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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琼辩驳道:“我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后来我看帝太后要把你沉湖,我也后悔了。”“你后悔了,为什么不见你替我求情?”王琼被反驳的毫无还口招架之力,她当时是想求情的,但是她又不敢,她怕帝太后连她也一起沉了。王叙道:“其实我不怪你,因为你控制不住自己,你身上留着你母亲这种贱人的血,你跟你母亲一样,除了自私之外,再无亲情可言。我当年是何其傻,我竟然替一个长期虐待折磨我的人求情。想想进宫这几年,你让人在我的饭菜里加鸡rou汁,我放过了你。我被困火海,你冷眼旁观。乃至落难了,你不单纵容你的侍女来污蔑我们,你还跟班息她们同流合污一起来指证我跟他人私通……你不止自私,你还歹毒!我死了对你有何益处?你不过就是想图一个痛快罢了!”王叙说的句句属实,王琼似乎想屏蔽掉一切她不想听的,只道:“别把你自己说的那么好,要不是你,皇上他会看都不看我一眼么?要不是你突然从新都城回来,我当初顺顺当当嫁进宫,何至于落到如斯田地!”王琼逻辑混乱,蛮横不讲理,让王叙都有点懒得再反驳她,但是这种人不反驳她,她真以为自己有理了。王叙道:“我被禁披香殿养胎这么久,怎么不见皇上多看你一眼呢?还有,别忘了你的出身,是你母亲使坏,才让你占了那么大的便宜,你何以不知足反咬一口?”“我……”“你以为今天来跟我套个近乎,我就还会像从前那样,继续宽容待你么?别做梦了。你日后若是有事犯在我手里,决不再姑息。”王叙一席话,让王琼彻底明白,她们之间仅剩的那么一点姐妹之情,也完全不复存在了。葵君默默叹了口气,没敢说话。冯媪嘴角轻轻上挑,道:“本来老奴不该插嘴的,实在忍不住要说两句。琼姬你实在太自私忘本了,家中落难之时,你也只想着保你自己,怎么不想想夫人和一家老小呢?我们叙姬好歹舍命保住了夫人和王家的孙辈们,你有何资格跟叙姬在此说三道四?”王琼一时语塞,羞愧难当,心中郁结更是难平。她恨她们,她为何要听葵君的话,来自取其辱呢。王叙看出了王琼倨傲自私和不思悔改的心,笑道:“知道我为何不搬走么?”王叙嘴边的笑意,意味深长,王琼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我就是要在这里,让你看着我如何得宠飞升。至于你,这秋纺殿西配殿就是你的归宿了。”王叙说完,转身进了屋,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是王琼没见过的。王琼呆在原地,脸色死灰,这晴朗的秋日,像去了颜色似的,在她眼里只剩下一片又一片的灰沉。葵君也是默然,王琼一直不听她的劝阻,固执又懦弱无能,她身为下者,除了伴随,还能怎样呢?王叙回到房中,心情没有丝毫的波动,王琼于她,就如小河里的流水,彼此并不是有缘人。虽然王琼对她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但是在她这里,连一点的恨意都没有。有的只是瞧不起,看不上,她的敌人是赵合德,还有其他任何有能力阻止她上位的人。但冯媪则不同,她心情爽悦地看着自己的姐儿成长了,再不是荷塘里任人采摘的白莲花。傍晚的时候,吕筱如约而至,他如今是每隔一日来看她一次。吴锦就跟在他身后,王叙知道这个吴锦是赵合德的人,所以从不敢乱说话。吕筱待王叙几乎是有求必应,恩宠有加,只要跟她呆在一起,他的眼里便再没有别人。王叙对吕筱则是略显刻意迎逢,若不是现实所逼,她并不想见到这个代替了她夫君位置的人。今日吕筱带了几卷曲谱过来,王叙在案上翻开那竹简,有股避虫的药香味弥漫开来,她道:“陛下在哪里觅来的古谱?”“吴锦帮我去搜罗来的,这曲子能弹出来么?”王叙笑道:“这个我改日问问少途,臣妾也看不太懂。”“你哪里不懂?”王叙看他似乎跃跃欲试要帮她解惑的样子,不由得问道:“陛下你懂?”他道:“前段时间闲时无聊,有所研究。”一旁的吴锦忙笑道:“陛下还不是因为王美人喜欢弹琴才去研究这些曲谱的。”被揭穿心意的吕筱竟有一丝害羞从脸上一闪而过,马上转移话题,道:“你身上的伤好些了么?”“好多了,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陛下你不嫌弃臣妾吧?”王叙佯装撒娇道。吕筱摩挲着她的手,他如何舍得嫌弃她。王叙抬眼看他,吕筱装刘昭装的太像了,但是从细微处,她还是能看出两人的区别,刘昭爱她爱的坦荡,吕筱则让她捉摸不透,似乎爱她,又似乎只是贪恋她的身体,她把握不准,也就不想费力去猜了。毕竟他们现在是同一个战线的。王叙收了曲谱,剥了一瓣柚子,去了柚衣,柚子rou晶莹剔透,她把剥好的柚rou递到吕筱嘴边,吕筱张口吃了,王叙暗暗努力了许久,才问道:“陛下晚上要歇在臣妾这儿么?”吕筱握着她的手,道:“等你身体好些吧。”王叙瞬间羞红了脸,她留他住宿不为别的,只是想避开吴锦,跟他私底下说些事情,但吕筱这一回答,说得她留他住宿,只是因为……转念一想,他不留下来也好,她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她早就想明白了,有些事该做还是要做,但越是临近,心里难免还是会抗拒和紧张。看着王叙眼神一瞬的变化,吕筱似乎看懂了她想留他住宿的用意,又道:“晚膳吃什么?我也有些累了,今晚就住这里吧。”冯媪一听,马上道:“回陛下,可以传膳了。”吃了晚膳,李诫过来回禀了几件事,虽然都是走的过场,但这过场也是必不可少的。不然徒引他人怀疑。王叙则泡了一个药浴,她身上的伤已经基本痊愈,她坐在浴桶里,微微闭着眼,她想念刘昭,想她的孩子们,也不知阳阳跟着张筑流落到何处去了。待她出浴归来,在梳妆镜前整理头饰衣衫,吕筱从外面进来,他挥了挥手,让伺候的宫人都下去了。王叙敛着双目,轻轻梳着头发,肩膀处突然触电似的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