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侯爷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就……怕就……”

谢阆突然转过头瞧了他一眼。

秦医正又擦了擦汗,咬牙道:“……也能治。”

我警告地瞪了一眼谢阆,又问:“那现在呢?能治好吧?”

秦医正点头:“侯爷底子好,身子康健,只要从今日起按时服药换药,应当没有大碍。”

——我算是松了口气。

可就是此时,耳边谢阆的声音又悠悠飘了过来。

“应小吉,你这是关心我吗?”

我恨不得当场暴打谢阆。

39.上药因谁而系上的结,总得要这个人才……

最终我还是没暴打谢阆,只没搭理他,等秦医正上好了药,便一句话不多说地出了侯府。

可若是我知道第二日发生的事,我那天一定暴打个痛快。

“麻烦应姑娘……再去一趟侯府。”

第二日一早,隔壁侯府的管家站在门廊,一脸抱歉地朝我鞠躬时,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的意思是……你家侯爷说自己上药够不到背上的伤口,所以必须要我去给他上药?”

“……欸。”管家的头更低了些。

“你们侯府是没有别的下人了吗?”我面无表情,“要不要我从院里拨两个人过去?”

侯府的管家压根就不敢看我的脸:“侯爷说,只要姑娘去。”

“你知不知道,这话要是让我家应院首听了去……他能上门将你们侯爷从半死打到投胎?”

侯府管家赔笑:“所以只能请姑娘瞒着院首大人……”

——这他娘的算什么事?

“呵。”我越过管家,径直走了府门,上了门口久违的马车。

“你回去跟你们侯爷说,他爱上不上,我不管。”我还非得惯着这玩意了?

*

今日是我重回司天监当值的第一天。

说实在,放鞭炮跨火盆之类热烈欢迎的场面我是不指望了,可一来就给我安排了一箱子的活是什么个意思?

我这是犯了羊刃还是冲了流年,第一天当值怎么就不能让我安安分分地躺着过了?

“这些是特意留给师妹你的。”我三师兄和十一师兄吭哧吭哧地扛着一个大箱子到我面前,瘦弱的一把老骨头似乎快要累散架。

“这是近日士族上报的庚帖,你就按照名录,挨个论算合婚就是。”

我翻了翻里边数不清的庚帖,随口道:“这么多庚帖?这红鸾星不得震碎了?”

我三师兄还没喘匀气:“嗐,这不是前几日赏荷宴么。现在的年轻人不比我们那时候了……见了一面就偷摸着找关系递庚帖合婚,一点儿都不矜持。”

我呵呵一声:“老哥你才二十八。”

三师兄搓了搓下巴上的青胡茬:“跟你们这些十几岁的小娃娃是不能比了,我们那时候还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入洞房之前都没见过新娘子的面。”

我冷笑:“师兄家里那三房妾室也没见过面?”

三师兄“啧”了一声:“师妹你这话说得就噎人了——咱们晟朝纳妾的人海了去了,师兄我不过三房妾室,着实算不得什么。”

“且不说首辅大人家的少爷人纳了十六房妾室,近日还打算纳第十七房;就说你面前呈上来这庚帖,一人与三十余士族贵女问名合婚的都有……相比之下师兄家里这就是塞牙缝的小菜。”

我翻了个白眼:“那你赶紧抠抠你的牙缝去,别打搅我干活。”

打发走了废话连篇的师兄,我将巷子里的名帖搬出来堆到我的单人小桌案,准备干正事。

这闲了两月没当差,还怪新鲜的。就是挺长时间没算合婚,一下子手生,我先从书架上扒拉了几本古籍,看了半柱香的书,这才准备好红纸和笔墨,随手拿过一对庚帖,翻开来。

【谢阆,尤满诗。】

我执笔的手顿了顿,笔尖落下一滴墨,啪嗒一声在红纸上晕开。我放下笔,将废掉的红纸揉成了一团,扔到桌下。

要抽下一张红纸的时候,我的手鬼使神差地一转,换了一张普通白宣。

司天监不挣钱,经费有限,咱们省着点花。

天干甲庚相冲,坤格地支酉冲乾格亥卯未木局。

不合。

我将那宣纸夹在庚帖之中,也无须再细看了,当场就放到了一边。

我拿出第二对庚帖。

【谢阆,宋芝芝。】

乾格甲木死于坤格寅午戌火地。

不合。

下一对。

【谢阆,楼婉。】

我:“…………”

我干脆就不拿卦纸了,先把那一堆庚帖扒拉过来,挨个看了名字。

一共四十五对庚帖,三十八封上边写着谢阆的名字。

——我怎么就觉得这么憋闷。

我无声地骂了半晌,最后还是要老老实实地拿上笔,继续合婚。

谢阆的八字我三年前就倒背如流,一打眼就能瞧出庚帖上的两人是否相合——这回卦纸都省了,不合适的我直接就划个叉塞进去。

划满了叉,日晷就走到了巳时。

按照事先的安排,司天监中留下了两位师兄继续值守,其余人便可以散值回家了。

*

瞧了一上午谢阆的名字和八字,没想到下朝的时候,还得在家门口听见他的名字。

“应姑娘。”侯府的管家仍站在门廊处。

不卑不亢地挺着腰,一看就知道是武将家里出来的。可偏偏那张沟沟壑壑的脸上硬生生挤出抱歉的笑意,头顶稀疏的发被风吹乱些许,又露出几分可怜。

我认命地朝侯府门口走去,还不忘警告我家门口看门的侍从。

“在应院首面前闭好嘴啊,你们什么都没看见。”

走进谢阆的院子里,打眼先瞧见门口架了一只小火炉,炉子上温着药,缕缕白烟升起,药味飘了满院。

“他连药也不喝?”我皱眉。

管家苦着脸道:“侯爷嫌苦。”

“放……”屁。

我还不知道谢阆。从小被打到大的主,汤药当水喝,一口一壶如熊瞎子吞蜜,现在虚长了年岁还变娇气了?

我走进谢阆屋子里,他正坐在桌案前写着什么,外袍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除了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看不出异样。

我接过管家手里的外敷伤药和纱布,径直往桌上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