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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清隽的眉眼,温柔地轻笑:“我在西昆仑上等你。”是的,说完了这一句话,他转身跟着风锦离开,硬是忍着不回头看她,留她一个人在尘世间四处流浪,修行悟道。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好好地修行,参悟道法,只是,无奈天资实在有限,她的心性不定,杂念又太多,数千年来,始终没能修出个什么结果来。这三千多年来,她唯一的执着便是希望有机会偷偷溜上西昆仑去,即便不能成仙飞升,只要能找到个机会见他一面,那么,她也算是心愿足矣。只是,她却万万没有料到,最终等到的是这个结局——“我记得又如何?”她垂着头,扁着嘴,心里的委屈与悲伤倾泻而出,一反平素高亢泼辣的性子缓慢的语调中透露出的无奈悲怆,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忧伤,似乎是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她的拳头紧握,不由汗珠直流,气虚得几乎摇摇欲坠:“本以为是两个人的记忆,如今,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追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到底算什么?”他与她在这么一个不经意地时刻重逢,而她,已经成为了他前世的记忆。是讽刺么,是嘲弄么,还是,这是宿命早就注定的结局?结局么?她一直在心底寄望着美好的结局,却浑然不知,结局早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许久许久之后,她才抬起头:“如果我早知道与他会是这样的结局,那么,当年我绝不会让他上西昆仑。”她说得极轻极慢,瞬间,像是突然从一个任性无知的少女长大成人,将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伤痛勾起,在记忆中涌动,悲从中来,无法断绝:“你们带走了玉曙,我以为他还会回来,可是,他已经再也回不来了……”“还没有结局。”见不得凝朱那一副绝望得仿佛失了精神支柱的模样,青玄突然出声。趁着这个机会,他快步走到千色的面前,突然觉得自己有一些诡异的恐惧感。他伸手去拉千色的手,发现她并没有再像方才那般拒绝,可是,她的手心却是一片冰冷。他想伸手去摸她手背上的伤口,可是,却是手指发抖,脸色发白,仅有的一点勇气也没由来地瑟瑟缩缩,到最后,只能用细若蚊蚋一般的声音开口:“凝朱,到底玉曙他还活着,不是么?!”是的,在他看来,只要人还活着,那就有希望!只要那个人还活着,那么,总有办法让其想起一切的,即便退一万步说,就算的的确确再没有想起来的希望,那么,感情还可以再培养的,不是么?“活着又怎样?”此刻的凝朱似乎是完全接受不了这么多的变故和意料之外的事,整个人看上去恍恍惚惚的,完全理解不到青玄此言的用意。她的身子颤抖的如风中的落叶,气若游丝,似乎是从那灭顶的绝望中里勉强拉回几许神智,紧闭痛苦的双眸:“就算还活着,他,也已经不是他了。”那一瞬,青玄被凝朱这句话给震慑了,忍不住暗暗打了一个寒噤。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千色,见她神情虽然平静,可眼眸深处却有一种落寞透了出来。她一日既往地在担忧着,一直以来,她都把他保护的太好太好,以至于他从不曾有机会明了,她究竟在担忧什么,在思量什么,因为无从探究,所以更是挖空了心思想要了解。其实,她心里也是有顾虑的,忧心他有一日也会想倨枫那样,躲不过宿命的劫难,那么,他与她的这段情,也是无法保留的。于理,他的劫难和她脱不了干系,于情,她舍不得放开这个满怀赤子之情的孩子。是的,孩子,在她眼中,他一直都像是个孩子,即便他已经她的父君。青玄突然觉得有那么一瞬,凝朱容颜中的沮丧似乎和千色眼中的落寞重叠了,很诡异的,千色眼中的那缕落寞又和喻澜之前的绝望重叠了,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他莫名地就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女子心中复杂的情绪。仿佛,他就是她的心,在她的胸腔里一下又一下,强而有力地跳动,也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痛。心中那瑟瑟缩缩的勇气像是突然被从天而降的一场雨水浇灌,瞬息之间就茁壮了起来。“师父——”他轻轻唤了一声,紧紧握住她的手,微微掀起她的衣袖,查看她手背上的伤口,发现那伤口如同经霜龟裂的干涸树皮一般,那豁开的口子像是永远也不会再愈合一般,透出一种怪异的褐色。这是——挖rou补伤?!青玄大受震惊,隐隐地突然记起以前看过的卷簿典籍上提到过,这世间有能力助人或者仙挖rou补伤的只有瑞兽朱雀,千色以前曾经说过,自己是一只雀妖……雀妖?雀妖……难道,千色得道之前是朱雀?这样的疑惑冒出了头来,他又想起两相缠绵之时,千色背上突然出现的巨大的火红羽翼,便就越发地笃定了。那样收放自如的翅膀,只有朱雀才拥有。可既然是瑞兽朱雀,不是生来便该名列仙班吗?但是千色为何却是妖?与青玄的疑问重重不同,看着恍恍惚惚满脸悲伤的凝朱,千色无法自抑制地轻轻喟叹一声,摇了摇头。她不吝于承认自己也是对凝朱寄予了希望的,所以才一直隐瞒着玉曙遭遇的变故,知道凝朱道行还浅,如果再一味地陷入这个情感的打击之中,不思进取,只怕此生离仙道就更远了。“凝朱。”终于忍不住,她轻轻开口,短短的一句话,囊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