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耽美小说 - 客卿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黑衣人上半身一旋,露出真容。右面嘴角有道细细的黑线胎记一直连到下巴上,相貌较之明堂或檀郎都很普通,但也算仪表堂堂,正是白露!

白露面无表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挣脱了檀郎按住他的手,檀郎不由又喊了句“师兄”,伸手就要再够,他刚一抬手,明堂却猛地将他往后一扯,沉声冲白露道:“你是谁。”

檀郎怔在原地,因为明堂的另一手正捏着剑指,他清楚师兄只要挥下手,即刻就能祭出雷法。他喃喃道:“师兄……”

这声亦不知是在喊谁。白露应是在雨中走了许久,黑衣被雨淋透了,沉甸甸地黏在身上,肘处往下哒哒地滴着水。他低着头背冲师弟们,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稍纵,他快步向前,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白露身形彻底消失,明堂才慢慢放下了手。檀郎睁着眼睛呆站半晌,才低声问说:“师兄,这是怎么一回事……白露师兄怎么了,他怎么穿着染衣,你、你又为什么与他出手……”

明堂蹙着眉,沉声匆匆道:“回去说。”

两人赶回客栈,身上的衣服也湿了个透。棠仰看他俩头发往下滴着水回来,气得不行,刚想张口训,瞥见两人神色异常,咽了回去,只下楼吩咐伙计烧洗澡水上来。明堂拧着眉心颔首沉思,浴桶里热气腾腾的水冒着白气,他脱了外衫又除里衣,棠仰本来酝酿着骂他的话,瞬间忘完了就要往外躲,偏生明堂毫无所觉,泡进热水里顺手就拉住他,说道:“别走别走,有事说。”

“松手!”棠仰脸比泡进水里的明堂还要红,一路烧到了颈子。他眼睛盯着门板往下扯明堂的手,明堂仍若有所思,“我们刚才见到白露了。”

话脱口而出,棠仰动作停了,不由自主地看向明堂。黑色的雷击印虬结在肩上,削弱了些风流倜傥,多了点野气。棠仰权衡刹那,闪身站到了明堂背后,问说:“然后呢?”

明堂答非所问道:“有点冷,关上窗户吧。”

只得又转身去关窗户,再回来时,棠仰干脆捧了些热水淋到他披散下来的长发上,明堂舒服地眯起眼,又说:“他穿着染衣,眼含重瞳。”

棠仰伸手探了探他脖颈,还是凉丝丝的,他顺着问说:“他一个道士,穿僧衣做什么?”棠仰的指尖虚搭着他颈子上柔软的皮肤往下,他有点走神,明堂微微跳动着的脉搏就在指下,“不管怎么说,重瞳是吉相。”

明堂抿嘴道:“问题是他从前又不是重瞳。”

那手指如是昨天明堂抚过他的眼鼻口、慢慢地抹向他分明的锁骨。棠仰脑袋里乱糟糟的,蓦地听见一声轻笑,明堂抓过他的手在指尖上飞快地啄了下,说道:“干嘛,我不说你还摸上瘾了?”

这才回神,棠仰要往外抽手,明堂不松,眼里狭着笑意挑眉道:“等我出来站那儿让你摸个够。”

“说正经的呢,你师兄还是我师兄!”棠仰没好气地推了他脑袋一下。明堂出了口气,他撇撇嘴,不知是不是真心话,“往好的想,他还没死。白露一点法力没有,不会被什么太危险的东西盯上的。”

第九桩往事

棠仰面皮儿薄,趁他下楼叫饭的功夫,明堂穿好衣服理了理湿发。他坐在桌前沉思,楼下的棠仰心里也够乱的。他清楚明堂不过是故作轻松,浑身上下自始至终绷着,他摸到了。

等他回来时,店伙计已经搬走了浴桶。明堂穿着单衣,盘发用的簪被他捏在手里,慢慢地敲着桌板。另一面檀郎也进来了,穿着蜜合色袄裙,也披散着头发。棠仰呛了下,忍不住问檀郎说:“你穿女装做什么?”

“没别衣裳了啊!”檀郎摊手道。

明堂揉着眉心轻声道:“檀郎,你看到白露师兄双目成重瞳了吗?”

檀郎呆楞了须臾,木怔地摇了摇头,“没看清……”

“你是怀疑他被什么邪物附体了吗?”棠仰蹙眉说。

明堂抿了下嘴,如实答说:“不清楚。”

“可是我觉得他一定还是认出我们来了,若是真的被邪物附体,他怎么就背对着我们一走了之了呢?”檀郎不可置信,高声道。

他说的固然也有道理,只是白露有异也是事实,情况不定又带着檀郎,明堂不敢贸然追上去。三人眼瞪眼,都不说话了。僵持半晌,棠仰想起什么,蓦地说:“春雪呢?”

一众起身,过去隔壁才发觉方春雪房门虚掩着,人却不见踪影了。明堂头大无比地叹了口气,棠仰气急道:“她又添什么乱呢!”

檀郎愣愣地说:“别急,可能是闷得慌自己出去转了。”

“她有事瞒着我们死活不说,”明堂顺手把半干的长发束起,吩咐说:“出去找吧,赶紧找,璧城的路她也不熟。”

棠仰点头道:“我们分开找。”

当即三人匆匆借伞下楼,往各方寻去了。明堂顺着东面边喊边走,雨不停,反而雨点更大了,冷风卷着水珠在屋舍间弯绕,才换的衣服肩袖很快就又潮。他沿着河道寻,一会儿想着白露,一会儿思考方春雪能到哪儿去。才来璧城几天,脑袋里还装着事,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走到了偏道上,青砖路变得更狭,缝隙间生着浓绿的青苔。住家也愈发少了,小院门厅紧闭,烟雨朦胧中显得神秘而冷清。他不由放慢了脚步,仔细辨认,大抵此处已经走到璧城城郊,前面不远处隐约能看见树林,林间有座破旧的砖瓦房。

明堂本来转身打算往回,走出几步心中总有些异样,又拐了回去。走近了才发现砖瓦房原是一座早荒废了的破庙。这庙不知是什么年头兴建的,修修补补,砖梁颜色不一。瓦房实在又破又小,只有一张挨着墙放的供桌,上面落了厚厚的灰,早就没了造像的影子,明堂在屋里转完了出来,最后又远远回头看了眼,继续找方春雪去。

璧城这块璧玉并未被雨浸湿显出温润,河道上翻出小圈的涟漪,莲叶似晕开了,好不热闹。街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倒有些闲客坐在茶楼二层避雨。檀郎仍穿着蜜合色裙袄挽上发,此时诸多不便,一手撑伞一手拎裙,衣角早就湿透了。他穿堂过巷,渐渐走出了市集,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有小水洼,他一个没注意踩了进去,鞋也湿了。檀郎啧了声,还没抬头,有个颔首疾步转过墙角,直直撞上了。他毫无所觉有人过来,险些被那人撞倒,抬眸才发现那人竟是方春雪!两人在瞬息间对视了眼,春雪双眼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