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道姑花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受重伤。官府所奖五十两,恐不够医药之花销。府丞大人您看……”

她虽未明摆说了要钱,可府丞有什么不懂的?

他看见薛云卉手里那白纸黑字的生死状,还有她指上猩红刺目的印泥,不由自主地就点了头,“道长不易,本官晓得,回去定禀告知府大人,为道长多设些奖励之资。”

他这么说了,那幕僚也在一旁点头,这样一看,那便跟答应下来,没什么两样了。

薛云卉自然期盼着越多越好,就算没有很多,再加个十两,也行的,也不枉费她闯这一遭。

她很高兴,爽快地按在了手印,接过前来送行的刘俏递给她的吃食和水囊,整了整腰上的佩剑,抖了抖臂弯里的拂尘,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从横水街的牌楼正中穿过,迎着明晃晃的太阳,昂首挺胸地一路去了。

若问薛云卉此刻有没有把握,回答自是没有,可若问她怕还是不怕,那却是不怕。

她此刻又在去往书院的路上,便不再是那债台高筑的落魄京官小女了,而是背负满城期许的高人,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这种能大展拳脚,恐十年难得一遇啊!

她微微弯了嘴角,明艳地笑了。

历经两朝的百年书院,大门厚重而又腐朽,使劲儿推了,才吱嘎一声长长的细响,开了一条缝。

大门甫一打开,一股燥热中夹着凉气的风,便从细缝中扑面而来。风中带着的灰尘让薛云卉觉得有些呛。

辛耘书院虽几次动工修建,可如今已搁置了几十日。昨日将将下过雨,近日亦无沙尘来袭,怎地这大门一开,尘土味这般浓呢?

这门可不是前几日才开过的么?

薛云卉哼哼笑了一声,看样这书院里头,真是不简单啊。

她左手结起紫薇印,右手执起拂尘,对准这门缝径直扫了回去。

尘气瞬间消散了,清风自门缝穿过,与随便哪条街边柳下的清风无异。

薛云卉轻轻一笑,大力推开了门。

第061章初探书院(上)

午初时分,阳气节节攀升,在四月末的日头下,薛云卉的身影缩成小小的一团了。

正门对着的影壁上,是孔老夫子的画像,他老人家右手执简,左手持剑,文武皆通,乃后世之楷模。

薛云卉朝他恭敬地拜了一下。

来凡间两年之久了,她还是第一次到书院这等地界作法,今次既然来了,自然先要拜一拜这地界上的王,以示打扰了。

拜过,她抬脚绕过了影壁,几步便行至一院子中间。

这院子极开阔,东西北三面皆建有房屋,放眼望去,室内亦通透明亮,只可惜门窗窗纱均有些许破损褪色,想来无人打理许久了。

薛云卉从几宫位置看了看辛耘书院大致的风水,可以说不愧是百年书院,风水各处调和稳妥,既补了校舍流动之阴气,也平了学子聚集之阳气,除了艮宫上弱了些,影响了主家之财气,其他真看不出来什么。

想来前人初初建此书院之时,是为了在此读书的学子日后顺利登科的,财不财并未当做一回事。

而如今呢,书院归到了官府手里,虽说是官学,还能一点进项都没有?知府范大人非要改建,尤其在书院频频出事之季,宁肯舍下银钱请高人探看,也要誓要将书院改建完成。可以想见,这书院风水改动能给范知府带来多大的进项了。薛云卉是这么琢磨的。

她往书院东北方向走了走,果见有动工的痕迹,走了没多远,就瞧见一堵墙,齐齐倒在了那里。

难不成,这就是砸死第一个人的,重垒好了隔天又倒了的那堵墙?

薛云卉这么一想,连忙抬脚走了过去。

谁知刚迈出一步,忽略背后一阵凉风袭来!

她自进来便万分警觉,手执拂尘半点不曾松懈,当下往旁纵身一跃,拂尘往身后狠狠抽去,同时扭头看了过去。

什么都没有。

不远处的院子里,一颗枝嫩叶新的杨树,在清风浮动下,沙沙作响。枝叶摇头晃脑,和院墙下因荒废而长出的狗尾草,没有两样。

薛云卉饶有兴致地笑了笑。

都朝她摇什么头,晃什么脑,装乖巧?

她念了一段,目光将那身后之物挨个扫了两遍,又扭头往那段残墙去了。

据刘俏说,第一个死的人,倒是个有几分手艺的泥瓦匠。不过那人爱喝又爱赌,头两年赌钱跟迷了一样,赌输了一大笔钱,没了法子,回家就把她还没及笄的女儿给卖了。拿着卖了女儿的钱,转眼就进了赌坊。

他手艺不错,就是非喝酒就赌钱,正经活不干,去年唯一的儿子得了病,家里为了还赌债,一个子都没有了。那孩子没钱看病,没两天就没了。

城里人都道他这回该醒悟了吧,谁知儿子过了头七,他就拿了亲戚朋友救济的银子,又跑到赌坊去了。

年前身上已经备了一大笔债了。她那婆娘实在同他过不下去,说要和离,谁知第二天,她那婆娘就不见了。

人都说,也被他给卖了,卖哪儿去了,没人知道。岳家来找,他却说和离了,那婆娘自己走了。

任他岳家满城地找,也没个影。

“这样的人,死了也活该!不把女人当人待,为了自己痛快一时,婆娘闺女都能卖!活该他死了没人给收尸!”

刘俏是这么咬着牙骂的。她开的那家绣坊,常收揽一些家计艰难的妇人的活计,有些人丈夫认真肯干地,过几年苦日子也能熬过来,可丈夫或懒散或恶毒的,刘俏以为,还不如没有的好!

那堵墙塌了大半,砖块横在地上还保持这坍塌的样子,看样没人敢去收。

薛云卉上下打量了半天,觉得有些传言,也许空xue来风。

她记得有人说这地方根本不该垒上墙,是因为地不平,墙垒了也是不稳,倒了也是正常。

看这墙转横在地上的模样,未见多么四散开来,方向颇为一致,唯有边缘的砖块有些飞得远了些。

而被人刻意撞到的墙,除非墙本身一推就倒,否则在大力冲撞之下,砖块必定四散开来,不会像这般整齐。

看着样子,倒像是地震震倒了一样。

可地面确实平平如也。

薛云卉特意离远了打量,地势没有歪斜,也没有凸起或者凹陷。

她走近了看,墙下的地上,这些泥土除了动工挖掘之外,倒是有些旁的松动过的痕迹。

薛云卉说不好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总之这间书院确实非比寻常,她不多看看,多走走,恐怕随便转一圈,是看不出什么的。

离了这一段破墙,继续往东北方向走,那是艮宫的位置,范知府既然有心改建书院来敛财,那艮宫位,是头一个不能放过的。

再往东北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