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鹬蚌与渔夫

    在“自由指引”到手的一瞬间，赵高就选择了脱离剧情世界，没有半分的犹豫。

    在巨大的规则力牵引下，赵高融入这个剧情世界的领地“曲沃”开始从剧情世界中剥离。从神殿的视角，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厚重地大地被强行撕裂了开来，巨大的裂痕如同一道道破裂的血管，在二者交叉的边界不断翻滚跳跃。而这个时候，整个剧情世界出于本能，将自己的规则延伸出来，千丝万缕一般地挂上来，试图尽力阻止这种规则的剥离。

    这样一种阻止只给大地带来更大的伤痛，整个曲沃城被规则连根拔起，缓缓地受着众神之地的牵引力向虚空中飞去，一丝一缕的规则之线全部被挣脱，原地留下了一个如同血盆大口一般的黑色真空地带，遥遥地对着虚空。

    无力挣扎的剧情世界放弃了，世界规则开始从四周向这片虚空的中央蔓延，逐渐将这里补充完整，恢复到曲沃融入之前的模样。

    当然，这样一种撕裂只是规则上的表现，剧情世界本身的人们并没有意识到有任何不同。哪怕有人站在边界的断层上，脚下就是虚无的口子，或者即使有一两个人无可避免地掉落了下去，他们也依旧无知无觉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不能跳出自己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众生皆为蝼蚁。

    “为什么我们这么轻易就获得了传奇道具？”即使到了神殿之中，赵福金依旧诧异，最后的这一段未免太过于顺利了一些。据她所知，就是赵高随便和贞德说了几句话，贞德就把自身传奇规则的一部分割裂下来送给了赵高，怎么看怎么诡异。

    而且以贞德当时的状态而言，根本不像一个拥有超乎剧情世界规则以上智能等级所作所为。

    赵高反手握住了那面残破的旗帜，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以他现在的天赋“明察秋毫”技能，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面旗帜上不断流转的规则力量，内敛而温和，却隐隐有一丝凌驾于周围环境之上的气势。

    这些规则力量甚至可以被解读。以赵高的智力尝试着截取了其中的一小个片段，在详细的分析下，这一段规则很快被赵高所理解，然而这根本就没有意义，整体的规则过于庞大，就像解析一枚鸡蛋中的一个分子，根本无从知道整个鸡蛋是模样。而即使粗粗地计算，以赵高现在的智力解析的速度，大概有那么几十万年也许就能解封这旗帜里面冰山的一角了。

    这让赵高失望中又带上了希望——在刚刚解读的过程中，他从史诗圣人王阳明那里继承来的心学精髓“知行合一”第一次自主地和天赋技能“明察秋毫”相融合，对“自由指引”开始了自主的鉴定！

    “知行合一”虽然仅仅来自于史诗圣人，整体上要比传奇规则低一个层次，然而“自由指引”本身的传奇规则已经破碎，加上赵高一点一点细心地长时间的去渗透，只需要花上足够的时间，哪怕不能分析这些规则的原理，弄清楚这些规则的作用还是勉强能够做到的。

    换句话说，这件装备能够被鉴定！

    这绝对是个好消息了，不然赵高未必放心将这件装备交给“众神之地”去鉴定！

    当然，可以预见的是，这件装备鉴定的时间会非常长。

    “你听到我说话没有？”赵福金见赵高不回答，不满地跺了跺脚，终于让赵高回过了神。

    这次在剧情世界中她可谓立下了巨大的功劳。如果没有她“以身饲主”这个强力的历史剧情技能，魏武卒突破长弓手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到时候就算能赢，三晋重兵也会面临巨大的损失。现在赵高已经知道，一旦这些兵种战死，这些相应的规则就融入了剧情世界，等于损失了海量的资源。

    更何况，这次从查理七世那里敲诈来的大量皮货，还需要赵福金去细细地加工成装备，这里面甚至有几件金色装备的底料，要是加工失败了也足够让赵高哭一会儿。

    “传奇规则并不是最高的规则，她已然受到底层规则的影响。”赵高想了想，说道，“对于传奇人物来说，的确可以脱离剧情世界另辟时空，然而即使另辟时空，依旧受到底层规则的影响，这是包括空间，剧情世界，众神之地这一切都需要遵守的铁律。”

    “什么意思？”赵福金一脸懵逼，赵高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懂，然而连起来成为句子的意思她又不懂了。

    “底层规则里有一项，就是完成任务获得奖励。”赵高没有去解释，而是具体说了起来，“从贞德的角度来看，她在那个世界的任务也是底层规则的一部分，就是她要去拯救法兰西。我们虽然没有从她那里接取任务，但是在她无力完成的时候我们在实际上帮她完成了任务，或者说完成了一部分的任务，她就必须按照底层规则的设置给我们奖励，这并不由她的主观意志所决定。”

    赵福金一愣，她忽然想到当初她自己，也是因为赵高完成了任务，莫名其妙地就同意和他签订了追随者的契约，从底层规则的角度来看，恐怕当时她也是不能拒绝的。

    历史人物高于剧情人物，然而终究和现实中的人物有所区别，他们的规则独立于剧情世界之外，却在冥冥之中依旧受着另一双无形大手的控制，那就是创造这一切的底层规则。

    从另外一个角度想，现实中的人物是否又受到更高层次规则的控制？这么一思考，她的眼神忽然痴了。

    “咄，醒来！”赵高一拍手，赵福金就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这种思考最耗心神，而且是一个无法得到验证的命题。

    “其实剧情世界的刻意误导也给了我提示。”赵高怕赵福金再陷进去，详细地解释了起来。“在英王的赎金中，有一项奖励是王者馈赠，这里面给出的金色剧情装备，必然是包含着英王规则的，所以无论我们拿的是什么，都应该能够成为信物去贞德那里换取奖励。”

    赵福金点了点头，难怪赵高一见面就把准金色剧情装备“圣三一旗”拿给了贞德，而贞德顺理成章地破坏了旗子之后就将自己一部分的传奇规则融入到左手的旗子之中交给了赵高。可以想象，如果用另一种方式完成任务，获得的准金色剧情装备很可能就是亨利五世的佩剑（十有八九就是亨利六世那把小短剑），到时被拿过来按照规则设定被贞德破坏，那时贞德割裂下来的规则很可能就是她右手的那把剑了。

    “因为我们的手段一切都符合底层规则，即使是剧情世界，也拿我们没办法。”赵高笑着说道，只不过当时迅速脱离的动作出卖了他，对于这一点，他也没有足够的把握。

    毕竟这里面有一个意外，那就是剧情世界已经萌生了自己的意志，而且是并不愿意完全遵守底层规则的独立意志。有了自己独特生命的剧情世界，赵高也不敢保证会不会用其他的手段来阻止他将含有位面本源的传奇规则给带走。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赵高终究还是获得了这个世界的第三份回报，也是最重要的一项奖励。

    ps：这个剧情世界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