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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算了,都成现在这样了,我们俩也不该跟过去的。”方春雪也傻傻地点点头。明堂揉着眉心道:“你俩被卖了还给人家数钱的给我闭嘴。”好奇作祟,饶是春雪都能狗急跳墙的,何况那个人是梅利。该说的都说尽了,他也懒得再和梅利争,干脆转移话题道:“我和棠仰翻了卢家的账本,卢晏卢林死后没多久,卢三水便顶香出马,这根本说不通。现在看来,大抵因为卢晏信了那个什么大士吧。”棠仰接道:“你们看清那邪神像什么样了吗?”没人说话,但众人眼对眼,只看彼此表情便知皆是印象深刻,原因无他,木像被塑造成了看一眼就很难忘记的样子。那神像正面多臂、掌心有目形似千手观音,却毫无菩萨的庄严宝相,嘴角一抹似是非是浅笑诡秘邪气。民间千手观音多被塑为女相,那神像却刻意模糊了男女,又异常妖冶。但令人印象深刻的并非正面,而是反面连着的巨大蜘蛛。口器狰狞,肢节与浑圆的手臂连连对应,二者水rujiao融、难舍难分。最重要的是,神像正面那双眼眶中镶嵌着一对靛青色的宝珠为目。明堂默了片刻,先打破了沉寂,“你们有没有想过,宝珠和地下黑影,还有种可能。”剩下四人看了过来,明堂蹙眉,抱起胳膊道:“对手。”棠仰刚要张嘴,明堂立刻继续道:“璧城明显是所谓大士的地盘,而在这里几乎没有黑影盘踞——尽管它该现身还是现身了。它对卢家动手是说不通的,卢家可是大士的忠诚信徒。”说着,明堂望向棠仰,低声道:“刚才在暗室里,你知道它在做什么吗?”当时不过弹指之间,又事态紧急,棠仰蹙眉,还未来得及细思,余光却瞥见了明堂背后——堂单前供桌上那一叠叠白瓷盘里的块儿糖。他瞬间倒吸了口凉气,明白过来。恐怕,那些树根是在想方设法叫自己将吃下去的那些掺了符灰的糖吐出来。明堂不往下说了,梅利瞥见檀郎和方春雪也是一头雾水,她立刻就想问,转头忆起情况,咽了回去,主动道:“要不,你俩先聊聊?”她说着,抓起春雪和檀郎不由分说地开门走了出去。棠仰简直心有余悸,不由就想拦,顿了下没喊出口。待他们三个离开,明堂才贴近了些棠仰,低声道:“若宝珠一路所作是为‘愿’,地下黑影是为你吧。”“是在阻拦我们、亦或是我逼近真相。”棠仰说完了,两人对望一眼,又异口同声道:“你为何这么想?”明堂抿抿嘴,先道:“卢晏所言的他巴不得他们全死掉的‘他’是否指地下黑影。我们初来璧城在客栈时,那个威胁,棠仰,你没发现吗,他在企图赶走所有靠近你的人。”棠仰眼神一下沉下来,明堂顿了下,继续道:“他显露出的是树根,同你一样的梨树树根,你们密切相关难舍难分,他把你捆在宪城……”他看到棠仰紧绷着嘴唇,手不知何时握紧了,白生生的指节隐隐发着抖。明堂铁了心,垂眼说,“而只需让你以为那个伤害着身边人的是你自己,赶走他们就足够了。”他终是没忍心将那个名字付之于口,这场无妄之灾,从头到尾的源头,无法改变,仍旧是他。“为什么呢?”在须臾里,棠仰抬头盯着明堂,眼里涌起了水津津的、巨大的茫然。他困惑不已地蹙眉,念念说:“为什么,我造了什么孽呢……”明堂心里一紧,伸手抱住棠仰在他背上轻轻抚了下,低声道:“别怕,我们会知道的。”棠仰腾地伸手搂住明堂,把头埋在他肩头喃喃道:“为什么呢,凭什么就是我?我做错了什么,凭什么是我,我许了那么那么多愿啊……”明堂心中也像有只手在捏着,喘不上气,正待要开口,方春雪从门缝间挤了进来,看清屋内情形后,尴尬地揉了揉鼻子,说道:“出来看看?发现了东西,在中门——梅姨——”她说话还有点颠三倒四的,话音未落就闪身遁走。明堂默不作声,许久棠仰才松开手坐直,低声道:“去看看吧。”“恩。”明堂点头,牵着他慢慢往中门而去。中门下,梅利坐在门槛上,手里攥着个石块儿,正在看信笺。檀郎和方春雪站在旁边,见两人过来,春雪指指头上,解释说:“梅姨刚才从这儿走过,掉下来的。”明堂实在不想再问梅利怎么又到处乱走了,只淡淡道:“写了什么?”“你俩看吧。”梅利嘴角耷拉着,也不站起,把信笺举起来说。明堂接了和棠仰凑在一起大致看过,胸中更加百感交集。第一张信笺写的是一张借寿单。姨母病重,兹卢氏晚辈卢晏、有求必应庙发愿借寿三年予斯,孝行感天,堪请诸神。两人只大致一扫便知暗藏马脚,单上借寿三年,却根本没能指名道姓到底予给了谁,再联想到棚屋时卢晏疯言疯语和卢林卢晏白事同办,大抵这三年寿,其实是借给了卢三水。两人继续看下一张,笔迹与前张相同,应该都是卢三妹所写。她大致记叙了卢晏带着卢林死后不足七日便找了回来,身怀妖异邪力,逼她捆窍立堂还债。立堂后,卢家长兄卢首金最厌鬼神之说,大发雷霆,同老四卢双炎一起砸了堂子,卢晏怒极,同卢林在家中闹了半月,卢四忍无可忍,请了师娘过来清理家宅。两人落了什么下场,众人有目共睹。信笺最后,卢三妹字字千钧写道:三水髫年酷爱玄方诡事,所作所为,自知皆是报应。今擘笺以叙,唯愿有缘人过此门时石移信坠,念兹在兹,因果不虚!阅罢,明堂棠仰对望一眼,兜兜转转,除了卢家全家都够惨的,竟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方春雪和檀郎见三人脸上风云变幻,也接了信笺看起来。春雪磕磕绊绊地读完了,冲檀郎低声道:“这样一家子冤亲债主,不知还有没有来生了。”檀郎点头,问梅利说:“梅姨,信……”梅利站起来拿过信就团住了石头,飞快地一扬胳膊扔回了中门上。四人还没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抬头。她煞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转身朝外走道:“等下一个有缘人吧。”离开卢家大宅,五人打道回府,直到坐上了往宪城去的车,诸位仍是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他们仿佛没人明白这次跑来璧城究竟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