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温煜》在线阅读 - 十二、这该来的,总会来

十二、这该来的,总会来

    萧钰躲在暖阁听着皇帝那轻飘飘一句话就决定下梅执礼的生死,也明白为什么他要自己在背后旁听,这手段不仅是震慑太子及参与党争的皇子,甚至是一并警告萧家,包括她。唇角勾起展露出轻蔑的笑意,掌心贴着小腹摩挲,十分庆幸自己虽为太子妃却始终未将家族卷入党争。

    近几日范闲在京中的所作所为闹得沸沸扬扬,重新置身事外的看待这个男人惊觉他身上背负的权利大的可怕,虽说其父乃是户部侍郎,但如今户部尚书年逾古稀早该赐金放还,这继任之人必然是他,再加上即将到手的内库财权。甚至听说早在儋州之时陈萍萍就把监察院提司腰牌送给他。政权,财权皆系于一人……思忖着当前局势,萧钰静静陪在男人身边,不知这私生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皇帝未见其面先设棋局。

    察觉到女孩儿思绪飘忽,庆帝轻轻刮一下挺翘的鼻梁,笑意盈盈的拉着人到自己怀中,“还在想梅执礼?”他的用意十分明显,太子妃如此聪慧自然能察觉,执子之人必要掌控全局,而如今拥入怀中的却是个变数。“想他做什么,我在想你。”萧钰抬头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睛,尖俏的小脸仰着碰到人下巴,红唇凑上去亲吻人胡茬,闹着摩挲。

    “朕不是就在这儿?”纤腰紧握,胸口相贴,柔软的女孩儿总是散发着一股诱人的气息,勾的自己心猿意马。“陛下虽在此,心却不知飞向何方,”染着蔻丹的手指轻点男人胸口,呵气如兰顺着人脖颈往下亲吻,在凸起的喉结上留下明晃晃的水痕吻痕。庆帝握住女孩儿的柔夷摩挲,只是被如此挑逗就有耐不住的想进一步,把人推到在床时换来悦耳的笑声,肩膀推拒之意明显,“今日不行,臣妾信期呢。”

    狠狠吻过她的唇才放人离开,黄昏之时萧钰从龙阳殿中出来,行走于慢慢宫道间,抬头看着楼台殿宇,虽是桎梏,却甘之如饴。“这几日太子可曾出宫?”有意无意的护着小腹偏头与盼兮低声言语,无论如何他的把柄自己都要尽快拿到,这样才好寻得契机。“未曾有信。”女孩儿轻轻摇头,心中似也十分着急。

    今日十五,李承乾必然驾临重华殿。

    用过晚膳后又批阅几份东宫奏疏才到寝殿,他周身虽有沐浴之气却难掩那股独特的熏香,耸动鼻翼细嗅能察觉似有若无的麝香味,背着自己换衣服简直是掩耳盗铃,敏锐的女孩儿当然察觉到他身上那欢爱过后的痕迹,而这样激烈的情事绝非发生于东宫任何一个侧妃。能让他如此遮掩怕只有那个女人。灵光乍现般握拳,看着身侧仰躺的男人萧钰暗道自己愚蠢,这京城遍布皇帝眼线,反而长公主宫中向来有燕小乙值守,旁人近不得身。他们要做些什么,怎么会去外面。

    撑着困倦的身体神色迷蒙看着匆匆出门的太子,长发散在床上如瀑般丝滑,肩头从纱衣中滑出,若隐若现的样子甚是媚惑,若是皇帝看见此番景象定然食指大动。抱着软枕醒神,可惜这副身体完全对李承乾没有吸引力,萧钰似是失望的摇头,就针对范闲这样的事来说,他已经无药可救。

    “我倒想见见这位小范公子,”指甲划过纸张,上书正是那千古绝句,能如此抒情写意之人必有大才,更何况听闻《红楼》亦是他所著。“眠花宿柳,当街大人,听说还去弘成府上闹过一番?找什么姑娘?”梳理着及腰长发,太子妃意有所指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你说他这么毁自己名声,又为哪般?”

    盼兮跪坐于她身侧,思虑半天只得摇头。“这背后可并无陛下推手,全是他自己所为。后宫林相似乎都不大满意。”

    “那郡主想必也有听闻。”玉簪固定住发髻,口脂晕染嘴唇,细细螺黛描摹如峰峦般的眉毛,仿佛从画中走出的青墨美人跃然而来。萧钰站起身整理衣襟轻甩云袖,“我记得婉儿meimei极善文章,那日诗会不知她可在否?”

    并未期盼有人回答这个问题,端庄有礼的缓慢行进,她要去向皇后请安。

    临到凤仪宫才被告知皇后又病体沉疴不愿见人,一众宫妃或是装样子般的前去询问,而萧钰却淡笑着转身就走。

    “朕记得镇国公府那片海棠园,每到此时都是花团锦簇,芬芳四溢。”男人从背后忽然出现,注视着一席青绿锦缎曳地的女孩儿。看她惊讶的着急转身行礼,只是侧脸就如此勾人心魄。“起来吧,”手中握扇轻佻示意,大庭广众之下不知是否还有旁人,他们自然不敢有什么越轨之举,但眼神流转间彼此的情愫自然交汇,竟另有一般暧昧之意。

    “陛下也知那片园子?”萧钰第一次见到太子便是在那儿,皇帝突然驾临府上还带着太子,镇国公许是提前知道其意并未声张,所以当时李承乾见突然她也暗暗惊为天人。只是往事不可追,如今两人确实这样的局面,着实唏嘘。“朕当时也在场。”

    女孩儿伴着院中落樱舞剑的身姿他永远无法忘怀,之后校场中的英气更是加重那抹倩影,有时他也在想,若当时顶住压力把人直接收进后宫又会怎样。无非就是像现在更改布局罢了。

    “太子妃近日看着脸色不好,像是东宫事务繁多,cao劳尤甚?”这男人冠冕堂皇的话是张口就来,萧钰眉眼俱笑,带着一股俏皮劲儿轻轻贴近皇帝,“能为君上分忧,是臣妾之幸,不敢言cao劳二字。”君上指的是谁不言而喻。“就是不知这宫中何时才能添丁添口,”眼神瞟到女孩儿依然平坦的小腹,他们苟且厮混也有两月余,庆帝不由得想象这孩子像自己也像她会是什么样的颜如冠玉。

    “陛下别急,这该来的,总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