒毕现,面上是一种近乎穷凶极恶的狠辣,话从牙齿缝里一点点迸了出来:“李氏你好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难道你不懂!”李氏被吓得不轻,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母妃,儿媳错了,儿媳错了,儿媳实在是一时昏了头,才会口不择言。你千万别怪儿媳,儿媳也是实在担心……”“何mama,让她滚出去!”镇北王妃捞起妆台上的金簪,就砸了过去。何mama也不敢耽误,忙一把将李氏拽了起来,将她带了出去。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正在说话的秦明月和鲁氏面面相觑。不多时,就见李氏哭哭啼啼地走了出去。李氏没防备秦明月和鲁氏坐在外头,她举起袖子掩住脸,急急忙忙就走了。屋里,镇北王妃面色阴沉。李氏所言恰恰戳中了她心里最害怕的事情。当初为何会留下老二,把荣寿送走了?那时候她还年轻,爱拈酸吃醋不懂事,眼看着王爷被后院女人分去了注意,而剩下的所有注意力又全部被儿子夺了去。她心里恼,心里恨,就迁怒到了荣寿身上。她本是没有动这样的心思,可彼时她刚诞下矅儿没多久,孩子还在襁褓之中,宫里使了人来要,千里迢迢,又逢着冬天。这样的天气,让这么小的孩子离开娘,那是想让孩子死啊。她心疼难忍,哭了整整一夜,眼睛都哭肿了,可宫里的人还在王府里住着,等着这边回话,于是就不免将心思动在老大身上。老大年纪大了,上路没事,若是他去,不光可以保住老二的性命,以后王爷大抵就会多注意自己一些。鬼使神差,鬼迷了心窍,她在王爷面前闹腾不休拿着荣寿顶了去。可她不悔,她没有办法,这是无奈之下的办法,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可以略过不提。可随着日渐年长,她每次回京探望祁煊,偶尔看着大儿子看自己的眼神,她却怕了起来。她的儿子在恨她!她本性倔强,从不认错,越是怕,她越是厌恶,越是厌恶,越是不想看到他。她为什么那么急于立老二为世子,就是因为她想让一切尘埃落定。走了就走了吧,永远别回来。可偏偏他回来了。何mama走了进来。明明脚步轻盈,却还是将镇北王妃惊了一下。“李氏走了?”何mama点点头,欲言又止。“让外面的人都走,今日本妃不想见人!”“是。”*李氏一路掩着面往逸翠园走去,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丫鬟婆子。到了正房,她就挥退了所有人,祁曜在屋里等着,见她回来,就迎了过来。“那事办了?”李氏点点头,放下袖子。她本就是假哭,袖子放下,除了眼睛红了点,与常人般无二致。就是脸上偌大一个巴掌印,此时已经开始红肿起来,看得出镇北王妃下了大力气。祁曜有些愧疚地看着她,声音分外柔和:“脸疼不疼,我让丫头过来给你敷脸。”这样的二爷,李氏已经许久未见着过了,她忍不住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径自逞强:“没事,就是看起来有些吓人而已。”说是这么说,祁曜还是叫了丫鬟拿了用冷水浸湿的帕子,让李氏敷在脸上。他道:“辛苦你了,那话可跟母妃说了?”李氏脸上浮起一抹担忧:“母妃发了很大的火,你说这么做没事吧?”祁曜来到她身边坐下,“能有什么事,母妃的性子爷清楚,色厉内荏,她越是发怒,说明她心中越是忌惮。”“不是妾身说,母妃在父王面前又说不上话,与其在她身上下功夫,不如去找找蝶夫人。”祁曜睨了她一眼,掩下眼中的轻视:“你忘了苏家?苏家是母妃娘家,也是爷的外家,可苏家可不光爷一个外孙。娘是苏家的大小姐,她偏着谁,苏家自然靠向谁。蝶夫人一介妇人,出身寒微,除了父王些许宠爱,别无傍身,拉拢她有什么用。不过你说的倒也有道理,蝶夫人那边你上上心,也能使上一把力气。”李氏欣然答允,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背着镇北王妃拉拢蝶夫人。*明里暗里很多人都动了起来,倒是祁煊一家还是处之泰然,闭门过自己的日子。除了惯例的晨昏定省,几乎不怎么出院门。而就在这期间,薛mama等人到了。她们的到来总算让秦明月可以松一口气,她不放心别人,寻常昀哥儿吃喝拉撒都是她一手包办的,这几日下来,也是累得不轻。薛mama到了之后,就将泰安院所有事物都接了过来。德全在前,她在后,两人联手,再加上香巧几个,倒是将泰安院的事务打理得理理顺顺。又过了几日,由朝廷派禁卫军护送的镇北王世子仪仗车架也到了,同时到的除了裴叔等祁煊的一众老班底,还有秦明月他们的行李。连着忙碌多日,秦明月才带着薛mama一众人将所有带来的东西都规制好。经过了这一番收拾,整个泰安院焕然一新,除了外面该修葺的地方还没修葺好。不过这事已经有人来办了,在不妨碍的前提下,每日都有工匠前来进行修葺。后面的小花园也收拾了出来,因为天气冷,花草树木不易栽种,不过这会儿收拾出来,等开春了也好直接就用。京城来的人都走了,日子再度恢复了平静。天也冷了起来,辽东的天格外冷,北风一刮,花草树木都泛黄了,感觉似乎一夕之间,大地就笼罩上了一片阴霾。所有人都等着看镇北王的动静,可他却是什么也不提,什么也不说,也没有给祁煊安排任何事情,就仿若没有这个儿子。镇北王到底在想什么?恐怕现在有很多人都在想这个问题。倒是祁煊还是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每日赋闲在家,陪陪媳妇儿子,甚至打算给昀哥儿启蒙。这是秦明月唆使的,就是为了给他找些事做,免得他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