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春雨与徐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异盖着盖儿的大杯子,打开杯盖儿里面才能看见足球场,那杯盖钮也有名堂,是个镂空的小陶瓷足球,做得十分精致。

大约是没粘牢,梁春雨这天拿出来看,杯盖钮不翼而飞了,不知滚到哪个旮旯里,哪儿都被找见。

没了杯盖钮的杯盖就是残次品,只剩个丑陋模样了。

东市那边有个古巷,一到夜里,里边会摆很多卖小陶瓷的摊位,梁春雨想着可以找个替代品,取了车钥匙出门往东大门绕。

要去东大门,得先经过几个开发区,除了主干道外,晚上一般都是人烟稀少。

交叉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道路狭窄,梁春雨被堵了一小会儿,这边车辆杂,流量大,有小电驴自行车和摩托,晚上又不好开得太快,各种都凑在一块儿了。

眼看前面的队伍一点点变短,梁春雨一瞥后视镜,后面有辆汽车直直冲着车尾灯来了。

眼看就要撞上,梁春雨吓一跳,幸亏前面的车还在动,梁春雨一边将自己的车更往边上斜了点,一边连按了好几下喇叭提醒他。

后面的车来了个急刹,险险没蹭上。

梁春雨有些后怕地再看一眼,幸好是没追尾,要不无论责任如何,这是郑淼的宝贝车,她担待不起郑淼的铁齿铜牙。

天注定,她今天所遭的惊吓远不止于此。

开发区的路更窄,还是石子路,道路两边的白色护栏外有挖沟渠翻出的泥沙堆。

梁春雨转弯刚行驶过几十米,听到车后几声激烈的狗吠,紧接着是轮胎与地面急速摩擦尖锐刺耳的刹车声,而且是想刹但是刹不了的失控的摩擦声。

下一秒就是很重的器械毁坏的碰撞声。

后边车子打滑撞上护栏,刹不住,一头扎进沙堆。

梁春雨知道后边出事了,急忙停下车,打开车门往后跑。

扎进沙堆里的那辆车,撞得是稀巴烂了,正“呲呲冒着白烟”,车头大灯和保险杠早在撞向护栏时就掉了。

要没有工人叔叔辛辛苦苦挖坑堆出来的一排沙土作缓冲,车子会直接冲向后面搭了脚手架的楼房。

梁春雨一边往回跑一边掏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车子斜嵌入沙堆,前面车轮悬空,这时大概是支撑不住了,车子在重力作用下往后缓慢滑动,等摩擦力再也架不住车子重量,又是巨大的一声,悬空的车轮落地,残破不堪的车身抖了两下。

昏暗的灯光下,全是因事故扬起的尘土,四周弥漫引擎盖内烧焦的气味。

梁春雨匆匆跨过护栏,借着灯光,看到车主正被紧紧卡在弹出的白色巨大安全气囊和座位间,尽管如此,他一动不动,脸部被有一半被汨汨流出的鲜血糊住,手臂上伤口皮开rou绽。

连拉了两次,车门被挤压变形,已经拉不开。

梁春雨立即退了两步,拉开后车厢的门钻进去。

……。

梁春雨今天真算是大冒险了。

但是要说梁春雨受到了惊吓的话,对于徐风来讲,今天就是惊魂夜了。

徐风此时正在上海,刚跟人从外滩磕巴完回到宾馆。

可想而知,他收到医院护士打来的电话时,受到了多大的惊吓。

护士说:“喂,您是徐辰先生的家属吗,他现在我们医院急救,您能赶来下吗?”

徐风脑袋嗡嗡作响,抓起衣服就往外冲,大马路边恨不得立刻劫持一辆高铁。

同样受到惊吓的,还有徐爸徐妈,可怜他们五十出头的老人,听到这消息,差点没晕厥过去。

第28章徐辰

徐辰侧着脸栽在安全气囊上,一动不能。衣服上是斑斑点点的血污,尤其是两条手臂,鲜血淋漓。

这人动不了,但还有气儿,撞晕过去了。

梁春雨看他前襟有血,不敢贸然搬动,怕骨折刺穿器官。

她跑回去郑淼车上翻出车载急救包,拆开纱布和止血带,手忙脚乱给他止血。

救护车来之后,医护人员给他罩上呼吸器,用酒精把他糊满鲜血的脸洗干净。

尽管如此,徐辰的脸上的五官已经挤在一块儿,脸颊和下巴变形浮肿得老高,青红交加的额头和鼻梁处还有细细的刮伤,看起来十分得骇人。

梁春雨一直没认出他,别说她,就算徐辰亲爹亲妈来了,也不一定能认出。

徐辰吊着一口气,脑门子里都是淤血,醒一时昏一时,倒是用那双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认出梁春雨来了。

上次她就跟他说让他开车注意点儿,没成想一语成戳,还让人给救了。

他脑子混混沌沌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一会儿想起爹妈和哥哥,一会儿想起心爱的小女友,泪流不止,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挣扎一会儿,又昏过去了。

护士从徐辰口袋里找出钱包和手机联系其家属,梁春雨看见身份证上的那张干干净净的脸,才猛然忆起这就是上次来白鑫大厦前找徐风的那个那男孩。

再看一眼,身份证上规规矩矩“徐辰”两个字。

真是徐风的弟弟。

警报器鸣叫着一路急行到医院,医护人员抬着半昏迷的徐辰推进侧门,旁边的护士拦住梁春雨,让她先去交押金。

梁春雨此时也是一身的狼狈,手上和t恤都沾了血,幸亏上衣是黑色的,看起来像是被汗水浸湿了一块。

等她交了钱回来,徐辰已经被推进去急救了。

空空的走廊里空无一人,梁春雨坐外边,时不时朝急救室瞥去一眼。

想到记忆中毫不吝啬就朝人笑的徐风,越发希望徐辰能够安然无恙,为此甚至有些迫切。

空气中的消毒水味很重,不时来回走过几个护士医生。

没过多久,一阵嘈杂的人声夹杂着低低的哭泣,快速滚动的担架床车轮声由远及近。

担架床上已经昏迷的小孩被送进了另一件急救室,剩下手术室外一对年轻的小夫妻相互依偎着恸哭。

两人都还穿着家居服,脸色憔悴,眼中流露深深的惧怕与恐惧。

在这个地方,很容易让人理解“悲悯”两个字。

这样心若刀割的时刻,她也曾有过,不止一次。

之后的一千多个日夜,梁春雨唯一明白的一点是:五年前,她和母亲吕素,就已经缘尽了。

缘尽的意思是:从吕素闭眼诀别的那刻起,时间荏苒每一分,到永远,到尽头,都不会再相见。

想想,还是遗憾,说不出的遗憾。

**

一号手术室门开了,梁春雨站起身,一群医护人员推着双目紧闭的徐辰出了手术室。

蓝色隔离服的主刀医师和助手紧随其后,其中一个助医正是刚才救护车上医护人员之一。

那护士见到梁春雨,摘了口罩对她点点头:“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