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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牵着许之遥去拿篮球玩,许之遥亲眼见着她,三番四次将篮球“无意”地砸上路浓,五次脸,六次后脑勺,不下十次的胸口、背脊。要不是知道童颜喜欢路浓,她真怀疑,他们仇怨深厚、不死不休。更怪的是,路浓每次被砸完,还丝毫不恼地捡起球,递给童颜,喊她继续。她甚至怀疑,路浓不喜欢她,是因为她不是个抖S。放学铃声一打响,童颜背着书包贴到许之遥课桌边,一副要和她一起回家的架势。她看着她,满是期待。突然发现,她大概这辈子都没法讨厌这个情敌。许之遥提议:“我们去吃牛rou面吧?”莫名地看到童颜眼里聚起雾气,尔后,童颜点头:“去吃……去吃我们喜欢的牛rou面……”牛rou面馆客人很多。她们排会儿队,再进去,靠角落的位置。点完面,她习惯性地拿起筷子,放到嘴边,要含住,被拍了一下不轻不重的手背。“爸……”她一瞬唤出记忆里人的称呼。再吞到腹中,又听童颜像个管事婆说:“不要把筷子放到嘴里!”她夺过她的筷子,放到装醋的碟子内,浸了浸,再递还她。许之遥鼻子酸涩,好像啊……“我爸也这样……”她低头,盯着桌子边沿,没有看见对面人惊愕过后的痛楚。两碗牛rou面端上来,说好不要的香菜,上面堆得满满。“我点的不要香菜。”许之遥有些生气。服务员忙得不可开交,敷衍道:“你自己挑走再吃呗……”童颜把自己碗里的香菜利落地挑走,一看就是挑惯香菜的,动作和她爸爸有得一拼。她开始挑起自己那碗,童颜便把热腾腾挑完香菜的牛rou面,推到她面前,“吃这碗……没香菜了……”她惊讶之际,童颜已经拿过她正在挑的这碗,继续挑拣起来。她们安安静静地吃着牛rou面,她吸溜着面条,发现碗里多出好几块牛rou,童颜低着头吃着清汤挂面。“不用了……”许之遥要把牛rou夹还给她,却听她说,“爸……我……不爱吃牛rou……你吃……”她捧着碗遮住脸,眼泪水全都落到碗内,他尝不出味,童颜却尝出来,特别特别的咸。宝宝鬼爬到她的膝上,从小熊包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掰开,递到她嘴边:“叔叔……吃……甜的……很甜的……”他抱着她的脖颈,把巧克力塞到她嘴里,明明不是真实的巧克力,她却尝到很甜很甜的味道。她发现,她可以自如掌控身体。“那天听见吗?”吃到一半,许之遥对她说:“我向路浓表白。”童颜不知如何接口,她自顾说起来:“我很早就喜欢路浓。”神色平静,眼中荡漾着柔和的水纹,“虽然他不喜欢我,但我觉得喜欢他是一件很棒的事。”童颜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以为,她或多或少对路浓有埋怨。“很小的时候,我就见过他。我爸带着我去他家,说是探望老朋友。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捧着一盒太妃糖。看见他第一眼,他抱着把吉他在弹,不知道歌名,但觉得特别特别好听。觉得……他好厉害,看清他,觉得……他好好看。”她说得脸上浅笑嫣嫣,童颜仿若见到冰雪初融的景象。“我把糖递给他,他接过,又去里屋拿了一盒递给我,是薄荷糖,对我说,是交换。后来,爸爸和路浓爸爸一起弹奏唱歌,他也在边上跟着唱。我小时候特别内向的,那次,竟然在这么多人前面跟着唱起歌。”许之遥:“路浓听到我的歌声,对我说,你唱得真好听。他眼里全是小星星啊……”童颜挑着碗里的面条,原来路浓那么小就这么撩了?!“再遇到他是初中,他有很多朋友,姜闲他们,很多兄弟。我好想靠近他,装作大大咧咧的样子。他邀请我加入乐队,我开心到失眠。慢慢的,我学着他那样爽朗乐观,和他一起唱歌,每天都很开心。”童颜想起初见许之遥的感受,和路浓的不同,她的冰冷是在拒绝所有人的靠近。现在她终于知道缘由,她为什么会孤僻敏感,为什么会讨厌男生的接近,为什么上次在臭豆腐摊位对男生摆脸色,为什么会不愿去夜巷给路浓送作业,为什么……会拍下出租车的车牌,叮嘱她要小心。她想起深巷处,许之遥干净的身体,逐渐被伤口侵占,最终变成极致的冰冷。那时候,她有多绝望,童颜不敢说出感同身受的话语,她甚至都不敢提及她的过往。怕碰到许之遥的回忆,她就像迎风乱颤的花,花瓣散得一塌糊涂。可是,许之遥让她油然而生起钦佩。她能嗅到鼻尖,许之遥最清淡的体香,对着她这个所谓的情敌,侃侃而谈自己的执着喜欢。“我喜欢他,却不敢告诉他。我怕拒绝后,连做朋友都尴尬。全校那么多人看出来我喜欢他,他却一直把我当成好朋友对待。”许之遥轻声细语,眉梢上扬:“初三的时候,假装写同学录,递给他,上面有个问题,是喜欢的女生。”抿抿嘴,看向她:“他填的是……还没出现。”含泪笑了,“真够……直白的。”她的手,温温热热的,覆上她的,“那天,你趴在桌上午睡,他趴在你桌上,用手小心翼翼又紧张兮兮地触碰上你的头发,眼神又恢复我最喜欢的亮度。也是那一刻,我知道,他喜欢的女生出现了。”可惜不是我。许之遥:“喜欢他是我一个人的事,因为他,我爱上音乐,努力考上星海。”她用手背擦着不受控的眼泪,很多,滑到脖颈,“我舍不得的是喜欢过他的自己,不是他哦!这种迟钝的笨蛋就给你吧,我会等到那个等我出现的人。”童颜看着她,她是无话可说的。许之遥的过去,许之遥的伤口,许之遥的爱情,虽然残酷,但这的确是她一个人需要承受和翻篇的。而她能做的——只是陪她一起,吃着她最爱的没辣没香菜牛rou面,酣畅流泪。“如果没有分别就好了。”童颜和路浓通话中,她知道司机的灵魂还储在她体内,不再肆意掌控她的身体,却每每见到许之遥,就会鼻尖酸涩,想要流泪。她和老爸,也是这般。生死相隔,能够再聚,只是奢侈。“周六乐队会参加迷音的复赛。”路浓靠着仓库的门前,“许之遥会唱歌。”他没有直说,意思却浅显易懂。死者能得到安息,无非是目睹自己最爱的人能够幸福地活着。门嘎吱打开,姜闲点燃手里的烟,吸上一口,蹲下身,端着下巴望着星星。繁星布满天,明天又是大晴天。路浓瞪着他,堂而皇之地听墙角,他没有悔改地回视他,笑嘻嘻:“情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