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新唐遗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03

分卷阅读1103

    ,被他用目光询问,只能微微摇头。

回到座上,高阳就把她拉住了,满脸好奇地小声问道:“父皇召你做什么?”

边上十几双耳朵竖立着,遗玉被她问住,这才想起来纳闷。

皇上到底把她一个人宣进内殿是干什么去了,难道就是为了对她发发牢sao?

遗玉自己都是糊涂的,如何回答高阳,怕她再问,便揉着额角,一脸不舒服道:

“我有些头疼。”

高阳还是有些眼力界的,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识相地闭了嘴,又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手里,碰到她冰凉的手背,又赶紧扭头招来服侍的太监添了一只火盆在遗玉脚边。:

不远处的长乐见高阳这般殷勤动作,脸上的冷笑更重,侧头对心事重重的城阳不知说了什么,两人又一起转头来看遗玉。

耳边清静了,遗玉开始揣摩起皇上找李泰进去会说些什么,太子谋逆一案是肯定会提的,就不知皇上是个什么态度。

按说李承乾连逼宫这等大逆不道的事都做了出来,皇上再怎么念及父子之情,这一回都不能饶了他,这东宫一位,李承乾显然已经坐到了头。

李泰也未必能在皇上面前讨了好,远征军归朝那日,他带着人马前去堵皇门一举,往小了说,那是一时冲动,情有可原,往大了说,就是意图不轨。

但李泰在此次讨伐高昌一战中立下汗马功劳是不争的事实,再大的过错,都能被这功劳掩盖过去。

西北这一战,可谓是李泰的翻身仗,这一仗出其不意,又打的漂亮,既让他争得了军心,又改变了朝中一些中立之臣的立场,他羽翼已然丰满,而今皇上就算是想剪他的翅膀,也已经迟了一步,总要估量一下各方面的影响。

这么一盘算,遗玉又放下心来,想来皇上就算是不打算重重褒奖李泰,也决计不会拿他堵皇门那件事大做文章。

“四哥怎么还不出来?”高阳不耐烦地站起身,走到殿后的过道上,被内侍拦下,悻悻地回来。

李泰这一进去,可比遗玉刚才要久得多,约莫着将有半个时辰,殿前的众人等的都有些焦心,太子一倒台,皇上对魏王是赏是罚,就决定了今后朝政的风向。

有人乐得见李泰顺风顺水,自也有人不愿见李泰得势,但不管人心如何,这都还要看皇上的意思。

遗玉比这殿上大多数人都看得开,心平气和地喝着茶,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外头天色渐暗,掌灯的侍女将殿上的灯火都点燃,她还没能适应突然变亮的光线,刚才还嘈嘈切切的殿上,便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了然地转过头,就见东北角垂挂的帷幔处,李泰负着一只手,迈着沉稳的步子踱了出来,身后跟着的,还是那个来回传话的内侍官。

遗玉看向李泰的时候,他已经在殿上寻找到她的位置,定定地一眼望过去,那目光,有些奇妙,便是习惯从李泰细微的表情上判断他喜乐的遗玉,此刻也说不上来,他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点奇妙的色彩,究竟是好,还是坏,她只觉得被他那样的目光盯着,皮肤下的血液涌动不觉加快,连同心跳一起。

跟在李泰身后出来的内侍官,一到殿上,便快步越了李泰一个身子,在有人围上来之前,抖开了手上托举的简帛,清了下嗓子,锐声宣道:

“宣圣上口谕——”

他嗓子拔了个尖,停在那里,等众人都起身离席,上到前面躬身听旨后,一眼扫过去,才又朗朗续下去:

“前朕病恙,卧病东苑,闻太子承乾行逆,痛心疾首,现黜其东宫之位,命尚书左仆射长孙无忌,太子少师房玄龄,特进萧禹,大理寺卿刘徳威,中书侍郎岑文本,御史大夫马周,谏议大夫褚遂良参鞫之,明验此案,此令。”

一则宣罢,被点到名又在场的几个人上前领命,因是口谕,并未接旨,那内侍官显然还有后文,抬手朝前虚按了一下,禁了人声,又将简帛抖开一些,朗声续道:

“古先哲后,咸正庶官,德优者爵高,功多者禄厚。是以经邦纬国,必俟萧曹之勋;变理阴阳,允归锺华之望。司空赵公无忌,识量宏博,风度峻远,地惟亲贤,才称梁栋,现令中书省草案,晋为司徒,此令。”

听这一道口谕,遗玉暗皱起眉头,殿上响起了不少吸气声,有人脸色明显僵硬起来,只因皇上竟是要封长孙无忌做正一品的司徒!

三公三师,当朝一品,官场之上,再无大者,这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恩典!

半年前房乔被封了个太子少师,就引的满朝眼红,这下长孙无忌一跃成了大公,是干脆把人噎的都说不出话来。

遗玉同在场的其他人注意的地方不同,她更在意的是,第一道口谕才明令要查太子谋逆一案,这第二道就将太子的亲舅长孙无忌升到了人臣之位,皇上到底是何意,难道是有意绕过太子,要从轻发落?

想到这种可能,她脸色忍不住就开始难看,眼瞅着太子倒台,将要下马,皇上若是不管不顾,硬要施上一招起死回生,又该如何是好!

遗玉忧心忡忡,抬头去看李泰,可因听旨,他站在前列,背对于她,是难看出什么端倪。

有人愁,就有人笑,先后听罢这两道口谕,站在遗玉临近的长乐,一扫先前面上阴郁,甚至有心情开口讥诮,不高不低的声音正好传入遗玉耳中:

“便是这山里没了老虎,也容不得豺狗肆行,一心想着攀高,也不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长乐没有指名道姓,但这分明是在羞辱李泰,遗玉能忍得别人指着她鼻子尖骂,就是受不了别人说李泰半句不好。

好在她记得这是哪里,只扭头冷眼瞥了长乐一下,两手抄在袖里捏了捏隔壁上的皮rou,忍住没有发作。

长乐见她不敢发作,愈发得意,又低头同城阳交头接耳了几句,两人神色都现出轻松来,仿佛料定了太子一案不会重刑。

女人这边暗战,那内侍官等门下省的侍中和中书令领了旨意,将手中简帛又抖开一些,却是还有下文。

“皇四子李泰,自少雅好文学,聪慧正气,兴文馆工草隶,集书万卷,武当国,从年战于西域,驱狄人,降于碎叶,通北道,功不可没,其母瑾嫔,然为魏晋风骨之后裔,上无兄佳过者,幼弟岁不足,有卿荐表。故朕属意其为东宫,责令中书省制令,择拟吉时,昭告天下。”

内侍官念完最后一句,将明黄的简帛快速卷起,仍旧托在手上,像是从未打开过一样,他环扫了一圈殿内人脸,这一回没有等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