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疯狂的代价
咒言师亲眼目睹了死亡。 他说，小心菅原道真，以及—— 这句话没能说完，因为下一秒，男人就像被什么给扼住喉咙一样，脸色青紫，五官逐渐变得痛苦、扭曲。 “束缚”反噬……？ 五条昭的术式没能起作用。 他眼睁睁看着几秒钟的时间，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枯骨、衣服干瘪下去，掉到地上。 “……” 而如今。 菅原道真就站在他面前，那张脸却让五条昭感到了些许不同。 两人之间，产生了间隙。 毫无疑问，五条昭对他是信任的，为数不多可以依靠的“长辈”。这种信任建立在日复一日的相处、教导中，直到对方暗含着的的心思暴露。 别有企图、心怀不轨。 很难说五条昭的心情如何。不间断的呢喃在耳边响起，声音细微、嘈杂，像是泥潭中伸出无数只手，要把他拉下去。 烦躁、不安，因而采取逃避的态度。 如果换作其他人，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也就是菅原道真……他揉了揉眉心。 “为什么呢？”他问，“你不应该喜欢上我。” 历史上，菅原道真性取向很正常。不会是因为他的出现而改变了吧？ 五条昭一下子有了负罪感。 这么说来，日后作为后代的五条家……？ “我很抱歉，让你这么苦恼。”菅原道真折扇抵着下巴，微微叹气，眼神却不曾离开过他身上，“但无论你问多少次，我的答案也不会改变，我心悦你。” “你不是那种因为嫉妒而乱杀人的性格。所以……”五条昭避开他的眼神，嘴上不管说多少次自己不喜欢男人这家伙也当没听见，纠结下去没意思，“他怎么死了？” 佐井良对他来说，勉强算得上他在平安京的朋友。 但要说为对方的死亡而伤心难过，似乎……也没有那么到那个地步。 因为他一想到那个人，他看不透的家伙居然这么轻易就死了……心里总有种不真实感。 他在意的，是菅原道真怎么回事。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说到这个，白色长发男人不愿意多谈，“尽管很想跟你解释一切，但很遗憾，这是束缚的一部分。” “……”五条昭一下子就看懂了他的眼神，“你被坑了？” 果然，那家伙有问题啊。 …… 两面宿傩大开杀戒。 接连屠村，杀了一波又一波的咒术师、武士之后，集结起来的咒术师阵营在菅原道真这边说不动对方上去杀了诅咒之王，又因为损失惨重，不得不捏着鼻子去找外援。 阴阳道和神道原本在观战。 但天皇下令，两方各自派人出战。 “还有谁，敢来找死。”里梅周围全是尸体和冰棱，眼神敌视着周围的咒术师。 已经开始无聊的两面宿傩坐在尸骨山堆上端，居高临下望着踌躇不前的咒术师们，嗤笑：“一群没胆子的家伙，弱小又想以数量取胜？” “想杀我，起码得有和天灾抗衡的实力。” 这句话明晃晃的嘲讽了。 平安京时代，强者百出，但与两面宿傩这等存在相比，在上限方面就比不过。 两面宿傩连来投靠他的咒灵都杀了，可谓是傲慢、自负无比。 屠杀、死亡，这个男人天生就是灾祸。是行走的天灾。 几天后，迫于舆论，咒术师一方有名的大家族都派出最强战力，菅原道真这时候也没法摸鱼了。 早在两面宿傩出现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两人之间必有一战。 无论是为了平安京，还是出于私心。 六眼早就察觉到五条昭身上属于别人的咒力，明显的来自于诅咒之王。 他当时差点就捏碎了手里的折扇。 “好、好得很。” 忍了又忍，性格中同样傲慢且占有欲强盛，菅原道真无法容忍他赶走了一个，又被另一个指染他精心呵护的珍宝。 “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两面宿傩发觉菅原道真动怒了，对方远超于特级术师的实力让他眼睛微微一亮，“你这小子，看起来有点意思。” 交手中，两面宿傩看出对方招式有些熟悉，“你跟那家伙……什么关系？” “无可奉告。”冷下来的苍蓝瞳孔宛如万年寒冰，冷得刺人。 菅原道真很少全力以赴，几十年的阅历和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足以应付两面宿傩的攻击，无下限挡住四面八方的斩击。 六眼捕捉着黑色的诅咒痕迹、咒力波动。 “站住。”里梅阻拦了五条昭，“不许打扰宿傩大人的兴致。” 五条昭没空搭理他，一个闪身避过刺来的冰棱，擒住里梅的手臂，用力一扭。 下一刻，反转术式治好伤势，里梅反手扼住对方喉咙，却被一脚踹开。 “别碍事。”咒力毫不顾忌的散发出来，宛如明晃晃的闪光灯，吸引了两人注意。 “滚开。”两面宿傩手一挥，呼啸而来的咒刃被五条昭躲避开。 五条昭本来想加入战场的，不是为了帮菅原道真，而是报先前的仇。 然而……两人似乎都不想让多余的人插进来，那些不敢上前的咒术师则注意到他，想要他背后偷袭诅咒之王。 “快、杀了两面宿傩！” “趁着机会！” 被塞了特级咒具，五条昭低头看了一眼。 开了刃的咒具闪着寒芒，刀身冰凉阴冷，仿佛带着扭曲的诅咒，末端还沾了红到发黑的血，充满了不详。 带着煞气的咒具，很适合用来杀人。五条昭掂了掂，还算趁手。 没想到，这群咒术师看着光明磊落，暗地里居然想偷袭。为了讨伐诅咒之王，还真是无所不用啊。 五条昭可不想被人当枪使。 但咒具很合适，于是他拎着就冲了上去。 他选择了和两面宿傩正面刚。 “这家伙，疯了吗？！” 刚把咒具递过去的咒术师们后悔不已。 五条昭冲进来，闯入攻击范围。 “两面宿傩！” 他喊了一声。在对方看过来的那一刻，手中刀刃破空而过，砍下了四条手臂中的一条！ “哈……”两面宿傩露出犬齿，笑得血腥疯狂，“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他接住了断掉的手，用反转术式接了回去。 五条昭在不动用领域的情况下，和两面宿傩打疯了。 节节攀升的气势越来越危险，诅咒和咒力互相缠绕、碰撞。 五条昭越打越想起两面宿傩那天对他干的事情，本来想砍掉对方四肢而已，在两面宿傩攻击之下，越打越火大。 而后，爆发的情绪被脑海中喋喋不休的诅咒气息影响，入目所见皆是歪曲的线条、蠕动的色块，两面宿傩在他眼中，也变成了一团黑色。 他喘着气，感觉心脏砰砰跳动，急促又让他感到烦躁。 大量的负面情绪瞬间涌入，趁机侵占他的思维、大脑。 “领域展开……” 他的意识模糊了一瞬。 菅原道真见势不对，刚想上前，便被庞大的咒力爆发而阻拦了脚步。 “轰——！” 他所关注的那道咒力气息，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