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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之外,塔砂还感觉到了别的东西。深渊。她反手抽出了银刀,改良后的破魔刀对深渊造物有着更强的效力,刀柄的隔绝处理又能让有着恶魔要素的塔砂不被反伤。她手起刀落,一刀斩下那根rou红色的鞭子,正待开口让法师往着火的断口用个冰封法术,只听又是一声脆响,另一根一模一样的长鞭落了下来,重重抽在着火的地方。吊桥断了。整座长桥开始剧烈摇晃,左侧从围栏到桥面全部断裂,只有右边的一根绳索还勉强连着。所有人向下一沉,大部分人抓住了仅存的绳子,也有人开始坠落。肢体僵硬的死灵法师首当其冲,还有两个手脚不快、没被人拉住的学徒。塔砂展开翅膀,向下俯冲。她飞起来后才觉得不对,恶魔之翼拍打着空气,这对翅膀过去轻得感觉不到,现在却非常沉重,像绑了两个铅球。塔砂飞得如此笨拙,比刚刚得到这具身体时更不协调,像被无形的粘稠丝线绑住。空气不对劲,身体不对劲,仿佛有股力道正抓着塔砂往下拉扯。她一下子想到之前用龙翼之躯在死魔区飞行的感觉,这种吃力感很相似,可是空气中的魔力一点儿都不贫瘠。恰恰相反,塔砂飞离吊桥之后,分明感觉周围魔力更丰沛了。从桥上跌落的人还在下坠,抓着绳子不放的人们自顾不暇,法师们的飞行术只能对自身使用,能对其他人或物施展的漂浮术限制诸多,对已经掉出几米远的那几位无能为力。那两个法师学徒还不会飞行术,多洛莉丝则专精死灵术,她的死灵术中没有一种能让她停止下坠。来不及多想了,塔砂纵身抓住了两个法师学徒,一手一个。她刚才明明能轻松提着米兰达奔跑,这会儿抓住两个半大的孩子,却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两辆装甲车。塔砂艰难地振翅保持着平衡,而多洛莉丝已经快要掉出黑蜡烛的光照范围,距离她大概两米远。塔砂一咬牙,一头扎下去,让自己飞到死灵法师下面。多洛莉丝准确地掉到了塔砂背后,摔到那一小块不妨碍振翅的脊背上。死灵法师又矮小又干瘦,此时这点重量砸到塔砂身上,她居然感到力不从心。塔砂向下坠落了一截,又是一截,两个学徒与一个法师的重量像山那样沉。塔砂坠入黑暗。许多双眼睛震悚地看着四个人被黑色幕布吞没,沉默像黑暗一样沉重。可怕的半分钟之后,那个拍着翅膀的身影又冲了出来。塔砂依然左手右手各一个学徒,她没扔下谁,只是牙关紧咬,浑身的肌rou紧绷到发抖,汗水大滴大滴流下来。这具能轻松抓起一辆装甲车的身体好像突然被打回了原形,变成一个搬一桶水都气喘吁吁的普通人。汗珠落进眼睛里,让塔砂的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她用尽全力向上爬升,一时间连思考都变得迟钝而混乱,好似长跑最后冲向终点。好消息是,没别人再掉下来。不止没人掉下来,塔砂重新飞上去时他们还都爬了回去,那吊桥居然恢复了原状。垮塌的左边回到了原来的水平面,木板和绳索重新长好,还能看见一点没来得及恢复的焦黑。塔砂这才明白,吊桥之所以看起来全无伤痕、牢固如新,不是因为先行者与塔主的攻击完全没有损伤过桥面,而是因为它会自主恢复。塔砂把两个法师学徒扔了回去,反应快的护卫兵赶紧抓住她背上的死灵法师,将多洛莉丝向桥面上拖去。沉重的行李被卸掉,尽管飞行的感觉还是不对劲,塔砂还是松了口气,准备再上升一点,飞回桥上去。有什么东西拉住了她的脚。此前塔砂感到向下拉扯的力道,而此刻这股力量实实在在,就是有东西在把她往下拉。guntang的热度灼烧着塔砂的脚踝,一瞬间将裤脚烧成发脆的碎片,若非塔砂有着抗火能力卓越的龙属性,她的脚踝一定也会步此后尘。她低头,看到了rou红色的鞭子。银刀还未挥出,又一根“鞭子”缠住了她的另一只脚。她在刚才的爬升中用掉了太多力气,一时间竟然没法挣脱出来。巨大的拉力双管齐下,难以抵抗,塔砂没来得及抓住什么,她被硬生生拉了下去。几个法术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落空,人们的惊叫声中,塔砂直直坠落。她能感觉到自己在往下坠落,还在往侧面坠落,似乎正偏离原来吊桥的位置,跌向墙壁的方向。塔砂什么都看不见,无法判断自己在短时间内下坠了多远。接着她又能看见了,双眼适应了一会儿这糟糕的环境后,塔砂捕捉到了一点光,来自脚上红色鞭子的光。rou红色的长鞭底下有暗红的火光,好似烧红的煤炭。顺着这黯淡的光芒,塔砂看到了鞭子的另一边。另一边也在发光,它们整个躯干都冒着舌头一样黯淡的火光——对,舌头。那不是什么“rou红色的鞭子”,它们来自两只生物张开的大嘴。在塔砂坠向的那个方向,在那面遥远的墙壁上,两只壁虎似的生物长大了嘴巴,渴望地等待着舌头带着舌头上的猎物回归原位。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动作戏回合与生物图鉴回合XD女主正在披荆斩棘向去塔顶找能唤醒男主的材料,这是个一个公主勇斗王子拯救大魔王故事(?)☆、第121章1.1(一二一)舌头的主人长得像壁虎,只是没有一条壁虎会长得如此庞大。它们的舌头跟塔砂的脚踝差不多粗,肥硕的身躯连头到尾足两米多长,躯干也不像壁虎一样瘦长灵活。它们皮肤上没有鳞片,通身覆盖着玄武岩一样粗笨的外壳,外壳的裂缝中露出暗红色的火光。距离它们还有一段距离,热浪已经扑面而来。墙壁越来越近,深渊的气息越来越明显,又明显又有些微妙的偏移。感受过纯正深渊气息的塔砂能感觉出不同,那种怪异的陈旧感让人产生了奇怪的联想,像腌制储存到有些变味的腊rou。壁虎似的生物三五成群地趴伏在墙壁上,仿佛一片还未完全凝固的岩浆地。它们在塔砂靠近时抬起头,张开嘴,口中没有牙齿,只有大得惊人红得吓人的口腔。从那硕大头颅的比例看,这玩意倒更像大鲵,而塔砂一点都不想知道被它们咬住是什么感觉。她毫不挣扎地下坠了上百米,甚至任由第三根舌头缠到脚上。她一路下坠,下坠,从这些肥壁虎的上空落到它们下方,过了一个极点后,舌头的牵引力从向下拉变成向上提,颇有弹性,好像蹦极时系着的绳索。塔砂一动不动,直到与墙壁的距离靠近到只有不到百米,她能看见舌头主人脸上小小的火苗,舌头的主人也能看清她——如果它们有眼睛的话。塔砂在此刻弓身跃起。她在一路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