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7

    她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方式。

一是怕牧临川这小疯子又突然犯病,杀心骤现,拿几个熊孩子开刀。二又怕听到这童谣牧临川伤心。

深感自己这样的确傻缺,但事已至此,陆拂拂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女孩儿脸蛋发红,紧张得同手同脚,像个四处蹦跶的夸张窜天猴儿。

牧临川:……

很轻地一声笑声。

“嗤”

牧临川无甚表情,毫不客气地,拉了一下唇角,“嗤”地笑出了声。

拂拂脸色又腾地涨红了,格外尴尬地放下了胳膊。

行吧,她也知道她刚刚这样的确二百五了点儿,MMP!!她不都是为了安慰他吗?!他竟然还笑!瘪犊子玩意儿!

牧临川面无表情地乜了她一眼,眼神透心凉:“孤还没这么小心眼儿。”

拂拂鼓起了腮帮子,心里信他就有鬼了。

表面功夫还是做足了:“是是是,陛下您有帝王容人之雅量。”

回到府里,拂拂郑重其事地挨个把萝卜们放好了。

一个一个胖乎乎的萝卜,排着队围成了一圈。

自己看着这开会的萝卜们,想到了赵丽蓉老师的小品不由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一转身,看到牧临川,拂拂愣了一下,“你笑什么?”

牧临川也怔了一下,皱眉问:“我笑了?”

“对啊,”拂拂看着他,语气十分认真笃定,“你刚刚就是笑了。”

总不能牧临川也知道“萝卜开会”吧?

方才她一转身,分明就看到牧临川翘着唇角,笑意盈盈,眸光暖融融的,笑得她头皮发麻,那感觉就像是被狐狸盯上的兔子,瞬间炸毛。

被她指出来,牧临川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一干二净,古怪地摸了摸唇角,脸色随即又沉了下去。

喜怒莫辨。

他……竟是盯着陆拂拂那几根胖萝卜笑了??

这个时候屋外传来了通报声,原来是孙循身边的侍婢过来了,遵了孙循的吩咐,来给牧临川送吃的。

几个家仆吃力地抬着绿釉陶烤炉,架在了屋里,叉上炭火。

烤炉上正翻烤着一只野兔,以奶酥油涂之。

侍婢们跪坐在侧,揭开了酒坛封泥,奉上了汾酒。

汾酒是烈酒。侍婢欠身,恭恭敬敬道,“郎主今日去打猎,猎得了一只野兔,叫人把这野兔炙了,尝过之后倍觉美味,这便吩咐奴等将野兔给陛下送来。”

拂拂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烤炉上的烤兔。

兔子果然缺了大半,这岂不是让牧临川吃他吃剩过的东西吗?

想到那几句童谣,拂拂无明火起,为牧临川大感不平,愠怒地抿紧了唇,哪有这样侮辱人的?

侍婢捧着酒杯又道:“郎主说冬日烤rou,围坐烤炉,喝些烧酒,最畅快不过。”

少年脸色毫无波动,反倒还笑着应了。

“如此,多谢大将军好意。”

拂拂又怔了一下,想拦:“牧……”

少年恍若未觉走上前,拿起筷箸,取了一片烤兔rou,送入口中,又喝了一口酒。

竟然眼睫一颤,眼眶通红地哭了出来。

“孤虽然断了两条腿,可大将军实乃孤之肱股啊。”

“若非将军收留,孤岂能有今日坐在这方炉前,痛饮美酒,食这炙兔rou。”

一边吃一边哭,还不忘伸着袖子揩眼泪。

少年眼睫微颤,珠泪盈盈,吃得甚至可以说是有几分贪婪,送入口中后还细细嘬了嘬筷子尖,仿佛在吃什么无上的美味,直教人毛骨悚然。

越哭越大声,最后干脆丢了筷子,嚎啕大哭起来,一副深为感动,情真意切的模样。

陆拂拂头皮瞬间麻了半边。

喵了个咪,真变态。

变态不可怕,就怕变态是个能屈能伸的大变态。

……

“他真是怎么说的?”

孙循扬起了眉头,身子不由往前探出了半截,惊疑不定地问,心里直犯嘀咕。

孙英愕然:“这小疯子倒真能忍。”

皱起眉欲言又止道:“阿耶你还要继续下去吗——”

“算了算了。”胡乱摆了摆手,孙循颇有些悻悻地坐了回去。

总归是上次吃了一瘪,心里不痛快,这几天他没少折腾牧临川。

想到这几日坊间童谣,便一时得意忘形,哈哈笑着搁了筷子,去送“嗟来食”去了,牧临川的反应让孙循大为败兴,心中也有些凛凛,到底不敢再继续下去。

这几次三番下来,孙循倒是没了脾气,长叹一声:“此子好生能忍,实在是个可怕的人物。”

见阿耶终于没了折腾牧临川的兴致,孙英也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阿耶实乃枭雄,但其好大喜功,心胸狭窄,刚愎自用,实在是让他这个当儿子的也头痛。

越王勾践剑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吞吴。淮阴侯韩信能忍胯。下之辱。凡能成大事者无不是能忍之辈。

今日牧临川的反应,也令孙英不由双手成拳,扶紧了膝盖,心中胆寒。

这小疯子能做到这地步,便足以在他心里敲响了个警钟,绝不能与这种人为敌。

孙循却也是这么想的,收回前倾的身子,意兴阑珊地长叹了口气,“差不多得了,唉。”

许是心里也有打起了小鼓,到傍晚,孙循又着人来请牧临川一道儿用膳饮酒。

“唉是老臣昏了头啊。”孙循满面羞惭之色,“见这炙兔rou好吃,心里只想着要献给陛下,也没多想,立刻就抬过去送给陛下了。”

“如今想想,实在是做得不妥。”

孙循端着酒杯,喟然长叹,“特地设宴向陛下赔罪。”

“老将军这是哪里的话。”牧临川唇角微弯,上前一步,殷勤扶住了孙循的手,“老将军挂念孤,孤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怪罪?”

孙循满面通红,羞惭地摆了摆手。

少年手握得更紧了,黯然神伤道,“若非大将军收留,孤早不知往何处去了,又哪有今日。”

“大将军可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孤双腿已断。”少年垂下眼睫,低声叹息,说得情真意切,“大将军便是孤之肱股。”

“孤能有今日,全靠将军给孤撑着啊。”

孙循这一坐镇一方的枭雄,霎时间面红耳赤,赧颜汗下。

想他哪里被皇帝紧紧攥着手说这番体己话,差点儿感动得也要掉眼泪。

待回过神来后,赶紧一个激灵。

等宴席散去,方才对左右感叹道:“这小疯子倒真能演,给某演得感动的。”差点儿都给拐到弯里去了。

能享这份殊荣,其惶恐感动的臣子之心,瞬间超越了一颗争霸天下的枭雄之心。

但观这小疯子席间又是说笑,又是亲自牵着他的手奉酒,不着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