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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好尤为热烈,纷纷往卖艺人捧的铜锣里头投铜钱。程接雨感受了一下乖乖待在灵台里头的惊鸿剑,心想,这钱我也能挣。惊鸿剑顶了顶他那株莲花苞以示不满。它可不想纡尊降贵去卖艺,哼!转头看见耍猴戏的卖艺人,程接雨又抖了抖怀里的雪茶,心想这钱他也能挣。又转念一想,他家雪茶才吃不了这个苦,宠儿无度的老父亲立刻打消了念头。日头西斜,盛云霄带程接雨去渡口登船。此地繁华,渡口沿岸停满了渡船和游船,暮色下船灯照水,影影绰绰,依稀还能听见丝竹管乐之声。盛云霄包了一艘两层格局、中等大小的游船,程接雨上了船才发现管家也在上边。“家主,夫人,厨房正在备菜,是否要这会儿开席?”盛云霄看向程接雨。程接雨想了想,“待会吧,如今还不饿。”管家躬身应“是”,退了下去。程接雨看见船头有船夫在钓鱼,便问盛云霄:“咱们晚上吃鱼?”盛云霄:“嗯,想试试?”程接雨:“我会!我可是钓过海鱼的男人!”盛云霄眉头一皱,意识到什么,笑着问他:“你何时出过海?”程接雨:“……”噗噗!说漏嘴了。当年和他两位爸爸一起出海玩,钓过海鱼。盛云霄见他一脸纠结为难的模样,捏了捏他的脸,“以后告诉我罢。”程接雨顿时反应过来,师叔知道他不是原主!知道他有秘密,但仍然确定他是方掬水。他心里一暖,感觉踏实了不少。抬眼瞧了瞧左右,见无人注意他们,程接雨踮脚凑上去亲了盛云霄一下,“等我都想起来,就告诉你。”“嗯。”盛云霄抬手替他将晚风吹乱的鬓发撩至耳后,目光温柔缱绻地看着他。即便视线依旧模糊,依旧能像练习了千千万万遍一般,准确描绘出少年的模样。“冷不冷?”盛云霄接过雪茶,握住程接雨的手。夜里江风微凉,尤其是在船头。“不冷。”程接雨拉他衣袖,“师叔教我钓鱼吧。”“嗯。”盛云霄将雪茶交给管家照顾,带程接雨去钓鱼。游船沿着洛水顺流而下,程接雨持竿在船头等了许久,终于钓上一条大鱼,大手一挥让厨房给他烤了。夜色愈浓,江风渐冷,盛云霄牵着他回船舱里用晚饭。他备了微甜的桂花酿给程接雨暖身,但不许他多喝。然而三杯下肚,程接雨脸颊就飘起绯红,脑袋有点晕乎,头一歪靠在了盛云霄肩上。盛云霄揽住他,“醉了?”程接雨摇头,额头抵在他颈边,捏着拇指和食指比划,“有一点点晕,就一点点。”盛云霄见他没骨头似的歪在自己身上,干脆把他抱到自己腿上,亲了亲他殷红的眼角,语气宠溺,“那怎么办?还没让你瞧见生辰贺礼。”“哪呢?”程接雨睁大眼睛看他,鼻息扑出淡淡桂花酿的香甜气。盛云霄没忍住吻了吻他的唇,“现在带你去看好不好?”“嗯。”他哼着鼻音,抱上盛云霄的脖子,“抱。”盛云霄见他分明是醉了,暗恼不该给他喝桂花酿,好不容易准备的生辰贺礼,可不要明日醒来就忘了才好。他抱着怀中人出了船舱,走到船头,将人放下后,从后边将人圈进怀里。候在一旁的管家递过来两件披风,盛云霄只拿了一件,将程接雨裹上,然后双手捂住他的耳朵,然后对管家点了点头。管家拿出一枚信号/弹。咻——嘭!焰火轰然炸开,虽然被捂着耳朵,迷迷糊糊的程接雨仍是一惊,猛然瞪大眼睛,仰头看向空中。接二连三的焰火在夜幕中炸开,斑斓十色。朦胧的醉意顿时一扫而空,惊讶过后,欢喜渐渐漫出心头,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程接雨仰头看向盛云霄,却见对方正低头看着自己,眼眸沉静而温柔。他心脏怦怦直跳,自觉比头顶不断炸开的焰火声还要响。盛云霄动了动唇,程接雨听不真切,却像忽然通了窍,读出了对方的唇语。“生辰大喜,阿雨。”程接雨眨了眨眼睛,似曾相识的话语在耳边响起。焰火声止,盛云霄松开他的耳朵,圈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头,低声在他耳边说:“看。”程接雨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船前,只见水面忽然出现无数莲灯,浩浩荡荡,顺流而下。岸边还有源源不断的莲灯飘入河中,整条河道被莲灯照亮,宛如万千星辰汇聚的浩瀚银河。程接雨震撼得失语,怔怔地盯着水面。盛云霄在他耳边轻声道:“灵河九万九千灯,贺我意中人,平安喜乐,岁岁无忧。”说着又亲了亲程接雨的脸颊,似呢喃又似祈愿,“再祈永以为好,共我白头。”程接雨心跳得快而猛,像是要冲破胸膛,从未有过的震撼与感动涌上心头,令他鼻尖发酸,眼眶发热。他转头看向盛云霄,唇瓣擦过对方的脸颊。盛云霄趁机寻到他的唇亲了亲,眼带笑意地看他,“生辰贺礼,喜欢吗?”“喜欢!”太喜欢了!程接雨转身抱住他,话里竟然带上了鼻音。盛云霄诧异地捧起他的脸,顿时惊愕失语——“怎么哭了?”他抬手擦程接雨脸上的泪,嗓音微哑,指尖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程接雨捂住眼睛,猛地抽气一声,却仍没有忍住呜咽:“我……我不知道。”就是……视线一片模糊,又有零星画面闪过脑海——“盛云霄!还说要给我放莲灯,现在下雨了你说怎么办?一点也不吉唔——”“别乱说,等雨停了我们再放。”“盛云霄,子时都快过了,这雨越下越大,分明是故意不让你给我祈福。”“……莫生气,明年生辰我再给你放。”“明年那是明年。”“……往后每年。”“……那你要给我放九百九十九盏——不,九千九百九十九盏!”“好,都听你的。”画面一转,说话人的语气变得眷恋而哀伤:“盛云霄,今年生辰不能同你过了,你答应我的莲灯还没放呢。”“会放的。”答话者竟是哽咽,语气轻似哄诱,却悲怆更甚,“等你回来,我们就去放。”程接雨忽然抬手捂住心脏,泪雨滂沱。盛云霄顿时慌了神,低声无措地喊他,“阿雨?阿雨?”程接雨攥着胸前的披风哽咽不止,胸腔内弥漫上来的酸楚紧紧将他包裹,将他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