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杨健把安欣抵在门上，加深了这个突如其来，狂热潮湿的吻。 其实在安欣进门的那一瞬间，杨健就被完全游离状况外的安欣吸引住了。可他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当杨健发现安欣也在怯生生地看向自己的时候，安欣恍惚的眼神让杨健的心脏疯狂跳动。 很久没跟陌生人打过交道的安欣一晚上都表现得忐忑不安又拘谨，杨健却觉得这样的安欣散发着一种不自知的魅力，格外令人心痒。 安欣被吻得发出难耐的喘息，腰直发软。杨健将手伸进他的衬衫里，色情地抚摸安欣光滑的背部。安欣胡乱地从自己衣兜里摸出钥匙，想反手插进钥匙孔，慌乱之间捅了好几次才对准。 他们重重地喘着，如饥似渴地索求着彼此，然后疯狂地扒掉对方的衣服，杨健还没插进去，安欣就已经流了一腿的水。 杨健急不可耐地把裤子被扒了一半的安欣摁在玄关干了一次，安欣叫得实在太大声了，杨健不得不在cao他的时候把手指塞进安欣嘴里。安欣的舌头被两根手指反复搅弄着，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呻吟。 安欣配合着杨健cao弄的节奏摆腰，欲求不满的xue将杨健的jiba更深地含了进去，又紧又热的roudong被cao得汁水四溅，杨健没有内射安欣，他掐着安欣的细腰，把浓稠的jingye射在在安欣那两个浅浅的性感腰窝上。 杨健和安欣把衣服全部脱光，一并赤条条地迈进浴室匆匆冲了个澡，又抱着滚到床上去了。大概是因为很久没有过性生活，安欣的性yuhuo山式喷发。他把杨健摁在床上，双腿大大地张着，主动骑上了杨健的jiba。 “你结婚了？”杨健抓起安欣的左手去舔那一圈细细的印子，又咬了一口，在无名指上留下一个不浅的牙印。 因长时间不见光，婚戒那一圈的肤色比手上的皮肤都要白一些。杨健下流地嗦着安欣的无名指，又去舔弄他的指缝，舔得安欣的指间湿乎乎的：“你一来我就注意到了。” 安欣不知道杨健为什么要在床上说这种大煞风景的话，但他被杨健cao舒服了，单手撑着杨健的胸膛，浑身酥软地骑着杨健的yinjing颠，嘴上根本把不住门：“对，唔嗯…刚、刚离…啊…就是那里、呜唔…” “怎么会有人舍得跟你离婚？”杨健不可思议地望着安欣因沉浸性爱而变得摇摇欲坠的表情，忍不住问了第二个扫兴的问题。 “哈啊…是、是我要离的呜…你，你专心点cao我，呜唔…再快点…呃嗯…”被欲望填满头脑的安欣根本无暇思考，腰软得像一滩水，呜咽地撒娇着要杨健把注意力集中到cao自己身上。 杨健决定不再多问，动情的安欣实在太风sao迷人，杨健扶住安欣的腰，猛地向肿胀的腺体冲击， 被精准撞到敏感点的安欣爽得连脚掌都发麻，他掐着自己高高立起的rutou，发出长长的呻吟，尾调煽情黏腻。 过电般的快感一波接一波，杨健干得一下比一下用力，整个房间里都是臀rou和胯骨撞击的声音和安欣放荡的叫床声。 安欣抖得厉害，尾椎麻痹，被cao得微微凸起的小腹不断痉挛着，他知道自己马上要到了，杨健又发狠地往肠道内壁猛地撞了几下，安欣眼前发黑，全身紧绷又在一瞬间失去所有力气，安欣没有射精，他的大腿根剧烈抖动着，yinjing猛烈地喷出一股透明的水，甚至喷溅到杨健下巴上。 安欣潮吹了，他第一次被干到喷水，被cao到濒临晕厥边缘。他感觉自己快缺氧了，不受控制地向后倒，被杨健一把兜住。 杨健把因过度高潮而精神溃散的安欣搂入怀中，他不停啃咬舔吻着安欣红透了的耳朵和脖子，顶着汁水丰盈的guntang甬道猛cao了一会儿，杨健闷哼一声，绷直了大腿，全数射在安欣的体内。 杨健自诩是个温柔体贴的情人，事后爱抚他一向做得尽心尽力。杨健圈着安欣的腰，轻轻地摸着安欣柔软的头发，时不时怜爱地啄吻安欣的头顶和额角。 许久未在性上得到满足的安欣终于尝到了饕餮盛宴，大量多巴胺通过性快感分泌让安欣像醉了酒般快乐，神经放松得好似半漂在云端。 安欣忽然从床上跳起来，他冲进卫生间里打开花洒，欢快的声音从浴室里传了出来：“我要吃冰淇淋，我现在就要吃！” 杨健被安欣跳脱的快乐感染了，他也从床上爬起来，走进浴室跟安欣一起冲凉。他们互相帮对方洗头搓背，杨健轻柔地揉搓着安欣的头发，又去吻他瘦削的肩。 安欣转过头来向杨健索吻，杨健偏了一下头，迎上安欣那两片薄唇。他们吻得痴缠，杨健大方地让安欣来主导这个吻，很快yinjing又yingying地抵在一起了。 明明已经不要命似地做了两次了，可还是不够，安欣心痒得不行，像有小猫的爪子在挠，情欲在水汽蕴盈的浴室中蒸腾。杨健将安欣的右腿高高抬起，他很配合地用一只手抵着墙，另一只手掰开被cao得软熟湿润的xue口方便杨健进入。 杨健感觉jiba硬得不禁猛烈地颤动了一下，他掐着安欣的腰重新cao了进去。安欣放浪地叫着，声调黏糊得能漏出蜜来，与杨健快速cao弄时撞击臀部所发出的“啪啪”声交织在一起，下流yin靡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浴室。 安欣在zuoai时像有肌肤饥渴症一样，他不仅想要被cao，他还需要很多很多的热吻，似乎怎么样都不够。 安欣柔韧性极好，毫不费力地就用两条腿勾上了杨健的后腰，两条手臂环着杨健的脖子，如痴如醉地与杨健的舌纠缠。杨健去追他灵活顽劣的舌，安欣吻得太热烈又太认真，像是情人之间才会有的潮湿缱绻的亲吻，情意绸缪得让杨健心动不已。 不必顾及后果和不用负责的性爱所带来的快感是灭顶的，安欣爽得只会浪荡呻吟，连话都说不出来，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涎得满脖子都是。 杨健的yinjing以极快的速度在roudong内反复抽插，颠cao的姿势让yinjing进得太深了，深到连膀胱都被压迫。加之杨健的yinjing有一定曲度，guitou上翘，而不是像李响那样笔直笔直的，所以每次进出都能顶到敏感点。 杨健感觉自己很快要射了，毫无预兆地开始加速，安欣猛地一颤，两眼翻白，直接被推上了高潮的顶点，浑身抽搐地尿了出来。安欣被生生cao尿了，guntang的尿液溅了杨健一身，顺着杨健结实的小腹往下流。 高潮的余韵很长，安欣尿完了还在杨健怀里还一抽一抽的，湿热的肠道层层叠叠地绞着杨健的jiba，他被安欣强烈收缩的后xue夹得额头都爆青筋了。 杨健强忍着射精的冲动，将yinjing拔了出来，他小心地将浑身瘫软的安欣放下来，高潮未褪的安欣主动跪在地上含住了杨健蓄势待发的jiba，他抬起那双雾蒙蒙的眼，露出极度渴求的眼神。 安欣放松着自己的喉咙，将杨健即将射精的yinjing又含进去了一点，guitou抵着喉咙顶端，他准备好将杨健的jingye悉数全收了。 杨健盯着安欣意乱情迷的脸，再也忍不下去，他粗暴地抓着安欣的后脑勺往自己的yinjing上摁，jiba猛地捅进了喉咙最深处，然后将jingye全部释放在安欣嘴里。 狂风暴雨般的性爱消耗大量能量，安欣终于被cao满足了，性欲消退后，食欲紧跟其上。杨健陪安欣走到便利店的时候也饿得肚子直叫。杨健去拿了几个泡面和饭团，又在收银台处点了些熟食。 安欣也很饿，但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冰淇淋。安欣径直走向冰柜，一口气拿了五六盒各式各样的雪糕，有甜筒，有雪条还有家庭装的冰淇淋桶，多得快抱不住。 杨健望着捧了满怀冰淇淋呵呵傻乐的安欣正向自己走来，脸颊上飞上两团浅浅的红晕，他心里也软得一塌糊涂。杨健忍不住掏出手机把这趣稚的一幕拍下，他笑着戳了下安欣的酒窝：“这么多你吃得完？你是冰淇淋怪吗？” 安欣笑得特别灿烂，他用力点点头，露出可爱的兔牙，把冰淇淋“哗——”一下全倒到柜台上，收银台上瞬间堆起一座冰淇淋小山：“对，我就是冰淇淋怪！” 杨健的胸口涌现一股奇异的暖流，心跳得特别快，不知道是因为安欣那两颗兔牙还是因为他调皮的回答。杨健帮安欣买了单，两人一人拿着一个可爱多，一边吃一边闲聊，晃晃悠悠地往安欣家里走。 安欣好久没那么开心过了，他和杨健一同共享着单纯的轻松时刻。原来快乐这样简单，有人陪自己一起做傻事，在深夜吃雪糕，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 自此这天后，杨健和安欣稀里糊涂地开始约会，杨健有空就会到安欣家去，他们大多数时候都会zuoai，有的时候也不做，两个人瘫在沙发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影。 杨健是京海实验室一个项目上的团队负责人，大小事都要cao心。有时候设备需要调试，或者参数出问题了，他都亲力亲为，经常加班到深夜是常有的事。 杨健去安欣家的时间不定，安欣干脆给他配了一把备用钥匙，这样杨健就能随时过来了。 杨健收到钥匙那天安欣正躺在杨健大腿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薯片，他起身上了个洗手间，然后假装漫不经心地把钥匙塞进杨健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口袋中：“我给你配了把钥匙。”说完又躺了回去。 杨健看不见背对着自己的安欣的表情，他一时间有些惊讶，顿了下，才说了句好的。 杨健一直以为安欣和自己都很满意目前的相处状态，保持着这种不算紧密的松弛自在的关系是他们之间签下的一个不言而喻的默会协议。 直到安欣主动向自己迈进一步，杨健才开始重新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杨健不是没收到过约会对象的备份钥匙，可结果总是不欢而散。 杨健经历过好多次这样的惨剧，原本轻松愉快的约会到后面都会稀里糊涂地变得认真起来，对方想要尘埃落定，而杨健是道抓不住的风，在被用罐子装起来前，就从对方指间溜走了。 安欣刚结束一段很长的婚姻，他应该不会这么做的，他一定跟我一样，只想要一段非正式关系，杨健自我安慰着，在内心里为安欣辩护。 杨健负责的项目快要结题，进入了验收阶段，杨健忙得焦头烂额，加班频率也越来越频繁，一周里甚至有好几天都加班到凌晨一两点，根本没多少时间能见安欣。 就这样忙碌了一个多月，在一个周五晚上，杨健终于把最后一份验收报告核对完上传系统了。他揉了下酸涩到发痛的眼睛，抬头一看钟，已经快凌晨四点了。空无一人的实验室只有杨健的办公室还亮着灯，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主机发出的微弱电流声。 杨健忽然想起安欣来，这个点安欣在干什么呢？他想象着熟睡的安欣，整个蜷成一团，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眼皮微微颤动，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脑海中的场景实在太过清晰，清晰得让杨健的心“砰”地一下猛烈地跳了起来，像被人往心口开了一枪。 杨健随便收拾了一下，拿起外套就往车库跑，连眼镜都忘脱了。现在开车去安欣家要一小时，到了估计已经清晨了，他原不想惊扰睡梦中的安欣，可他实在太想他了，想得发疯，杨健过去从未对谁有过这种感觉，这是第一次。 杨健开着车，在深夜空无一人的马路上飞驰，心跳声越来越大声，快得让杨健胆战心惊。他怀疑是自己熬夜太多了，开始心律不齐。 杨健到安欣的家时候天边已经有些微微泛白了，他蹑手蹑脚地开门，脱掉外套，洗了手洗了脸，轻手轻脚地旋开房门的把手。跟他脑海中的画面一模一样，安欣蜷缩着，睡得很沉，完全不知道杨健来了。 杨健悄悄爬上安欣的床，疼爱地吻了吻他小小的耳垂，用轻地不能再轻的声音贴着安欣的耳朵说：“嘿，我的小勺子，你好吗？”大勺子杨健的胸口紧贴着安欣的背，安欣整个人被结结实实地包裹着。 杨健最喜欢从背后搂着安欣睡觉，所以他总跟安欣开玩笑说自己是大勺子，安欣是小勺子。有时抱得太紧了，紧得安欣都忍不住捶杨健，抗议说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 睡得迷迷瞪瞪的安欣无意识地抓起杨健的手亲了一下，像身体的条件反射，安欣把脑袋放在杨健的手掌上，又半梦半醒地吻了下杨健的手心，再次沉沉睡去。 一瞬间，杨健所有的坏情绪都被吞掉，一个多月以来的煎熬都因这一刻而变得值得。一颗浮在半空的心也稳稳当当地沉落回胸腔，只感受到安欣身上的温热。杨健又亲了下安欣的后脑勺：“早安，小勺子。”杨健把安欣搂紧了些，很快也沉沉睡去。 他们就这样断断续续地约会，谁也没提名分这件事。圣诞节前一天，杨健问安欣想不想坐城轨到隔壁城市玩一下，市中心的商圈有一颗特别大的圣诞树，为了吸引人流，还搞了个像模像样的圣诞集市。安欣一下就答应了，语气听上去很兴奋。 他们约好了在城轨站碰面，杨健提前了一点点到，他一下子就在人群中认出安欣来。安欣今天打扮得很亮眼，一看就是拜托孟钰帮他搭配的。他穿了件米色高领毛衣和驼色长大衣，围了一条深灰色围巾，修身的黑色牛仔裤靴子让安欣原本就修长的腿看起更长了。 杨健微笑着向安欣挥手，安欣也笑着向杨健挥手。安欣一走到杨健身边，就被薅了把脑袋：“你今天真漂亮。”杨健毫不吝啬地表达赞美，安欣心里被幸福填满，脸变得通红。 安欣低下头，不知所措地抓住了杨健的食指，有些害羞地小声说了句“谢谢”。杨健觉得这样的安欣简直可爱极了，他好想亲一口安欣红彤彤的脸颊，可周围太多人了，杨健挠了挠安欣的手心，顺势与安欣十指紧扣。 他们在圣诞集市上吃了好多东西，安欣最喜欢的是洒满糖霜的迷你松饼配生奶油，安欣吃得太急，连嘴边都沾了不少，杨健看着吃成一只花脸猫的安欣，无奈地笑了，他刮走安欣嘴角的奶油，送进自己嘴里。 两人吃饱喝足了，手牵着手走到了那颗巨大无比的圣诞树下，杨健把手机递给一个路过的年轻女孩，让她帮忙给自己和安欣拍一张合照。 安欣和杨健两个人分开了一些，像站军姿一样站得笔直笔直的，正准备拍照的女孩抬起头对杨健喊：“你怎么不搂着你男朋友呀，站近一点嘛。” 杨健刚想说“他不是我男朋友”，转头就看见安欣嘴角藏不住的笑意，他忍住没讲，一把把安欣的腰搂了过来，他们贴得紧紧的，就像一对真正的恋人。女孩满意地笑了，她数着“一，二，三”，给杨健和安欣连拍了好多张照片。 拍完照后，安欣转过身去着迷地欣赏着树上光彩绚烂的挂灯和令人眼花缭乱的装饰，他忍不住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个长了一双翅膀的小天使挂件，喃喃感叹：“这个好可爱啊…” 尽管安欣说得很小声，杨健还是听到了，于是杨健借口说自己去抽根烟，让安欣在原地等一等他。 杨健一溜烟地跑回圣诞集市，他灵活地在小摊子中穿梭，好不容易找到卖天使挂件的摊位，杨健细细挑选着，想找个品相好一些的送给安欣，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这个挂件是一对的，拼起来是一对正在接吻的天使小人。 杨健想象着安欣收到这对小天使后惊喜又羞涩的反应，胃里像有一万只蝴蝶飞过，他买了下来，又拜托摊主好好地包装了，紧接着一路小跑回去找安欣。 安欣见到杨健飞奔而来的身影，眼睛一下子亮了。他看见安欣笑嘻嘻地把什么藏在背后，杨健也把自己准备的小礼物藏在背后。 安欣笑起来时眼睛弯得像一条小溪，杨健气喘吁吁地问安欣藏着什么，安欣迫不及待地拿了出来，是一把结着红色浆果的小小榭寄生。杨健也不知道安欣这是提前准备好的，还是刚刚去买的，被编制成束的榭寄生还绑着一个精致的红色蝴蝶结。 安欣把榭寄生举过头顶，放到两人中间，他鼓起勇气问杨健：“我做好了榭寄生，现在可以吻你了吗？” 杨健屏住呼吸，理性轰然崩塌，他捧起安欣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安欣闭上眼睛，痴心地回应杨健的吻。 他们吻了好久才念念不舍地分开，杨健把天使小人放到安欣手上，又亲了亲安欣的眼皮，语气温柔极了：“祝你圣诞快乐，安欣。” 安欣摸了一下礼物就意识到里面装得是什么了，被过分幸福的心情熏陶着，安欣内心变得湿润而充盈，塞满了轻飘飘的云朵。安欣的眼神因动情而变得波光粼粼，像装着一片湖水。他轻吻了一下杨健的脸颊，言语间中爱意满溢：“也祝你圣诞快乐，杨健。” 大概过度的愉悦使人疲惫，安欣一上到车就困极了，眼皮直打架，他靠着杨健的肩膀昏沉睡去，睡到一半安欣在报站声中醒来了，他努力睁大眼看了下显示屏，还有两个站就到了。 安欣微微侧了下头，发觉杨健也挨着自己的脑袋睡着了。安欣从车窗的反射上看到他们的投影，头靠着头，密不可分地依偎在对方身边，如果旁边那个人一直是杨健那该多好，安欣不禁想。 安欣揽住杨健的头，亲了下他的额角，然后把杨健的脑袋搬到自己大腿上。杨健估计也累了，他顺势环上安欣的腰，头埋进安欣肚子里，舒舒服服地闭目养神。 安欣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杨健的头发，心中警铃大作，完了，他感觉自己要栽在杨健身上了。 在城轨上睡了个好觉的杨健浑身舒爽，他问安欣要不要搭巴士回家，顺便走走，安欣一语不发地点了点头。 杨健发觉安欣情绪不对，好像莫名地变得有些低落。杨健以为安欣是玩累了，于是他也不出声了，默默牵起安欣的手往巴士站走。 夜晚的风很大，既潮湿又阴冷，走到巴士站时两人牵着的手都冻透了，剩下另一边插在口袋里的手得以幸存。 杨健拉着安欣坐下，他看到往安欣家方向的夜班车还有20分钟才到，心想着要不要打车好了，转头却望见安欣脸上凝着淡淡的忧愁。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杨健把安欣冻僵了的左手牵了起来，放在自己嘴边哈气，然后揣进了自己的衣兜中，搓热安欣冻得硬邦邦的手指。 “杨健，”一路上都没说话的安欣一张口，杨健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了，他希望不是他想得那样，可事与愿违。 “我们可以在一起吗？”安欣纠结了很久，还是选了个比较安全的说法，他实在不好意思直接将“我爱你”三个字说出口。安欣怀疑自己大概是疯了，明明他和杨健才刚认识三个月，却直觉对方是真爱。 听到安欣的告白后，刚刚还在帮安欣搓热手的杨健停下了动作。杨健沉默了，他一声不响地把安欣的手从衣兜里掏了出来，然后捏了捏安欣已经回暖了的掌心，原先冻得僵硬的手指也变得柔软了些。 “会过去的，”杨健捏了捏安欣的手，像捏一只橡皮小黄鸭。 “你会再次对某个人心动，爱上他，然后又失去兴趣，”杨健再次把安欣的手指全部包进掌心里“但最终这一切都会过去的。”接着他松开了安欣的手。听到这个回答的安欣如同掉进了冰窟，瞬间失温。 “可万一你就是对的那个人怎么办？”安欣急切地追问，眼中蓄满泪水，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他从未如此渴望过，求着一个人来爱自己。 杨健没有回答，他很深很深地注视着安欣透亮地像玻璃珠的眼睛，然后捧起安欣的脸，吻在了他的脸颊上，安欣明白这是一个告别的吻。安欣的泪落了下来，顺着两人的脸庞流到了杨健嘴里，安欣的眼泪好烫好咸。 就算再不想承认都好，杨健深知自己也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安欣，但如果真的踏入安欣这条爱河的话，那就要和现在无拘无束的生活方式永远说拜拜了。 杨健并不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面对顺流直下的人生了，虽然那是最简单的事。 他害怕自己耽溺于幸福地像一潭死水的平静生活，美得如同幻象的爱和甜蜜会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直到有一天再也承受不了了，最终还是落得一拍两散的烂结局。 杨健用拇指抹去安欣的泪水，又给他重新系好围巾，确保没有风会灌进去后，杨健站了起来，他把脸转开，不再去看安欣，嗓音温度骤降：“我要走了，你自己回去可以吗？” 安欣一下子抓住了杨健的手腕：“别走，”安欣手心冰凉，连声音都在颤抖，听起来可怜得像一只被人收养了又再次抛弃的小猫“可不可以不要走？” 杨健没有回头，他轻轻拨开安欣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即使他知道安欣此刻泪流满面。 杨健退缩了，做个懦夫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遇到真爱这件事实在是太可怕了，现在主动离场还来得及，趁一切都仍未不可挽回之前，让那些够和不够铭心刻骨的记忆都随风消散。 裹挟着微弱哭声的萧瑟寒风在呼呼地吹，杨健走着走着，不禁打了个寒颤，杨健胡乱地抹了把脸，把眼角的泪水一并擦去，大概是今晚的风太大了吧，杨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