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耽美小说 - 矮行星亲吻耳朵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蔚知指了下蒋放春身后,笑着叨叨:“啊复读机!我妈以前也给我买过,让我听英语。我就藏,说不见啦,她就再买,我再藏,她继续买,这么好几回合呢,最后大扫除全找出来,差点拿笤帚抽死我。”

蔚知叨叨时神经总很粗,等叨叨完才发现蒋放春忽然凑好近,应该是要听他说话。

……可这未免也太近了。

蔚知忍不住伸手,蒋放春的睫毛呼扇,他用指腹小心翼翼地碰了下屏幕,碰在蒋放春脸颊的位置,霎时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他觉得自己在耍流氓。

蒋放春被他刚说的话逗乐了,很轻地笑了下。因为凑近了,只看得到蒋放春半张脸,他笑时,一侧的酒窝就陷下去。

那一刻蔚知想也没想就抖着手按了快捷键截图。他像做贼似的,紧张地闭上眼,甚至想把手机扣过去。这简直太罪恶了!

“怎么了?”蒋放春的声音。

蔚知使劲摇头。他想自己真是坏透了,是超级恶霸。

可蒋放春呢,蒋放春像个超级英雄。

“等下,”那张脸忽然又远了,蒋放春在那边摆弄手机,他每句话都很短,“我连蓝牙。”

果然是因为听不清啊……

片刻,蒋放春又看向屏幕。蔚知听见轱辘滑动的声音,蒋放春坐着转椅,侧了侧身,指着自己的手提复读机解释说:“这个……”他顿了下,似乎在斟酌怎么说,“录自己的声音。”

大概觉得这个解释不够清楚,他带着转椅滑过去,把画面从前置切成后置,从一排空白磁带里抽出一盘,放进了复读机里。

是刚开学时学的诗两首。

蒋放春熟练地按着复读机的按钮,时不时要快进。蔚知还听见很多其他内容,散文、短诗,都有。在这个过程中,蔚知还渐渐明白他快进是因为同样的内容每次他会练习很多遍。

蒋放春念得很好,有些片段几乎和普通听人没什么差别。

可蔚知记得那时他淡淡地和自己说“不想”,说“不用说话”。

蒋放春的手指还放在按键上。午后的光也眷顾他,落在他指尖。蒋放春的手很大,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光束横过去,让人觉得如梦似幻。这一幕让蔚知想起蒋放春走进他世界时最初的情形,那个非同寻常的钢琴表演。蒋放春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特别。

复读机里放到“人生实如钟摆,在痛苦与倦怠中徘徊”。

这是叔本华里的,蔚知读过。他住在那个小县城里时没有朋友,一个也没有,他就读了好多好多书,也有好多好多他读不懂。可能填满他的寂寞,他就总是这么做。

现在他想,蒋放春是什么样的呢,他也不懂。可他想去敲敲他的心门,想听听里面的声音。他想靠近他,这目的很难去表达,但如果非要找个说法,其实也很简单。

他只是希望在他感到蒋放春与世界遥远时,能抱住他。像私藏一束春光,一捧温柔。

蔚知有些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23那个有关春天的名字

星期一,学校里到处能看见拿着笔记临时抱佛脚的。

蔚知到班里没看到佟杰,他桌面上垒的几本书倒还留着。老师发了几页复习资料,叶百川路过佟杰座位时,还是留了一份。

上语文课的时候,蔚知在课文旁边空白的地方画小羊,画不像就揪出自己书包上的小羊挂件比着画。画完小羊开始画小猫。老师在台上讲文言文,那些话在蔚知耳边、脑袋边转啊转,没有一句进去的。他支着下巴,鬼使神差地在他的得意之作旁写下“蒋放春”三个字。

三个字可能写了有三分钟。他用自动铅笔写,总是写了又擦。

他觉得自己写得不好。

蔚知记得蒋放春的字体,那次他在办公室看到的。蒋放春的笔迹很飒,可蔚知的字却傻傻的,一笔一划像直尺画出来的,太幼稚了。

余光察觉到叶百川在这时朝他这边探了探身,蔚知登时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用手挡住了那个名字,像藏住什么宝贝。

叶百川只看到了他画的那只傻羊,屈指轻轻敲了敲他脑门,“好好听课啊,到时候被老师看见又该点你名了。”

蔚知心里悄悄舒了口气,他忽然趴下了,对叶百川做鬼脸,耍宝道:“她看不见我,嘻嘻。”

远远的,台上和缓、持续的女中音突然顿住。

“蔚知。”

一下课,方沃跑到蔚知桌边笑疯了。他一手压在课桌桌沿上,蔚知战战兢兢地看着,生怕方沃那体型把他们桌子压翻。可这个节骨眼他也不好调侃别人了,他现在正没面子。蔚知恨恨地想,沉默是金,沉默是金。

“来,让我看看您又捣鼓出什么新型物种了。”方沃知道蔚知上课爱在书上乱涂乱画的毛病,平常也不少看他画,就一边说一边随手翻起蔚知的课本。

可蔚知这回心里有鬼呢,赶紧把方沃乱翻的手按住,还口不择言地说了声:“我呸……!”

“我这是抽象艺术,不懂行不给看。”他跟方沃犟了句嘴,光速把课本塞进桌兜最里面,又赶紧转移话题说,“我刚被罚抄了您腿那么长的课文,现在心情很沉痛,请您别在我伤口上狂妄地撒盐现在我要去上厕所了,您请便!”

他转身疾走了两步,被方沃拽住领子,“什么玩意儿,一套一套的。上厕所啊?走,一起。”

他俩走在走廊上,蔚知装模作样地翻了个白眼,看着特好玩,他说:“那你等会不要在我旁边。”

方沃又笑喷了,蔚知瞪他,一天到晚笑笑笑,哪那么多可笑的事儿,也不怕长皱纹!

方沃吊儿郎当地朝蔚知扬了扬下巴,“怎么着?露怯啊?”

“你还知道‘露怯’这么高级的词儿呢。”方沃损他,蔚知就损回去,他哼哼道,“……我还在长身体,知道吧。”

鬼知道方沃还能讲出些什么鬼话呢,蔚知直接把耳朵一捂,拒收消息,他嚷:“你不要跟我说那些很那个的东西,我是不会听的!”

方沃果真什么都不说了,就是狂笑了他一路,那笑声隔着手都能听见,引了不少同学侧目。

蔚知心想我上个厕所还得被人行注目礼,真够面儿的。

另一层意思是,下次再跟方沃一起上厕所我就是大傻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课间大家存量多的缘故,今儿男厕人还不少,出了奇了还得排队。

排到他俩的时候正好空了俩挨着的位儿。

方沃手抄着裤兜,一脸无辜,“这可不是咱能决定的昂。”

蔚知嫌厕所太味儿,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光用神态表达情绪了。方沃看他那鬼头鬼脑的模样又要笑,一猛笑就吸了口臭气,欢声笑语戛然而止。方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