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楚巫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5

    吾膝下仅有两女,尚无子嗣。”

楚子苓眨了眨眼,怎么又碰上这种生不出儿子的类型了?

晏弱却已哀声叹道:“亡妻早逝,续弦又因体弱流胎,妾室也生不出庶子,兴许是吾命中无子……”

见他如此沮丧,楚子苓不由道:“若是体弱,稍加调养,兴许还能生产……”

话音未落,晏弱突然兴奋起来:“不知可否请大巫登门,替贱内看上一看?”

这可是君上都赏识信重的大巫啊,若是能替妻子看看,说不还有希望?

见晏弱那副渴盼模样,楚子苓想了想便颔首道:“既然晏大夫相请,吾过两日便登门。”

大巫应允,晏弱喜不自胜,连连道谢,这才离去。

远处,田恒已经等了些时候,见晏弱走了,才大步上前:“晏大夫寻你何事?”

“应该是怕我祸乱朝政吧?”楚子苓笑笑,“不过这人确实有才,我还应了给他妻子治病。”

这毕竟是晏氏,只看在晏子的份上,也要去瞧瞧的。

见楚子苓面带微笑,似有些欢喜,田恒目中闪过了些怅然。如今子苓只闷在家里,或是行走宫苑,确实很久没给旁人治病了。这位晏弱他也接触过一二,是位贤君子。结好此人,也不算坏事,正好也让子苓散散心。

想到这里,他微微颔首:“既是如此,过几日我休息了,就带你去。”

出门自是无妨,但不守在她身边,怎能安心?田恒在心底一叹,也许田须无那小子是真看出了他那点不能与人言的心思。只是若能与子苓长长久久相守,不娶又有何妨?

☆、第123章第一百二十三章

过了几天,轮到田恒歇息,两人便备了马车,前往晏府。虽然当了大夫,近来又被齐侯重用,晏弱的府邸还是颇为寒酸,距离城中繁华区也甚远,马车行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地方。

晏弱早就候着大巫前来,亲自出门相迎,没想到田恒也跟了来,一同施礼,方才请两人入内。进了宅邸,竟比外面看着还要粗陋,怕是还不如殷实些的国人商贾,晏弱面上却无自卑之色,大大方方把楚子苓请入了内宅。

晏妻身体有恙,还躺在榻上,并未起身相迎。因是诊治妇人疾,男子不便入内,晏弱只简单交代两句,便退了出去。屋中只下那个虚弱的小妇人,和一旁侍候的老婢。

“未曾想夫君能请来大巫,妾体弱多病,不能有孕,实在是愧对君子……”那妇人面上羞怯,声音很低,有些不敢正眼视人。

楚子苓见到了人,心底就轻叹一声。晏弱这续弦年龄实在算不上大,怕只有十七八岁,又生的瘦小,像是早年曾营养不良。这副模样,如何能怀孕生产?

“请孺人伸手,吾先探脉。”也怕吓到对方,楚子苓柔声道。

那妇人小心看了她一眼,才伸出腕来。楚子苓静静诊脉,过了片刻又问道:“敢问孺人是何时落的胎?”

“是去年,那时怀了四月,忽的见红,就落了孩儿……”那妇人眼圈一红,似有要哭的意思,一旁老婢赶忙相劝。

见她伤心,楚子苓劝道:“孺人不可悲戚过度,伤了肝脾,更难有孕。”

这话倒是当机立断,让对方停下了哽咽,眼巴巴望了过来。楚子苓也不迟疑,直接道:“还请孺人平躺,吾再看看。”

那小妇人立刻乖顺的躺了下来,楚子苓伸手在她下腹按压,边触诊边问道:“孺人月水来得可准?”

那妇人立刻红了脸庞,不好开口,倒是一旁老婢替她答道:“主母月信时断时续,来得极少,来时还腹痛难忍。”

楚子苓点了点头,手指一压,那妇人痛的一个哆嗦,直接蜷起了腿。果真是血瘀少腹,留滞作瘕。估计是当初流产时胞衣不净,导致脉络损伤,淤血阻滞,又因身体虚寒,肾气亏损,别说受孕了,如此气虚体弱,平日少不得生病卧床。

“还请孺人宽衣,吾好行针通络。”楚子苓吩咐道。

那妇人却突然紧张起来,双手抓着衣襟,急急问道:“病真能好吗?妾还能生儿育女?!”

这幅模样,着实让人心酸。楚子苓放缓了面上神情,微微颔首:“孺人放心,吾自会尽力。”

闻言,那女子眼中溢出了泪水,也不等老婢相助,就自行解开了衣衫。看着那过分娇小,又苍白瘦弱的身子,楚子苓暗叹一声,让婢子退了出去,开始行针。

治疗妇科血瘀,手法并不复杂,大半个时辰后,楚子苓就收了针,活动了一下手腕:“如此每日一次,针十日即可。吾会再配汤药,搭配服食。”

虽然并不习惯针灸,但是听到这话,她还是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让老婢进来伺候女主人穿衣,楚子苓就想告辞,那小妇人还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非要送她出门。

好言婉拒,让她多多休息,楚子苓才出了内室,晏弱赶忙上前:“大巫,贱内的病,可能治好?”

“针刺调养,应当能恢复康健。只是……”楚子苓犹豫片刻,还是道,“只是大夫最近还是勿行房|事为好。”

说这话时,她不可能不犹豫。晏弱之前虽有妾室,却也早亡,娶了这新夫人后,便没再纳妾。若是因为治病无法行|房,会不会动摇那小妇人在家中的地位,也是难讲。

听大巫说“只是”时,晏弱心都绷了起来,谁料如此郑重的神情,叮嘱的却是这等小事。晏弱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正色答道:“贱内不嫌吾老迈,吾又怎会因这点小事嫌她?大巫放心,有何吩咐,尽管说来便好。”

他的神色中,毫无勉强或者敷衍之意,倒似真心待自己的少妻。楚子苓也算见惯了这个时代的“君子”,四十多岁无子,还能如此呵护不能生产的妻子,着实也不多见。

微微颔首,她道:“那吾明日再来。”

晏弱自是千恩万谢,又亲自把人送出了门。登上了马车,田恒问道:“这次需要诊治几日?”

“连续十日吧,不知无咎可有空吗?”楚子苓这才想起田恒还有差事。

田恒轻笑一声:“眼看岁末,也无甚大事,自可陪你。”

子苓既然惦记着让自己相陪,田恒哪有不允的?

“如此便好……”楚子苓沉默片刻,望着前方高大身影,突然想说些什么似得张开了口。

就算在这蒙昧的年代,依旧有晏弱这样的夫妻,能够重情相守。那她跟田恒呢?

如今,实在难说他两人是何等关系,明明亲密无间,却没人踏出那关键一步。田恒若是喜欢一人,会隐忍不言吗?这念头只要浮上心间,就让楚子苓止住了脚步。她当然可以鼓起勇气,表明心迹,但若是误会了对方的心思,两人之间又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