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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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来是爱狗大过于爱猫的,只是闲暇时在楼冶家住了那么几月,对楼冶家里的猫也逐渐习惯了,这不,几个星期前母猫又生了两只小猫,要按照楼冶性格,怕是一只不留全卖出去,可我啊,后天的慈悲让我怜惜,倒是舍不了这两只小猫了,于是就要了一只,楼冶不解,为什么我没选那只温顺的,而是选了那只爱捣乱又爱咬人的那只。 没办法,我总是想看看那些不受控制的它们后来会怎样,是否一如往昔,刺骨淌血。 我把那只猫领回我跟奚南树在郊外的别墅时,奚南树抬眼看了看那只不断叫唤的小奶猫眸内闪过不悦,随后眼底又恢复平静。我习惯了他这样的性子,五六年都这么过了,余下一辈子干脆也就这样了,他不爱动物,可我不爱让他好过。 相对无言,倒也是谁也没先一步提出分开,这没用的默契...真的可笑。 五年前奚南树向我求婚,我冷冷看着他单膝跪地,眼底如冰锥刺人,我扯扯嘴角故作开心地说:“行。”随后他把戒指戴在我手上,可就在领了结婚证之后,我就把那枚戒指丢进抽屉,这么多年再没带过,而他倒是戒指不离身,做出一副深情模样。 他如此会隐藏的一个人,竟也是没想到我会知道他在求婚那晚还宿在情人家里,可笑的是还打电话来解释说工作太忙不能回去,能有多忙,主要是不想让情人伤心罢了,我倒是没有他情人的千姿百媚活色生香,做事情永远做好全身而退的准备,永远冷着脸色。而跟他结婚,不过是因为心底那最后一点情意,想给过去学生时代自己傻子一般的爱慕一个交代。 我也懒得管他,自己经营着公司,我得拾起追他时敛去的所有光芒,认真工作,为自己铺好后路,而奚南树与自己,就这么凑合着过吧,只要他不把那些破事舞到我眼前,我还是乐意当做什么都不知情跟他继续过下去的。 结婚前两年年,奚南树几乎就没怎么回过家,他豪气购下郊外这座别墅让我住在里面。他不缺钱还阔绰,我一直都知道,他家族企业何其庞大,不工作挥霍几辈子也是花不完的,丝毫不愁钱的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小以来什么都唾手可得,所以任何东西都不珍惜。 我也没想过他会真的爱我,就连动情时眼眶湿润我也当是他眼睛进了沙,他所谓的纵容也不过是他自己偶尔闪出的懊悔所给我的弥补,而我,总是轻声让他别管我,随后搬去客房住,如果不是跟他结婚了,我甚至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他一面。 饶是再笨,也知道我不想与他亲近,他也不主动来找我,我有一段时间一度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向我求婚,那么突然,那么猝不及防就把在学生时代我苦苦追求的东西轻易给了我,后来我知道了,名分对他而言是多么不重要又轻易能给的东西,而我显然是最适合他选择的人,就凭我一厢情愿如同木偶被人cao纵着还得应对满堂喝彩。他倒是可以借着他已婚的身份继续养着情人,平日装作一副爱妻模样赢得好名声,而我,什么都没得到,还被绑着与他一辈子了。 最初的最初,我也急切地想离婚,满脑都是被耍的狼狈,后来,我的感情也被耗没了,不爱他了,也不再执着于他,我只想让他付出点代价,于是与他就这么纠缠了这么几年,我要的也不再是他那施舍的爱,我要钱,我想要他的人脉,我要他帮我把我的公司经营扩大,确实,他很有能力,一如我以往爱他的优点之一,而我的公司也确实在他稍微打点之后蓬勃发展,而后期我苦心经营之后,倒也算前景辽阔,收入不菲。 就当他以为我会投入更多心血时,我把公司卖了,我拿着九位数的存款开始自在生活,我也不想住在郊外的那栋别墅里,我私下买了几个房子,也终于有想坚定离开的想法了,可我却没想到那晚,奚南树踹开客房的门,看着正在整理行李的我怒不可遏,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领,然后恶狠狠地吻我,甚至还把我嘴唇咬出血了,我也不怒,我就这么淡淡看着他,还让他继续,他掐住我的下巴,厉声对我说道:“你这辈子都走不了。” 我抬眼看着他,眼底已然是淡漠得不起波澜,仿佛只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我笑,“原来奚总也会这么霸道总裁。”随后把他握住我衣领的手扒开,继续收拾着我的行李,背过身去,一滴泪划过脸颊,我拿起衣柜围巾用试戴的假动作擦去脸上的眼泪,硬挤出一个微笑来。 那晚,我没走成,奚南树堵在门口,他不说话,搬张椅子就坐在门口了,我心也明了,我停下收拾行李的手,把行李箱盖上,关下台灯就睡了,那刻,我只觉得麻木,心就像是被锤子猛锤而稀烂的山石。我疲惫睡去,后来也不知道奚南树什么时候上了床,只知道耳边有零碎的声音,但我实在是太累了,也不想再起来了。 隔天起来,我只觉得身后很热,一只手揽住了我的腰,我醒了醒神,把他的手移开,自顾得下了床,洗漱完后出了房门,也不管身后奚南树不悦的目光。虽然我卖掉了公司,但是我把一部分的钱投进了股市,并让楼冶帮我照看。 楼冶是我初中同学,现如今也快认识十几年了,几年前他从国外拿到金融博士学位后就回国发展了,自然也就联系上了我这位老友,偶尔当我不想待在别墅时,我便会去他家暂住几天,得知他在投行工作后,我就把手上一部分资金交给他这个专业人士打理了,当初的我就只是觉得钱多玩玩罢了。 现在看来,楼冶还挺上心,这几年当初投进去的钱虽然成本没有翻一翻,但是也算小赚,也是意外惊喜了。我照常看着每日的股市跌涨,吃着阿姨做好的早餐,这时奚南树从楼上下来,看到我边吃早餐边弄电脑,出声说:“专心做一件事,别一心二用。” 我甚至懒得理他,自顾自地继续我的行为,进来,我是越来越懒得顺着他了,可能是没了感情维系,所以才能这么无所畏惧,正当我看着股市一片大好形势暗喜时,奚南树直接把电脑拿走了,沉着神色看向我,我放下刀叉,上楼了。 原来不爱了,一切有意无意的管束都会成为彼此的负累。 阳台上那只小奶猫又在叫了,拼命想挣脱笼子的束缚,我凑上前,逗逗它,它的毛发柔软,黑白相间的花纹虽然算不上好看,但也挺和谐,我刚把手放在它嘴边,它就张开嘴咬了我一口,血就这么流了出来,那一瞬间,我竟然感觉不到痛意,我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我拿出双氧水消毒,草草处理之后,就下楼出门了,奚南树看到我手上的包扎带神色不耐地问:“你又怎么了?” 不想跟他说话,我直接走了出去,开车去医院了,其实我根本不需要自己出这一趟门,因为以奚南树的身份,自然是有随时待命的家庭医生的,而只要他说一声,自然也能帮我消毒并打狂犬疫苗的,可我根本不想再跟他有任何关系,我要做的,只是慢慢剥离与他相关的,剥离...有关他的一切。 处理好伤口后,我也没回去,我去了趟陵园,我看着墓碑上两位老人安然的微笑不知为何觉得眼睛酸涩,可能是墓园风比较大。我自小是爷爷奶奶带大的,至于我的父母,他们很忙,根本没时间管我,后来他们离婚了,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更没时间管我了,再后来,他们各自都有了新的孩子,而最终维系亲子关系的,不过是一笔笔汇进银行卡里的钱,冰冷増长的数字。 我从小就知道我可能不会有得天独厚的成长环境,不能享受父母无尽的宠爱,得不到身体力行的教育,小学他们就离婚了,没有人要我,谁也不想带着我这个累赘开始新的生活,那个时候,我便开始沉默,躲进房门很少出来,那个时候我已做好了离开世界的准备,我脑子无比清醒,清醒地知道原生家庭所带来的创伤会给以后的自己带来什么,所以与其遭受日后未可知的伤害,不如早点了结这一切。 只是,那天,爷爷奶奶来了,还好,我的血还未流尽,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如今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切的祸根。 此后,我就被接到了爷爷奶奶家里,他们虽然年迈,也不了解年轻人的想法,但是他们给我了我一直追寻却一直得不到的东西,就是真心,他们只要看着我健康生长他们就会感到快乐,有的时候我多说了几句话他们都会满心欢喜,而每当这样的时刻,我总是发愣,因为我并不知道原来真的会有人这么在乎自己。 我看着松柏摇曳,菊花正盛,秋风卷下纷扬的落叶,一如那年秋。只是那年秋天,血光飞溅,汽车变形,我也永远失去了爱我的人。那是场很惨烈的车祸,我到最后也不敢看爷爷奶奶的尸体,我只知道,我哭了很久很久,我再也不敢回去爷爷奶奶家里,我怕触景生情,我怕我偶尔的叫唤再没有人应答,我原来一直不怕独自一人,毕竟小时候这样都过来了,只是... 处理好丧事时,雪已经落满了街道,昏黄的路灯照不亮归程,那年我就快毕业了,就能让爷爷奶奶享福了,我也还在等着他们能在我拍毕业照时把花交到我手里。 我坐在墓碑旁,自说自话:“爷爷奶奶,不知道你们怎么样了?但是我好像过得不是太好,好不容易有了爱人的能力,可是那个人不爱我,我不爱他了,他却不让我走,我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风突然大了起来,鸟叫也愈发响了,我且当做是回应吧,“但是爷爷奶奶没关系,我已经不爱他了。” 我回去时,晚饭已经做好了,餐桌彼端奚南树已经坐好,他的视线自此我进来之后就一直跟着,我抬眼:“奚先生,有事吗?”说完就吃起饭来,我吃的不多,为了防止浪费,我每晚都让阿姨按照我的健身食谱来做,吃得少但容易有饱腹感,也不会觉得饿,自然也不怎么会胖。 奚南树在我回房之前开口,“搬回我房间睡。”我回头看他一眼,只见他眼眸黑亮,却深不见底,“不敢不从。”就如同他数年前跟我求婚一样答应他,自从卖掉公司之后,我除了每天看看股市动向,健健身看看书之外也就没事做了,所以我每天九点就睡了,奚南树不一样。他算是奚家企业的大半个掌门人了,日日需要工作到凌晨,所以有的时候我也想不明白,他怎么还能在工作之余找完情人之后还回家的呢? 的确是让人惊奇,从浴室出来之后我带了本常看的书就往奚南树房间去了,奚南树房间很大,采光极好,一个宽阔的阳台揽尽视野,曾经这也是我的房间,后来我却觉得这地方晦气难忍,也就离开了。 奚南树在工作台处理公司事情,我进来时,他看了眼没说什么,我从柜子里拿出多余的被子枕头铺在地上,我并不认为跟他一个房间就要一起睡,他看到我这样,眉拧成一团,他沉下声说:“上床睡。” 我笑了出声,没说话,继续铺着,这时,奚南树站起把椅子一甩,把弯着腰的我一把拎起砸在床上,背猛地磕到床边,我只觉得尾椎好疼,真的很疼,我抬头看向他,讥讽道:“奚总真不友善。” 说完,我嘴角抽了抽,身子的疼痛让我很难站起,奚南树眼中晦暗不明,俯身双手撑在我两侧,脸靠近,他放松语气说:“不要让我生气了,好不好?” 我别过头,抬脚猛地踹向他肚子,奚南树倒是毫无防备,身子撞在衣柜上,还伴随着阵阵咳嗽声,“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一个屋子,两败俱伤。 奚南树恶狠狠地瞪着我,下一瞬间,他仿佛不知疼地朝我走来,一巴掌甩在我脸上,双手用死劲把我按在床上,低下头大力啃咬着我的脖子,我只觉得心已然破碎的不像话,就像被一把贯穿身体的剑不断搅动着心脏,痛不欲生。 他猛地扯下我的裤子,也不润滑,便把他那根紫红粗长挤入我的体内,我死死抓着床单,咬着牙,忍着满口淋漓血味不吭一声,任他蛮力冲撞,他逼我看着他做,我就这么盯着他,绷着脸不肯给他任何表情,他像是恼羞成怒,更加用力起来,似乎要把我钉死在床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醒来时房间已经没人了,我看到被子上血迹斑驳,一片片米色斑印,身后很疼,似要裂开,我双腿发软,几乎是半走半爬地到了浴室,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脸上一片憔悴,脖颈间青红一片,不知为何,眼眶一阵湿润,随后竟又笑了起来,嘲笑自己真惨。 放好浴缸的水,忍着疼痛把身后奚南树所留下的白浊全部抠出,我嫌脏。泡了会澡,身体终于显得不那么沉重,才慢慢站起来,我打电话给楼冶,让他来接我去医院,挂断电话时,我一个人坐在浴室地上好久才缓过来。 楼冶到时,我还没能从楼上下来,我让阿姨去给他开门,自己继续撑着扶手下楼,楼冶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我苍白的脸色,一身疲乏模样,他跑上来扶我,他也知道我的情况,毕竟他也有过年少的爱人最后渐行渐远的经历,虽然不能完全体会,但至少是知道那种感觉的,这一瞬间,楼冶心疼了起来,“奚南树到底怎么对你的?” “送我去医院吧。”我答非所问,只想去医院睡一觉,那里至少温柔的事物比较多,能让我暂时喘口气,楼冶把我拦腰抱起送上车,随后以最快速度送到了医院。 我发了点低烧,尾椎没什么太大问题,只是有些青紫淤血,需要针灸疏通几天,正好,有理由不回去,楼冶坐在床边,跟我说:“这样还不走吗?” 我笑笑,“想走啊,早就想走了。”点滴慢慢输着,秒针划过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楼冶仔细想了想,皱眉问道:“那是因为走不了?”像是一个问句,又在某种含义上是陈述句。 “这次能走了。”我朝他笑笑,只是那笑容里全是凄然,跟许久不浇水的花一样,快要凋零。 一个星期之后我才回到郊区别墅,没看见奚南树,当然,我也不想见到他,阿姨见到我还问了我几句:“黎先生,您有一周没回来了,奚先生让我问问您去哪了?” “阿姨,谢谢您这几年的照顾。”我没回答去哪的问题,我如今只要听到他的名字都觉得身体疼,我也没想过要带什么东西走,但凡大阵仗地离开想必很快就会被察觉,把小奶猫交给了楼冶之后,拿了几样重要的东西跟证件,离开前我最后重新看了看这栋房子,轻轻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我丢了旧手机,没有拿任何衣服,订了机票就坐上了去往机场的车,我跟楼冶说:“别担心,我到了新城市会给你打电话的。” 楼冶在我登机前紧紧抱了抱我,我拍拍他的肩,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再醒来时,我已经离开了那座满是伤心往事的城市,我应该要有新的生活了。 我在机场买了一部新的手机,插上了新的电话卡后联系上了楼冶,给他报了个平安,只听见楼冶长长叹了口气,跟我说:“黎倘,奚南树已经知道你离开了,你快躲好,别再让他找到你了。” 依稀间,我还听到耳机里传来的怒吼声,我挂了电话,惨淡地笑了,速度真快,我还没来得及拟定离婚协议就知道我走了,也不知道是太上心了还是不上心。 泊城风光独好,靠近海边,一望无际的海滩,与天相接的海面泛着粼光,我没有去住我在泊城买的房子,因为我知道奚南树一定查得到那里,只是随意找了间不错的民宿住了下来,享受片刻宁静。 房东好客,在我问他在哪买衣服时,慷慨地送了我一套极具热带风情的衣服,缤纷的色彩,跳脱的颜色昭示着这座城市的热情奔放,我失笑道了声谢。 待我洗漱完换上衣服吹干头发后一头扎进床里,这一觉,睡得很好,是这结婚五六年来最好的了。 醒来时,推开阳台门,听海浪拍打沙滩,咸湿的海风吹拂椰林,夜如此静谧,不远处,烟花打上天空,夜空被点亮,我竟然难得地感受到了花好月圆,可能这几年失去的太多,得到的太少,所以偶然有这样平静的时刻,也觉得万分满足了。 不一会,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电话,我挂断了,我知道是奚南树打来的,以他的能力现在才打来算晚了,不想接,电话一直响了十几分钟,我终于难忍烦躁接了,男人暴怒的声音透过电话刺进耳膜,我把电话放远,不想听他所谓的谩骂指责,好几分钟之后对方静了下来,我把电话放回耳边,轻声就如当初对他一般,“南树,放过我吧,你不爱我这几年我从来不强求你,现在我也不需要你的爱了,我也不爱你了,让我安安静静过过日子吧,求你了。” 我轻声哄他,声音似乎就要被海风吹散了,我求他放过我,“黎倘,你想都别想!” “我求你了,好不好?”我顿觉惫懒,依旧轻声说着,阳台又放起了焰火,辉煌了整片夜空。 没关系,无所谓了。 拉黑他的电话之后,我从民宿出来,去了附近最热闹的夜市逛了逛,独身一人自在多了,在路上似乎还被偷偷打量了,有一些姑娘在我看回去时脸红地低下了头,灯笼之下,是最纯粹的感情。 也就皮囊能看了吧,想及此,倒得感谢自己数十年如一日的健身成效还不错,穿着这灿烂颜色的衣服,竟然也不觉违和,也可能是以往常待在家少被紫外线侵蚀的缘故,肤白还是能衬衣服的,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吸引人,也不求吸引人,只要自己没丧失爱人的能力已然万分感激了,如今在经过这些事后,是否还有爱人的能力,扪心自问,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食物的香气钻进鼻子,才发现自己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既然都出来了,也放纵一回,吃些高热量油腻食品,炸串、章鱼小丸子、烤鱿鱼、烤冷面、关东煮啥的都来一份,随意找个座位一坐,就这么自在地吃,顿觉生活美好。 有钱独身是多少人追求不来的,应该觉得开心的。 “哥们,吃这么多不撑吗?”旁桌一道声音传来,醇厚的声音伴着丝丝微风滑入耳,我夹起一个章鱼小丸子抬头寻找声音的主人,正好,就在旁边。 麦色皮肤露齿笑,顺毛头发九头身,健壮身材全黑衣服,几根银色链子随着喉结就这么轻微晃动,就这么一眼也有着说不出来的味道,就这么一眼,“不撑。” 回答完后就转过了身,仔细想想出来是为了享受,不是为了认识人的,即使有着成为朋友的可能也不行。 那男人看到我的反应倒是觉得有趣极了,干脆逗我:“哪家少爷偷溜出来了?” 我闻言,喉咙一哽差点呛着,咳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眼角还带着些许绯红,我就这么看回他,那男人倒也没想到我有这反应,刚浮上脸的笑意瞬间收起,还自然地拍了拍我背。 那男人又说:“真的是个少爷啊。”说完,神色还带着几分认真,我缓缓抬头,扫了他一眼,那男人竟又恢复了笑容。 我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情,站起来就想走,那男人在我转身刹那抓住了我手臂,笑容是无比灿烂,“少爷,交个朋友呗。” 我听到称呼不悦地拧了拧眉,还没做出反应,只听见远远一声怒喝:“给老子放开他的手。”顿时引人注意,我太熟悉这声音了不是吗?都听了快十年了。 这么快就找到了,果然是他奚南树,我还是低估了他的能力。 我转身朝那男人笑笑,“只要你带我离开,我就当你朋友。”那男人看着我突然地笑怔了怔,下一秒我只觉得手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扯着走,回过神来,我已经跟他奔跑在海滩上了。 霓虹灯与热闹被甩在身后,长街化作幻影向后倒退,风声穿过耳畔,就这么不知目的地跟着跑了。 跑了很久很久也不觉得累,直到身后喧嚣都不见才停下来,停在了一个巨大礁石后面,海水就这么穿过脚缝,凉凉的。 那男人看着我喘着气,眼里是不一样的明亮,“敢问少爷尊姓大名?” 我看着眼前男人目光灼灼,“黎倘,你呢?” 那男人重复了遍我的名字,随后说:“我记住你了,黎倘。” 我不解地看向他,他凑近我耳边轻声说,“我要追你,记住你未来男人的名字,周冽珩。” 待我反应过来时,他的吻已经落在我额头了,我抬头看他,确实是想不到艳遇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不知为何这个时候脑中浮现了奚南树的脸,我抬头看着他双眼,回了句,“好啊,试试看。” 周冽珩拿出手机,递给我,让我输联系方式,“这么直接?” “不好吗?”说完,似是觉得不妥,又想把手机拿回去,“确实是有点直接,还没问你愿不愿意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我打开他的手,解开锁屏输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放进他手心。 周冽珩似乎是像得到了什么宝藏一样双手接过手机,我看着他这动作摇摇头,却也是感到有些好笑。 对于感情,也许不能再轻易付出真心,我完全接受这个结果,但是谁也不能阻止自己尝试新的事物不是吗。 我跟周冽珩挥别,回到了民宿,他摇摇手机朝我眨了眨眼,我知道那是电话联系的意思,我懒得理他。 等我回到民宿时,只见民宿房东跟我说:“是黎先生吗?有位先生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我了然,“不用理他,我不认识他。” 房东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解释什么,我进到民宿里才懂得房东的意思,看见男人阴翳的脸,酝酿着狂风暴雨,他冲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想把我丢在床上,我抬头看着他,“怎么?又要伤我一次?这次打算让我在医院躺多久?” 奚南树瞪着我,眼里充斥不可置信,似乎觉得不可思议,“你又比我好到哪去?敢情出来是来幽会了。是我小看了你啊。” 我累了,不想解释什么了,我想挣脱开他的手,他却越握越紧,干脆撕破脸吧,“是,怎么了,你能找情人,难道我还要为你独守空闺?” 奚南树把我甩到墙上,一拳挥了过来,我躲过,可背还是觉得很疼,扶着墙稳住身体,趁他愣神瞬间,把手挥上了他的脸,一道鲜红的巴掌印出现在他脸上,“离婚吧,奚南树,别让我恨你。” 奚南树反应过来,脸上火辣一片,眼神就像利刃刀刀在凌迟我的身体,我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看见这样的神情了,索然无味极了。 “你这辈子都别想跟我离婚。”奚南树一字一句说。 “奚南树,你当初跟我结婚是为了什么呢?是觉得我好骗?还是觉得我狗一样舔了你那么多年所以可以随意对待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明明比谁都清楚你不爱我,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我这么多年也没阻止你找过情人,举手之劳都要求着你才肯做?我累了,我把钱还你,你让我走吧,如果可以,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说完,手机响了,我想去拿手机,可下一秒手机就成抛物线被丢进海里,我看着他,眼底飞灰一片。 他怎么可能改变呢?我只觉得那仅有的光芒也已消散,那个曾经满心欢喜充满光亮的世界已尽数消散。 “黎倘,当初是你求着我喜欢你,躲都躲不掉,装什么矫情,现在恼羞成怒了?才刚发现我不可能喜欢你吗?想来气我?黎倘啊黎倘,你还跟从前一样幼稚,以为能感动一切,施舍给你你最想要的,原来是给了你得寸进尺的能力。” 奚南树太懂怎么伤人了,心都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了,还要再度切开捣碎,我只觉得世界天荒地暗,压迫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我闭眼后睁开,“是,是我犯贱,但我现在不想再犯贱了,我会找律师拟好离婚合同,你爱签不签。” 说完,我只想离开这里,奚南树却再度冲了上来,我干脆跑向阳台跳进海里,夜晚的海水透着凉意钻进骨髓,我奋力游出,却在这时候,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却被海水侵袭得眼睛生疼,只知道那只手臂坚定地把我向外拖去。 浮上岸时,我揉了揉不太舒服的眼睛,这才看清楚拖我出去那人,“周冽珩,你怎么...” “怎么会出现?”周冽珩接过我的话,他露齿笑,那笑容是想让人溺毙其中,能温暖心脏这一小块凉薄的地方。 我点点头,他捏捏我脸,“追人不可能让他独自回去的。” 不知为何,我瞬间懂了他的意思,有些人出现在生命里的确像一份礼物,“接吻吗?” 周冽珩愣了愣,我凑上前在他唇间蜻蜓点水印上一吻,没想下一刻,他揽住我头加深这个吻,伸出舌头钻进我口腔,湿润的气息交缠搅动着淡淡的咸味,不自觉把手放在他肩上,他退出来时轻轻咬了咬我嘴角,“明天吃饭都不用放盐了。” 我笑,这一刻,竟是觉得时光缓慢,曼妙生花。 周冽珩牵着我的手走在沙滩上,就这样吹着海风,他说:“开心点了吗?” 我错愕地回过头,“我不开心的很明显吗?” 他淡笑不语,我转过头来,也没说话。 我还在想,还得找个时间把自己的证件给拿回来,至于银行卡,暂时也不想用了,虽然当初是自己让奚南树帮忙,间接借了他的人脉让公司发展起来的,可在那之后也就没在找过他帮忙,而那所谓的人脉还是自己苦苦哀求才得到的,而自己在拿到那笔订单之后是自己处理了那庞大的交易,后来发展壮大若是没有自己苦心经营,想必也不太可能,当初只是一时之怒加上身体原因,所以才卖了,我一点也不后悔。 至于那张银行卡我不会再拿了,等我买了新手机联系楼冶,让他把投资赚的钱转一部分给我,想必也能过得不错,再不济,他父母给的那张卡里面的钱也不少,总不至于饿死吧。 我越想越入神,就这么停下了脚步,周冽珩也停下低头看着我,他很高,至少得有一米九了吧,而我不过刚一米八,不知为何,站在他身边,就会觉得莫名有安全感。 做好打算之后,我回过神来,就这么对上了周冽珩的目光,我觉得他眼里能让人感到平静,但是怎么说呢?要再轻易相信爱情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一场恋情或许不足以让我产生这种感觉,只是四年的苦恋追寻,接近六年的无爱婚姻已经让我心力交瘁,再重新拾起一切重新去谈一场恋爱已经不太现实了,也未必能给足对方恋爱应有的感受,对对方也是一种不负责任。 自己也只是想让时间慢慢治愈这一切,日后再如何,走一步算一步吧。 周冽珩依然牵着我的手,我不知为何觉得身体沉重,只想沉沉睡去,再加上被海水泡了泡,身体感觉一阵温热,眼前似乎也开始模糊起来,在我倒地之前,我觉得身体凌空,似乎是被谁抱了起来。 我做了一场梦,那个梦很长很长,长到不愿醒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