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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东廷洗碗的效率还真不是盖的。恩静还在左右为难中,一个碗磨磨蹭蹭洗半天,他已经解决了好几个,最后看不得她动作慢,他索性命令:“去拿擦碗巾来,我来洗,你来擦。”“可是……”“嗯?”“要不然、要不然还是我来洗吧?”“啰嗦,快去!”全世界都知道阮先生耐性有限,恩静只好站起身,四处寻找起擦碗巾。可到底是找得太急还是对厨房太不熟悉,她一不小心踩到了个什么东西,脚一崴:“啊——”“怎么了?”阮东廷转过头,就见她整个人已经跌坐到了地上,被崴到的那只脚迅速肿起来。他简直哭笑不得:“你到底有没有脑子?竟然穿高跟鞋来洗碗!”下午那套礼服这女人竟然连换也没换,只将首饰解下,就匆匆赶来做这堆繁重到死的家务!他站起身,本来好自然地就要过来扶她,可那双眼——就在来到恩静身旁时,那双眼却蓦地一黯:角度的问题,他竟看到离流理台不远处的墙角上,有一只极小的黑色监控——正对着他们!如果恩静没崴到脚,如果他没走过来,那么他永远也不可能发现这只摄像头。也或许,他应该说:如果他今晚没到这厨房走一趟,如果今夜全程都只有恩静在这洗碗,或许明天某八卦杂志的头条上,将是“阮太被罚洗碗,阮生风流彻夜不归”“夫妻感情破碎”“阮太名存实亡”等荒唐又可笑的所谓“独家报道”——只是,香港的娱乐事业何时繁盛到如此猖獗的程度?直接登门装监控?不,不——或许,家有内贼。“别洗了,先回房推一下药。”“可是碗……”“碗就在这,不会自己跑掉。”“可是……啊?”恩静张大眼——他、他竟然背着她蹲了下来!然后,宽阔的背摆到她眼前:“上来。”这意思就是,他要背她上楼?这真是阮东廷会做的事吗?可阮生也真的说了:“你的脚必须马上上药,快上来!”大概是大老板命令下惯了,这么温情的话也能被他说得似命令。可恩静哪里好意思:“我觉得……还是我自己……”“啰嗦!”“诶……”不等她话说完,某人已经不耐烦地往后伸过手,精准地握住她的两条腿,一左一右送上了自己的背。恩静吓了一跳。此时她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换衣,穿的仍是下午的黑短裙,所以当他的手随意往后面一握,握住的,就是她大腿处一片柔嫩的肌肤。强大的尴尬朝恩静袭来:“阮先生……”他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突然间就有些不耐烦:“嚷什么!”恩静吓了跳,伏在他背上的身子就要往下滑去。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握住:“见鬼!你就不能给我老实点吗?”可是,可是——她这下是彻底呆住了——真是要疯了!他、他的手竟握到了她的……“你、你的手……你、快松手啊!”她羞愧欲死!一拉一扯间,他的手竟又顺着大腿往上挪了一寸,指尖一不小心,就抵到她的腿窝处!我的天!瞬时间阮东廷也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什么,身躯迅速僵直了起来。可比他更僵的是背上的女子:“阮、阮先生……”“闭嘴!”“可是你的手……”她紧张得都快哭出来了!那只手就抵在那儿,温暖的明明是没有暧昧气息的手,却教她尴尬得不知所措:“阮先生、阮先生……”“闭嘴!”他又莫名其妙地凶了她一句,不过这回终于移开了手,好像很自然地改握住她小腿:“就你这二两rou,以为我有兴趣?”恩静羞愧欲死。“抱好!再滑下去我就把你扔进洗碗池!”这是什么威胁啊?简直要教旁观者笑死。可她不是旁观者,她还没从方才那阵惊吓中回过神来,她还好认真:“可是,洗碗池也太小了……”“我的天!”“怎么了?”“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有啊……”“装的都是垃圾吧?”“什么意思?”“蠢!”“……”一大一小,一凶一柔,两把声音渐渐从一楼厨房移至二楼,也同时,教听完歌剧回来、刚踏入家门的张秀玉错愕地愣在了原地。不过很快,秀玉便收拾好错愕,倒退一步,两步,三步——退出大厅,关上门。唇角,一抹满意的喜色。这晚阮家难得的热闹,虽然佣人都不在,可俊仔的身影却奔波忙碌于一二楼之间——“俊仔,冰块!”“俊仔,黄道益!”“俊仔,热毛巾!”胆敢这么不客气地指使二少爷的还能有谁?大少爷是也。在恩静房里,只见少爷他一面浓眉紧皱盯着指导书,一面按着书上所讲,在恩静脚上做着“活络推拿”。他一脸严肃,严肃中还带着一贯的自信,所以当俊仔问:“大哥真的懂得怎么推吗?”大少爷不客气地刮小朋友一记:“我不懂你懂?”俊仔闭嘴了。不过他确实是不懂,双目严肃又认真地将恩静受伤的脚和书上的那一只比对了大半天,才酷着脸放弃书本:“我出去打个电话。”等那身躯一消失在房间,俊仔便向恩静咬耳朵:“一定是去向吴医师求助了。”恩静简直哭笑不得:“你哥之前没推过这个吗?”“有啊!很久以前妈咪有次拐到脚,他给妈咪推了一个晚上。”“然后呢?”“然后第二天,妈咪就住院了。”“……”果然,第二天用完餐后秀玉便当机立断:“不行,恩静的脚必须让吴医师看看。”吴医师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高贵——技高、费用贵,大伤小伤,但凡进了他诊所,没花个上千是出不来的。不过秀玉说:“算了,看在早餐这么优质的份上,这次的医疗费就妈咪包了。”也难怪明明佣人们都不在,大家今儿还能吃得到这么丰盛的早餐。今早一下楼,秀玉就看到餐桌上摆满了喷香美味:一小壶咖啡,一小壶鲜橙汁,港式鸳鸯,叉烧包,肠粉,甚至……生滚螃蟹粥。生滚螃蟹粥?秀玉挑起了一根眉:这稀罕菜色有多久不曾出现过了?自“阮氏酒店”被东仔接手,自“海陆十四味”被撤离“阮氏”酒席,别说酒店的顾客,就连她这正牌阮家人,也不曾再见过这喷香guntang的煲粥。秀玉疑惑着,无意间眼一抬,便看到楼梯上,她那酷儿子正抱着一脸红晕的恩静下楼。恩静的脚经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