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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美利坚这地方,倒是不容易见。小老头接过酒瓶就凑到嘴边,一口咬了瓶盖,咕咚咕咚倒了一杯。也不就菜,直接闷了一口,半杯就没了。一口下肚,憋了一会,美美的吐出一口气。再一睁眼,两眼放光。第二口就没那么大了,小口眯,就着花生米猪耳朵,吃的美滋滋的。唐唯宗是喝葡糖酒威士忌的上等文明人,不懂这老白干就花生米猪耳朵的乐趣。尤其猪耳朵这东西,西方人不吃下水和猪头rou,觉得脏。唐家学文明样,也不吃这些。小老头自斟自饮,吃了一杯白干半碟花生,热菜就一个接一个的上来了。都是好菜,干炒,闷炖,红烧,熬汤。大油大rou,喷香四溢。小老头喝着酒吃着菜,一双筷子舞得风生水起,滴水不漏,笼罩这满桌子的好菜,刀光剑影之下,顷刻间就攻城略地。因为忙着吃,自然就没工夫说。唐唯宗也不心急,耐着性子等。换做以前那不行,西方人有一说一时间就是金钱。可如今他去过香港,跟国人打过了招呼,已然明白中国人先吃饭再谈事的规矩。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小老头吃的满脸通红,满嘴是油,直打饱嗝。就这还不肯歇,有点了一个硬菜打包,还要了一碗白米饭。打包的才都放在一边,端着白饭就着桌上的汤汤水水,又灌了一碗。这一碗饭下肚,这一顿才算是真**收场。这一结账,花了唐唯宗十五个美金。唐唯宗二话没说直接付钱,掌柜媳妇收了钱把桌子收拾了,送上一壶专供贵客的热茶,好让两人喝茶谈事。小餐馆脏兮兮油腻腻的,唐唯宗心里别扭,不碰这些。小老头就一个人自斟自饮,一边剔牙一边喝茶。等他喝了半碗茶,唐唯宗就掏出记事本翻开,把里面夹着的那半张黄裱纸推了过去。小老头起先还美滋滋的剔牙,咂巴嘴回味。眼睛瞥到那张黄裱纸,登时就直了眼,脸色都变了。“这东西,你哪儿来的?”“这是,什么东西?”唐唯宗反问。小老头闭口不语,面色凝重。把嘴里的牙签呸的吐了,微皱着眉,小心翼翼的伸手拿起那半张黄裱纸,凑到眼前仔仔细细看了看,一边看一边直嘬牙花子。“这东西,多少年没见了。”“这到底什么东西?”见他神色凝重,言语谨慎,唐唯宗就越发好奇,连忙又问。小老头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半张黄裱纸放下,用手抚了抚。“这叫天师符。”“天师符?”“别说你不懂,就是在内地,懂这个的人也超不过二十人。何况这美利坚,除了我就没第二人能知道。能遇上我,可真是你小子的福分。”小老头洋洋得意道。唐唯宗皱了皱眉,赶紧又说。“那还请您老给我说说这个。”“唉,多少年的老黄历了。原以为到了这地方,就再也见不着这个了。哪曾想还有这出。好吧,今儿个吃了你的,我自然要给你说道说道。小伙子,不管这东西你是哪儿弄来的,我可劝你,赶紧扔了。这可不是个好东西!”“不是好东西?”小老头啧一声。“这玩意是道家符咒,学名天师符。这天师符一套四张,我也只是在家师的一本笔记里见过。那本笔记乃是家师秘藏法门,轻易不给外人观看。我能看到也是机缘巧合,打扫屋子的时候正好书掉了下来,就翻到了这一页。我就看了这么一眼。”唐唯宗心想,你只看过一眼,怎么就能肯定这是什么天师符?还有你那师父不是吕洞宾嘛,不说把法术都在梦里传授给你了,怎么还有私藏的?小老头是人精,光看唐唯宗脸上表情就猜到他肚子里的腹诽。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吕洞宾那是骗人的。家师虽然比不得吕真人,但当年那也是名震三江的**师。我是家师的关门弟子,当年能在家师跟前近身伺候,就是因为我聪明过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我只是看了一眼,就能记住。”想不到小老头有这样的过去,唐唯宗脸色一正,不敢再小瞧。“可惜,时不与我啊。想当初家师把一身的本事和家业都传授给我,可我没能给他守住。我对不起师父啊!”小老头神色一黯,叹气道。“社会巨变,时局所迫,大师你也不要太自责了。”唐唯宗劝道。小老头一摆手。“不说这些老黄历了,没意思。虽说当年家师把一身的本事都传了我,但这天师符,我却不会。”唐唯宗不解。“家师传了我所有的本事,就只剩这天师符不教我。我当时以为这是师傅留一手,正所谓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然而后来家师临终之前把道观和产业都传与我,同时还有那一本记着天师符的笔记。但家师要我在他面前发誓,永远不能学天师符。我要是不发誓,他就不传我了。为了让师傅能瞑目,也为了能接收大业,我当时跪在师傅跟前发了毒誓。可天天守着这本天师符却不能学,这叫人怎么能做到?”“我也是年轻不知好歹,当时就想我不学,我就看看。看看总没事吧。我是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一看就再也忘不了。便是以后不看了,这符咒也落在我脑子里。天天想天天想,就忍不住手痒,画了。”“天师符一套四张,分为天师捉鬼符,天师镇鬼符,天师驱鬼符和天师噬鬼符。针对不同的鬼,可以捉,可以镇,可以驱,可以灭,可谓法门利器。这四张符就印在我脑子里,我伸手就能画出来,绝对纹丝不差。可是……”“可是什么?”“可是光能画符还不行,还要念咒。”“念咒?”“符咒符咒,自然是既要有符还要念咒。可惜家师的笔记里只有符,没有咒。我不甘心,这四张符压在我心里,寝食难安。”“因为师父走后我接手道观和庄子,东忙西忙也抽不出手来,这事就搁在了心里。这一搁就是二十多年。等我自己收了徒弟,徒弟们能帮着办事了,我才有空出去巡游,找这四张符的咒语。结果,没等我找着,就大变了天地。”“新社会容不下我们这些吃神鬼饭的,庄子充了公,道观里的神像都被扒了,徒弟们死的死散的散,也有和我划清界限恩断义绝的。我一条残命,托着一位施主的福,辗转到了这儿。回首往事宛如一场梦,不堪回首啊。如今,形势比人强,也早没了寻咒的心思,能混一口饭吃就行了。”说到这里,小老头又叹了一口气,仰脖灌了一口凉茶,满嘴苦涩。对小老头的身世唐唯宗并不感兴趣,但他也不急着催,等着对方继续说。小老头叹了一声苦,眼神又瞥到桌上这张符。“这一张是天师驱鬼符。但仿佛瞧着又和我师父笔记里那一张有一些些不同,但大致还是相似的。不过你这只有半张,我也不好妄断。但可以肯定这是一张天师符。画符的人很了不得啊!”“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