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信地抬起头,目光落在了拂拂身上。

【裴姝抿紧了唇,整个人如坠冰窖。

陛下是何时认得了这小嫔妃。】

拂拂不欲替她求情,轻轻走到一边去了,并不看她。

“还有,这炭火你自己动手装。”少年眼睫眨了又眨,熹微的晨光落在他骨rou匀亭的身姿上,颇有几分清隽动人的意味,就是说出来的话有点儿吓人。

“这库房里的炭火,少装了一块,你就砍一根手指,少装了两块,你就砍两根手指。”

话音刚落,裴姝那清高的神态就绷不住了。系统反应极快,迅速又从甜宠文风切换到了虐心虐身风。

【裴姝望向不远处,少年与那小妃嫔正低声交谈着些什么。

她眼眶一热,心中酸楚,终是阖上眼,一声不吭。

袖中的手掌攥紧了,指甲几乎快刺进血rou了。

这便是后宫。

帝王的恩仇胜过一切。

她缓缓叩首,四肢僵硬如冰。

然而这一举一动,依然如尺规丈量般的一丝不苟,完美动人。

她是河东裴氏女,河东裴氏女有自己的骄傲。】

拂拂内心默默呐喊:……救命……真的好羞耻啊。

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回去的时候拂拂是抱着一箩筐的炭往回走的。炭火塞得满满当当,高高地堆着,几乎看不清前路。

吃力地抱着这一箩筐,陆拂拂觉得自己要说点儿什么。

机会来之不易,拂拂心中飞快盘算,可是说点啥?她和牧临川又没啥话题。

“陛下,今天多谢你。”

牧临川:“哦。”

拂拂:……

想了半天,陆拂拂突然想到了张才人,她好奇地问:“陛下可还记得张才人?”

牧临川沉默了一瞬:“这谁?”

“就是之前华林园那个,奴第一次看到陛下的时候……”

牧临川打断了她,狐疑道:“第一次看到孤?华林园?你我不是在橘子树下第一次见面?”

拂拂叹了口气。

牧临川有点儿恼怒:“孤王宫中美女如云,你凭什么叫孤记得住你!”

她容貌在这王宫里的确不起眼了点儿,拂拂也没生气,耐心地又将当初的事复述了一遍。

少年皱着眉头想了好久好久,这才迟疑地说:“哦,死了。”

那个张才人啊,第二天就死了。

牧临川嫌弃她戏多,聒噪。

拂拂回到永巷的时候,宗爱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廊下嗑瓜子儿。

老实说,昨天出了这事儿他根本不意外。裴女史是个什么人啊,出生高贵,眼高于顶,清高得快要超脱凡尘的人物。嘴上说着无意于后宫,瞧不起这个嫔妃那个嫔妃的,实际上还不是华林园里“巧遇”了陛下吗?陆拂拂和方虎头在她那儿摔了一跤,那简直是不要太正常了。

正默默腹诽着呢,远远就看到了一箩筐的炭火从门口飘了过来。

宗爱震住了:“我的个老天爷诶。”

小内侍揉了揉眼睛,瞠目结舌。

大白天见鬼了???还是他忙活来忙活去终于累出了幻觉了??

那一箩筐炭火越飘越近,越飘越近,宗爱吓得面色惨白,步步后退。

就在这时,这炭火后面探出个脑袋出来,少女累得气喘吁吁,脸庞微红:“宗爱,我把炭火要回来了。”

宗爱:“……”

“……你去抢劫裴女史了?”宗爱惊恐地问,“你不要命了?!!”

拂拂茫然地放下炭火:“啊??”

“说什么呢?”另一道声音响起。

宗爱顺着这声音来源一看,整个人随之石化。

少年大冬天的脚蹬个木屐,抄着手,眉眼冷冽不耐烦地站在陆拂拂身后。

宗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世界观在此刻被疯狂刷新:“陛陛陛陛下!

陛下怎么会大驾光临永巷了?还带了这么多炭?所以陆拂拂是胆大包天把陛下都给绑过来了是吗???

……

牧临川大驾光临冷宫,震得永巷全体上下一个哆嗦。

一开始大家伙儿是压根没把牧临川与陆拂拂联系在一块儿的,一个是尊贵的少年天子,一个不过是个冷宫的小弃妃,其貌不扬,能有什么牵扯。

众人皆吓得面如土色,一边忙活着,一边心道陛下这又要作什么妖呢?

闻讯而来的方虎头和袁令宜更是被吓得不轻。

方虎头和袁令宜齐齐地朝拂拂递了个震惊的眼神:怎——么——回——事拂拂:俺——也——不——知——道别看她,她也不知道。

曹忠更是变了脸色,大老远地急急忙忙就滚了过来,点头哈腰地忙着端茶送水。

“陛下用茶。”

陛下今日怎么会驾临永巷?曹忠心下狐疑。转念一想,该不会是因为裴姝吧?

听说前几日裴姝于华林园中巧遇了陛下,还得了陛下一句夸赞,曹忠一颗心跳得有些快,眉梢都沾染了点儿喜色。

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了陆拂拂。

曹忠:……?他是不是眼花了。

四目相对的刹那间,小姑娘龇牙咧嘴,露出个超凶。jpg曹忠拉下一张脸来。

牧临川这回来却不是来杀人的,他饶有兴趣地在冷宫里转了一圈,最终站定在陆拂拂面前,沉声说:“带孤去你的寝宫。”

曹忠:……???

其他众人:???

拂拂愣了一下,脸上发烫,心跳得像打鼓,空落落的,莫名不安。

就她仅有的一些书本经验来说,陛下该不是要睡她了??陆拂拂不大愿意,但又不敢违逆牧临川的意思,只好在曹忠惊骇不定的视线下,磨磨蹭蹭地带着他去了她的住处。

其他妃嫔见状十分知趣地纷纷从屋里撤了出来。

牧临川定定地在屋里扫了一圈,便撩开了衣摆往拂拂床上一坐。

时人均好褒衣博带,大冠高履,但少年年纪小,不过十六,穿着高履有些踢踏。

少年眉眼狭长,乌黑的鬓发微卷披散在颊侧。牧临川一条腿压着,一条腿懒散地垂下,脚踝白得像一截雪。手腕上的檀木佛珠当啷作响。

大雍朝信佛,牧临川也不例外,和前朝这大多数昏君一样,他虽说变态了点儿,却是个虔诚的佛教徒,曾大笔一挥,修建寺庙无数。

上京列刹相望,祗洹郁起。

见惯了这王宫中的奢靡,牧临川毫不掩饰对陆拂拂住处的厌恶之情。

这是人睡的地方吗?少年嫌弃极了。这猪圈吧?

拂拂一点儿都没觉得羞,清亮的眼神直直地看着牧临川。完全没觉得这啥可羞的呀,这儿比她们那屯里好看多了。

反倒是牧临川被她看得一噎,对上她这双像麂子一样精神奕奕的眸子的时候,牧临川突然一瞬的不自在,往后缩了缩,捂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