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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抬手在半空中挥了挥,好似要驱走晦气一般。她这般倒惹得老王妃笑出了声来,心中却觉得熨帖,正如她所说,这府里真心心疼她的也不过只有陈嬷嬷一人罢了。陈嬷嬷见老王妃露了笑脸,便也跟着笑了起来,又拣了叫她高兴的事来说。提到宝贝孙子,老王妃便是眉开眼笑:“大郎那孩子生的好,眉清目秀,我在幽州城也不曾见过这般俊俏的小郎。”“可不是,老奴生平见过最俊俏的小郎便大郎君了。”陈嬷嬷顺着老王妃的话说。“长的像景略,那眉那眼都像。”老王妃笑呵呵的说。陈嬷嬷应和着,她虽知大郎君生的更像生母李侧妃,可这话老王妃是不喜欢听的,她自要顺着她的话来说,哄的她老人家高高兴兴,便也能少管些闲事了,陈嬷嬷最怕的便是老王妃钻了牛角尖,与王爷生了口角,以至本就淡薄的母子情分越发薄淡了去。☆、第43章第43章贺兰春的月信推迟了小半月方才临至,不知是不是服用了药丸之故,她只觉腹中绞痛难忍,如玉般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唇瓣不由自主的哆嗦着,强忍着痛意唤了人。贺兰春素来要睡到巳时才起身,她身边服侍的人都知她这个习惯,此时听见幔帐内传来的细微声响,当值的木蓝和香薷皆是一怔,随即赶紧进了屋,挑起幔帐一瞧不觉大惊失色。“娘子。”木蓝惊声唤道,忙要喊了徐mama来。贺兰春捂着小腹,虚声说道:“别要大惊小怪惊动了旁人。”木蓝应了一声,叫香薷在一旁仔细伺候着,自己则提了裙角便跑出去寻人。徐mama那厢听了木蓝的回话大惊,不过却没有失了分寸,只叫木蓝回去灌了几个汤婆子,自己则去寻了容氏为贺兰春陪嫁的医女来。贺兰春侧卧在榻上,腹中好似有异物在搅动,要将她肠子都扯碎一般,疼得她浑身冒出冷汗,将衣衫都打湿。“娘子,娘子。”香薷实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握着贺兰春的手轻声唤着。“叫人给我打水来。”贺兰春咬牙吩咐道,声音微弱的几乎叫人不能耳闻。香薷口中应着,却不敢离开半步。贺兰春眼中的泪在瞧见徐mama后溢出了眼眶,口中发出微弱的泣声,徐mama眼眶一红,温声道:“娘子莫哭,且让徐医女为您瞧瞧。”贺兰春闷哼一声,将手探了出去,却感觉身下涌出一股暖流,沁湿了轻薄的罗裙。她叫容氏养的的极娇,这一生也不曾受过这样的钻心刺骨的疼,将手一伸便牵动了小腹,疼得她浑身汗如雨下,紧咬的银牙“咯咯”作响,身子抖的如筛糠一般。徐医女伸手把脉,呈滑脉之状,然而脉感圆润而无力,她不由蹙起眉来,与徐mama道:“娘子近来可曾食过凉寒之物?”贺兰春不等徐mama回话,便捂着小腹咬牙道:“我食了避子丸。”她说完,又叫徐mama取了药丸给徐医女瞧。徐医女闻言一怔,随即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等徐mama拿了药丸过来后她吻了吻,要咬了一小口细细品着,过了一会说:“娘子身子自幼就讠周理得当,如今贸然服用功效峻猛的药物身子骨自是受不得,好在这丸子所用之药并不太过伤身,平日里注意调养便不会损坏您的身子。”徐mama却理会不了这么许多,红着眼睛问道:“徐医女可有什么法子止痛?”她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贺兰春额上的汗珠,一双眼粘在了徐医女的身上。徐医女轻叹一声:“我先为娘子熬药,只是想要立时止痛却是不能。”贺兰春扯了下唇角:“无妨,徐医女且先下去熬药吧!”“娘子,以后可不能再服用避子丸了。”徐mama轻声说道,眼泪便流了下来。贺兰春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此时不宜有孕,mama不用多言了。”贺兰春虽不想惊动了旁人,可她院中药香隐隐,如何又能瞒得住人,不过一会的功夫便叫季卿知晓了,他倒看重贺兰春,当即便放下了手头的公务去了庭知山房一探。季卿少时起便征战沙场数年,对于血腥之气自是极为敏锐,一脚迈进屋内眉头便皱了起来,冷峻的面容有了微妙的变化。“王爷。”因他来时脚步匆忙,又未曾特意放轻了步伐,房内的侍女罕见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存在,忙福身请了安。季卿却是眼也未抬的直接进了内室,见贺兰春侧卧在榻上,这个时节身上却盖着一条絮了棉的厚被,斜飞入鬓的眉不由皱起,沉声道:“都是怎么服侍的?侧妃好端端的怎得突然就病了。”他声音又冷又沉,不悦之色尽显,叫房内的人吓得一个激灵,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身子瑟瑟发抖。贺兰春苍白的脸略侧了侧,软软的唤了声:“王爷。”一双水润的眸子沁着湿气。季卿大步走到榻边,离得近了便瞧见她原本粉嫩的面容苍白的几乎看不见一丝血色,眼中当即闪过震怒之色,正要怪罪房中的下人服侍不周,便听贺兰春带着哭音道:“王爷怎么来了?”贺兰春宛如被风雨摧过的娇花一般,柔嫩而脆弱,叫季卿瞧了便心疼不已,忙开口叫人去寻大夫来,又连声问她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徐mama哪里敢叫季卿寻了大夫来,生怕一诊脉便露了贺兰春服用避子丸的事,这样的事若叫季卿知晓,必要震怒不已,是以忙道:“王爷不忙,老奴已叫徐医女过来瞧过了,娘子是月信临至,并不是害了什么病。”季卿又不是毛头小子,自是晓得月信临至是什么意思,他微皱的眉舒展了一些,握了贺兰春的手,触感却是冰冷入骨,叫他眉头再次紧锁:“怎得手这样冰冷?”说着,又探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脸色不由沉了下来:“胡闹,身子冰成这样岂能还不上心。”贺兰春与徐mama心思相同,怎肯叫外面的大夫为她诊脉,忙道:“不过是小毛病,徐医女的医术是信得过的,我一直都是由她讠周理身子,这一次疼痛难忍不过是水土不服的原因,王爷不必忧心,将养几日便无碍了。”季卿探身进了锦被之中,先是摸到了一个他汤婆子,他在汤婆子上暖了暖手,才抚上了贺兰春的小腹,温声道:“这怎算是小毛病,讳疾忌医可是大忌。”季卿手掌温热,抚在贺兰春柔软的小腹上倒叫她觉得舒服了不少。“mama已叫徐医女去熬了药。”贺兰春软声说道,眼中闪着水光。季卿轻叹一声,以往不是没有女娘在他面前落过泪,可他只觉厌烦,如今贺兰春这般梨花带雨却叫他觉得心疼不已,又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抚她才好,只得放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