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道姑花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她就不怕那破墙倒了砸死她?

他道:“少嘀咕,老实些!”

转头进了破庙。

薛云卉轻轻哼了一声,也跟了进去。

道观显然已经被人反复查看很多遍了,四处翻得乱七八糟,三清祖师立在大殿也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薛云卉赶紧将他三位拜了拜,见袁松越正好看完了一遍,又跟着往后面去。

大殿后的院子有些脏乱,看得出地上有掉落的泥土。按照谯村卢氏的说法,他们一族人每日都要往这破庙运送当日挖得的银砂。

至于投往何处,小院西侧的厢房房门关着,特特封了封条,想来便是置炉之地了。

袁松越让冷成揭了封条,房门甫一打开,薛云卉不由惊讶地“哟”了一声。

房内赫然立着一个巨大的丹炉,约有八九尺高,炉身庞大,却没有脚撑,似倭瓜一般坐在地上。

薛云卉啧啧称奇,跟在袁松越身后进了屋子。屋里尘土味重,地上散落的泥土不少,连带着这炼丹炉也脏兮兮的,没个能炼出灵丹妙药的样子。

薛云卉嘲笑道:“不知是哪门哪派的道友,倒是不拘小节得很。”

袁松越没理她,抬手勾住炉上铁环,一拉,便把丹炉炉身两侧对面开的门俱拉开了。

“哟,这么大的门,就不怕漏风?”

薛云卉深感神奇,她甚少接触炼丹之术,这会见了这个同旁的皆不相同的大炼丹炉,很是好奇,凑在另一个门边,便把脑袋伸进去一半。

炉里脏兮兮黑黢黢,她嫌弃地一抬头,正撞见对面门外,袁松越的目光。

袁松越皱眉,“出来。”

她连忙把脑袋缩了回去,嘿嘿笑了一声:“回侯爷,这丹炉的门真大,脑袋都能伸进去,不过里面什么都没有,都是泥土黑灰。”

她跟回禀正事一般,一本正经的。

她可真是个浑不怕的,也不知拿来的胆量。袁松越不知说她什么好,使了个眼色,让她往一边呆着去。

正如她所说,袁松越捡了根木棒,往炉内搅了一番,除了泥土黑灰,确实没什么旁的。

薛云卉在一旁仍称奇着,“这么大个丹炉,难怪直接把银砂往里倒,我是真不知这道士是怎么炼得动的。啧啧……”

除了这丹炉,还有道士下榻的一间屋,里边铺盖还有,其他一应物品一个不留了。

道士没抓到,谯村卢氏以外的其他人又没见过,若不是有丹炉为证,这道士炼丹的说法更不可信了,倒也不怪军户们皆道卢氏一族骗人。

观里什么都没有,他们又去看了挖塌的那一方军田,塌陷的地方用麻绳围了起来,约莫是下过雨的缘故,泥土颇为粘稠,看起来肮脏一片。矿洞颇深,又是在坡上陷下去的,幸庆当时无人在地下挖矿,不然损伤定不比械斗轻。

“不知这处矿洞出产银砂如何,这么深的洞,恐怕得挖出来不少吧。”薛云卉摸着下巴疑惑道。

谯村卢氏一族全族上阵挖了两个月,想来也不会少了去,只是这么多银砂,真都炼化了?果真有这般神奇的炼丹之术?

袁松越没法回答她,一行人再没什么旁的地方要看,便回城去了。

瘦杆在城门口等了些时候了,上来行了礼便道:“侯爷,卢氏县的知县大人寻到客栈去了,按照您的吩咐亮了身份,现下已搬去了驿站。”

袁松越说知道了。卢氏县人少,如今又是敏感时期,兼之他又寻了人问话,知县找上门不足为奇。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必兜圈子,直奔驿站去了。

卢氏县的驿站委实不大,站内也平平无奇,往日里最多给过路小官暂时歇歇脚,如今出了大事,上了品级的大官来了一堆,这么个巴掌大的地方,哪里够他们住的?似河南布政使司和都司的人,二人来头都不小,委屈了谁都不合适,便都已安置到府衙,由知府大人亲自陪着去了。

袁松越早已料到这种情况。他是侯爵的身份,任中军都督府从一品的都督同知,穿的是大红麒麟补服,来的这些人在他眼里且不够看,按着礼法,他们得把最好的地方给他,也得让他住进那官府的后衙。

他没有半分兴致同那些人每日推杯换盏,出门之前便吩咐了华康,不要听他们废话,直接住进驿站便是。

是以他们到达驿站的时候,一堆大官员已经在驿站候着了。

跟在袁松越身后,薛云卉觉得自己威风凛凛,说白了,有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当然了,她勉强算的鸡犬。

看着阔步走在前的袁松越,脊梁挺直,走起路来衣袍带风,在薛云卉眼里,突然就有了高高在上的侯爷模样。

薛云卉品咂品咂,突然觉得他也不容易。

他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家里遭了大难,却硬个硬地挺了下来,仗打得好,时运也好,越过自己的嫡兄封了侯,若没有那个死鬼往人家身上泼的污水,想来人家也不用如此饱受非议。

唉,天意弄人……

算了,她哪里有空心疼旁人,她也够惨了好吗?

想她好好地修仙,再过三百年说不定就是快活神仙了,却被搅进了这人世的孽债中,不仅如此,还被眼前这位动不动威胁虐待,她找谁说理去?谁又心疼心疼她?

想想又让人恼得慌。

罢了,罢了,还是活好眼下吧。

她管不了那许多,袁松越同人应酬,她便往一旁侯着了。

第106章宰相门房

袁松越上前同人应酬,立马便有人凑到薛云卉脸前,小意讨好起来。

“小哥是侯爷脸前得力的人吧?小哥生得好生俊俏,咱们是知县大人身边的,不知小哥来咱们卢氏县几日了?可吃得惯住得惯?有什么不方便的,同咱们直接说便是!”

这人不到三十岁的模样,嘴皮倒是极为利索,一转眼的工夫,便笑嘻嘻地说了这么一堆。

薛云卉先是微微惊讶,后来一想,宰相门房七品官,就她跟在袁松越身后这么近,估计在好些人眼里,那都比卢氏县的知县次不了哪里去。

薛云卉很得意,觉得自己跟穿了虎皮一样,威风得很,虽不准备回应这人的探问,却和蔼道:“不过都是身边服侍的,跟着主子行走,哪有什么不习惯,倒是足下客气了。”

她言语不透露半分,面上却十分和气,越发显得高深莫测起来,那知县小厮心道不好办,又问了几句果然都被薛云卉耍太极似的挡了回来,不由便有些急了。

他们知县老爷特特嘱咐了他,要同侯爷的亲信交好,多套些话出来,这说到了半天,一句有用的都没有,回去大人免不得发脾气。

他着了急,手一甩,就把袖子里准备好的袋子拿在了手上,然后一把拉住了薛云卉的手,就把那袋子塞进了薛云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