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同人小说 - 齐司礼x你《消蚀》在线阅读 - 6 别哭

6 别哭

    我原本打算等齐司礼一起上床睡觉的。但睡着他平时睡的床,盖着充满他气息的被单,我缩在极具安全感的环境里,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隐约有窸窸窣窣的轻微摩擦声,我努力从梦中挣脱,想要cao控身体迎向来人。

    可我还未有一切动作之前,那人先靠近我躺下,动作熟练轻巧地从身后搂紧我,还帮我微微调整了睡姿,让我睡得更加舒适。

    我的意识终于全部唤回,脖颈处能感受到齐司礼温热的呼吸,头发被他轻柔一遍遍抚顺,他靠近时,我还缺乏安全感般下意识朝他怀里挪,他有力的手也迎合我的动作,将我揽进怀里更深。

    我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里的哥哥,对我太温柔了。

    我不想让他发现我已经醒了,假装是在睡梦里翻身,我与他身体中间的缝隙本就狭窄,我一翻身,他的呼吸直接打在我的睫毛上,引得我睫毛不自主地颤动。

    齐司礼的鼻息本十分清浅,但在我翻转至与他面对面后却难以自制地加重,待我不在有动静时,他才堪堪稳定住了呼吸。此时的我不敢深呼吸,只能强行维持住平稳的呼吸继续装睡,清醒地享受此刻的亲昵。

    突然,落至我眼睫的气息缓缓下移,一枚温热湿润的吻落至我的眼下,流连辗转上我的鼻尖,又徘徊至我的嘴角,最终小心地印上了我的双唇。

    这是一枚极尽温柔的亲吻。

    我再也装不下去了,平稳的呼吸被打乱,我有些颤抖地呼吸着,嘴唇一动也不敢动,一瞬间竟像是失去了双唇被吻住的触觉。

    脑袋里那根弦突然断掉,我的脑子里唯有一个念头。

    9年,我追逐齐司礼的时间是9年。

    那些年的爱慕、痛苦、愤懑、绝望被按下宣泄的开关,顺着guntang的泪从眼角滑落,它们也滑过鼻尖、嘴角,最后凑上贴合的两人的唇,当作我被现实锈蚀的心的润滑剂,让我的唇也湿润起来,与齐司礼温润的唇纠缠得更深刻。

    正吻着我的哥哥察觉到我的情绪,他先是将唇微微撤开,声线也有些发抖地轻呼了一口气,随即又贴了上来,慢慢沿着我的唇线啄吻,边吻边哑着声音说:“别哭。”

    别哭。

    8岁那年,我也收获了同样的安慰。

    清瘦冷淡的少年走在我面前蹲下,他没有下一步安抚性动作,只是动了动嘴唇,说了声“别哭”。

    那是我被齐家收养的第二年。

    当年我8岁,在光启贵族小学读至二年级。

    我是一年级的课程行进至下期才去上的学,那时我遭遇了事故,齐叔叔让我在医院呆了一个月,只为观察心理状态,直到我成为一个正常的孩子,才接我回齐家,送我去上学。

    那时我虽然在齐叔叔眼里已经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但在同龄人,也就是天真烂漫的小孩子眼里,就是一个怪胎。

    我插班进来一段时间后,同年级的小孩都在议论,说某某班上来了一个怪胎,长得精致漂亮像洋娃娃,但只会动,不会笑不会说话,就算被捉弄了也一声不吭。

    像个假人。

    起先我只是被揪一下小辫子,被弄脏衣服,背后被贴乌龟,但因为我从不回应,小孩子无知又天真的恶意开始升级,他们开始故意朝我泼水,用手工剪刀剪我的发梢,最后升级到被剪掉了一大段头发。

    我一直都没哭。也不是坚强,实在是没心思哭,大脑放空,什么都想不了。

    直到我顶着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回家,被提前下班的齐叔叔一眼看到,他皱着眉头朝我招手,一边吩咐管家帮他拨通我学校某领导的电话。一通电话后,事情才得以解决。

    那时我才被齐叔叔换掉身份信息,也跟着齐叔叔姓了齐,生日不知怎的改成了我母亲的生日,她的生日在9月1日,我也跟着9月1日过生日。当时正值5月,我又变成了7岁的小孩儿,被齐叔叔摸着头发语重心长的教育,他和蔼地对我说:"幺女,你来到齐家,就不可能再受到欺负。之后如果再遇到这种事情,记得及时告诉叔叔知道吗?"

    耳后被剪至耳垂的短发有些扎,我摸着心情有点奇怪,但见他又生气又和蔼,就愣愣地点头。

    后面回学校果然没人欺负我,之前那些欺负我的小孩有的被退学,有的写了检讨,我的小学校园生活变得平静无波,我也就继续按部就班地上学放学。

    升入2年级时,我发现,之前欺负过我的某个小男孩家里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让他换了个名字回来了。

    他一看见我便笑得格外灿烂地朝我走来,友善地朝我挥挥手,打了个招呼后,还态度良好的道歉,送了我份赔礼道歉的礼物,我看了他一眼,继续在涂鸦本上画画,没有收礼物,也没有理他。

    从此之后,我便会莫名其妙的少东西。一只铅笔,一个橡皮擦,一个文具盒,或一盒水彩笔,那时齐叔叔给我的零花钱格外宽裕,我也不想麻烦任何人,索性用零花钱把不翼而飞的东西补齐,除了当天上课时拿不出来工具会被老师训斥,其他也不算太糟。

    我对小学必学课程的兴趣平平淡淡,唯独对手工绘画课情有独钟,那时上折纸课,老师布置的作业是折动物,我既有兴趣又有天赋,折了只精巧漂亮的小鹿当成作业,为了保险,我还特意购入一只带锁的铁盒,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放进书包里。

    可就在早晨做完广播体cao回来时,我发现我的小鹿,连带着铁盒与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装都不翼而飞。

    我一遍又一遍地翻找着我的小书包,怎么翻书包也是空荡荡,我无能为力,只能看着空空如也的书包发呆。

    当天下午司机陈叔将失魂落魄的我送回齐家,我开门回到家,发现诺大的别墅里竟没有一个人。我站在客厅中央张望了一番,估计方姨也不在,齐司礼没到放学回来的时间,齐叔叔也没到下班回来的时间。

    我慢慢坐在沙发上,又把书包里的物品翻找了一遍,确认仍是空空如也后,眼泪像是迟来了一年般汹涌落下,我甚至压抑不住自己的呜咽,呜呜地哭了起来。

    齐司礼就是在这时走到我身边的。

    当我抬头看向他时,他平时没什么表情的脸竟有些怔愣,他手中拿着放在厨房里的他的专属水杯,他方才应该是在厨房喝水,而我没看见他。

    我人当时本就矮小,坐在沙发也就小小一个,齐司礼那时已经15岁,正在读初二,正是少年抽条的年龄,长得已经很高,他那么站着,我得抬头仰视他,差距明显。

    此时我的哭声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止不住,一时间,我们僵持在客厅里,客厅除了我的抽噎,听不到任何声音。

    "哭什么。"片刻后,齐司礼问出了这三个字,他的声调没有感情,少年刚换过的声音还有些偏冷,我听完没感觉到安慰,甚至瑟缩了一下。

    但我的脑子还转得过来,齐司礼问我哭什么,我也认真想了一下。

    想哭得东西太多了,我其实心眼很小,要是一桩桩一件件追究起来,一天都说不完。但我知道,我现在这个处境,最好是别追究为好。

    我不回答,呜咽声也控制不住,虽然用心想了想齐司礼的答案,但在他看来,我的表现就像是没听到。这样对这个家的小主人,是不对的,我在心里提醒自己。

    于是我打算撒谎。

    我想给齐司礼说,上课的东西太难了,我听不懂。我还未开口,对面那人突然有了动作,他将水杯轻轻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往前走了一步,直接蹲了下来。

    本相差悬殊的身高随着齐司礼的动作被他拉平,齐司礼平视着我,我也透过手指的缝隙对上了他的眼睛。

    一双平静、温和,毫无攻击性且没有情绪的眼睛。

    他不再询问,也未曾安慰,只牢牢看着我说了句。

    "别哭。"

    我奇迹般平静了下来。

    齐司礼等待我彻底平静下来后,便转身上了楼。我呆呆坐了一会儿,也觉得自己丢脸,快速回了房间。

    晚上,我吃到了哥哥亲手做了鸡蛋羹。

    那时我8岁,吃完鸡蛋羹后不知怎么竟恢复了对抗生活的全部力气,第二天早晨起来后,将桩桩件件事情都上报给老师,老师不可置信地调出监控查看,果然是转学回来的那个小男生。

    他再次被退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