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风荷举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10

分卷阅读310

    ,只能等他离开江左。

韩守邺等了不知道多少日子,总算等到和亲之事的到来。

众所周知,六公主萧子榆一向对这齐二痴心,可惜天意作弄、人事往复,她终究是不能如愿,还要为了两国安泰远嫁上京,心里怎么能舒服?韩守邺看准时机,送他的晏夫人进了宫去陪公主说话,表面上是女子之间闲聊,而暗地里晏夫人则听了韩守邺的安排、一直撺掇萧子榆去求陛下,让她的意中人亲自为她送亲、两人相处一路,也算了却了她自少年时起的一桩绮梦。

这六公主果然不禁撺掇,一听这话当即便动摇起来,晏夫人前脚刚踏出宫门,后脚萧子榆便奔去了陛下的御书房,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齐敬臣亲自当使君为她送嫁,还说若陛下不允她便等到了上京在魏帝面前自戕,彻底将两国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平搅黄,闹得她皇兄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萧子桁拿这个同胞的meimei没有法子,而太后也心疼这个女儿。她知道自家闺女为和齐婴之间的这桩情受了多少折磨,心中总也想给她一个成全,遂也在皇帝面前说情,萧子桁便是有再大的主意、也扛不住母亲和meimei同时痴缠,前后纠缠了几日,后来终于是允了。

这便终于被韩守邺抓到了机会。

齐敬臣离开了建康、踏进了上京的地界,那就意味着他失去了萧子桁和枢密院的庇护,只要韩守邺能得到魏帝的支持很容易就能取走齐敬臣的性命,为自己成就大事扫清最后一道障碍。

他很快便暗中派人与魏帝接洽。

魏国人在战场上不知因为齐婴吃了多少亏,当然更想除掉他,与韩守邺一拍即合。只是韩守邺没想到如今困局还能被那齐二逃出生天,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以及如今究竟藏身何处!

韩守邺已经想好了,只要他确认齐婴死了,立刻就会着手执行自己早已安排好的计划——逼宫、杀天子、改朝换代。他已经在萧子桁身边埋好了眼线,甚至还收买了苏平,确保他的任何行动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绝不可能有任何自己不知晓的行动,包括密谈、包括调兵,事无巨细,全都被韩守邺一一掌握。韩守邺已经确信,只要没有齐敬臣暗中作梗、和陛下里应外合,他便定然可以一举成功、成为这秀丽江山的新主人!

现在一切变数都在齐敬臣身上了,他必须要确认他已经死了,倘若魏国人跟他玩花招,那也无妨,他可以自己动手杀了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一丁点意外也不允许发生!

韩守邺一念既定,声音更为冷肃,他对韩守松说:“杀他的事我自会料理,你要做的就是把你儿子叫回来,别让他掺合在里面给我搅局——我丑话说在前面,倘若仲衡真要犯糊涂、为了一个外人和我作对,我一定毫不犹豫,连他一起杀!”

在谋反这等大事面前,愚鲁如韩守邺也不免要好好动一动脑子。韩非池如今仍然在上京逗留不肯离开,明面上说是因为要找齐婴的尸首,可韩守邺更怀疑他是和齐婴一伙的,他知道他没死,留在那里就是为了帮他、给他传递消息!

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生死面前韩守邺更不得不慎重,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来坏自己的事,即便是自己的侄儿——他若想得通能自己乖乖回到江左置身事外那是最好,如若不然……那就不要怪他这个做大伯的心狠手辣了。

韩守松看见了韩守邺当时眼中闪过的层层杀机,眉头已经皱得不能更紧。

他一把拉住韩守邺的手臂,死死地盯着他,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可是你真的已经打算好了么?且不说你能否逼宫成功,就算你真的杀了陛下、就能保证一定坐得稳江山?傅家人会甘心对我族俯首称臣?千头万绪!我们办不到的!”

他的话句句沉重字字精辟,而韩守邺的态度则比他的弟弟更加坚决。

他一把甩脱韩守松的拉扯,紧接着反手拽住对方的手臂,上身一低,与韩守松几乎碰在一起。

“不成功便成仁,”韩守邺的手在微微发抖,可他的眼神却已现虎狼之相,“沈家和齐家为什么倒了?因为他们忍让退缩!天家的刀已经挥下来了,那萧子桁不是个好种,一旦我们束手就擒,结局就是步那两家的后尘,甚至更惨!”

字字带血,声声含杀。

亦是……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韩守松看着他同胞兄长的眼睛,冷汗已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韩大将军勇敢飞,事搞砸了自己背(害,其实我个人觉得他的思路也没什么大问题

(以及再祝大家一次新年快乐!牛年大吉!

第195章云雾(3)

这一边的局势云谲波诡杀机频现,而另一边的上京荒山之中却还是一片岁月静好的祥和模样。

自五月之后齐婴又陆续发了几次瘾症,每一次都凶险无比,可他每一次都咬牙坚持了下来。他是说到做到的人,自从给了沈西泠承诺,他就真的再不曾服石,还干脆让青竹将剩下的五石散都烧成了灰。

沈西泠每次看着他拼命抵抗瘾症的样子都心痛如绞,可她不想在他面前哭,因此每次都会等他睡着之后自己偷偷出门平复情绪。

她以为他不知道这事的,哪成想后来有一天她以为他睡着了、刚起身要出去,手腕便又被他拉住,人也重新被他牵进了怀里。

她吓了一跳,在他怀里仰着头看他,问:“你怎么不睡了?”

他的确很累了,听她发问时连眼睛都没力气抬,只是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声音颇为低哑,说:“我睡了,让你出去哭?”

沈西泠哑然。

他……原来什么都知道。

是啊,他对她总是很细心的,甚至连她什么时候来月事都知道,有时候她自己都忘记了,他却还记得,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

他一定早就发现她偷偷出去哭的事情了,因此今天才强撑着不睡,分出心神来哄她。

这个人啊……

沈西泠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他的气息是温热的,搂着她的手也很温暖,那双漂亮的凤目睁开了,他显得疲惫但温柔。

“别出去了,”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非要哭也在我这儿哭。”

沈西泠被这话逗得哭笑不得,她轻轻推了他一下,说:“胡说……我才没哭。”

他笑了,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说:“好,没哭——睡吧。”

沈西泠看了他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听了他的话,出去收拾了一下,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进了被窝和他依偎在一起。

一夜好眠。

除了齐婴这时不时发作的瘾症之外,其余的一切都是令人顺心的。

到了五月中旬,北地的夏日气息也越发浓郁了起来,山中多有蝉鸣,鸟雀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