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耽美小说 - 纸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3

    霍震烨一边烤面包一边对白准说:“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

白准咬了口烤好的黄油土司,等他继续说下去。

霍震烨喝了口咖啡醒神:“我梦见禇芸说她想要个大点的坛子。”

白准挑眉讶异,他不用铜钱就能听见禇芸说话了?

跟着霍震烨又笑了,他举着咖啡杯笑说:“我昨天还真给她买了个坛子,就在树下的礼盒里。”

一只青花坛子,外面画着禇芸最爱的戏文。

家里每个纸人,每个鬼,都有礼物。

白准哑然,他抬眉看向霍震烨,这究竟是碰巧了,还是他的神识已经这么强了?

白准已经日渐虚弱,cao控纸人也只能在这栋屋子里才不费力,不像原来能轻松控制纸鸟飞遍整个上海。

看霍震烨灵识变强了,心中反而松了口气,白阳再想害他,也没这么容易了。

“我今天要去城隍庙。”霍震烨把煎蛋夹在烤面包片里,咬一口继续说,“我把工期提前了。”

他把从星光电影公司分到红利全投进去了,黄老板捐了两万,商政各界纷纷捐款。

黄老板放出风声,说自己这辈子杀孽太重,修庙正是桩大功德。

连捐门坎门钉都是功德,上海滩有名望的人家哪肯落后,水泥大王煤碳大王都豪掷千金。

“这么快就动工了?”白准心中一动,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难得有精神问这些细节,霍震烨笑了:“你等着,我有大礼送给你呢。”

他匆匆吃完面包香肠,套上大衣出门去了。

白准的轮椅跟窗边,看他开车走了,才把阿秀叫到房中,对她道:“你知道该怎么办。”

阿秀重重点了点头。

她换了一身新衣,在她与许彦文时常见面的书店前等待。

车影一晃而过,黑衣女出现在马路对面。

“我想当人。”

“我带你去见先生。”

白阳被四门的人围追堵截,这些人全都不要命,把道坛砸得乱七八糟,没了香火供奉,他的身上的白斑越来越多。

他不能再等了。

阿秀出现在他面前时,白阳有片刻沉默,许久才说:“他师父在他这个年纪,还远不如他。”

“我想当人。”

白阳笑了:“当然可以,但我需要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

“白准每年生辰点的那支香。”

阿秀立刻退后半步,“她说过这对我的主人无害。”

白阳嗤笑一声,都迈进这个门了,还说对白准没有二心。

他走到几案边,挑开蒙在镜子上的红布,镜中是许彦文,他正跟阿秀见过的那个女学生走在公园里。

岑丹有些疑惑,她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眼中没人的许医生,今天会主动约她出来散步。

镜子照见许彦文的后颈,那里趴着一只血蝶。

“你看,我能让他爱你,因爱生灵,我也能让他忘记你。”尝过了七情,又怎么还愿意再当个纸偶呢?

白准点起一支香,提起精神想看一看阿秀是不是在做他交待的事。

他什么也看不清楚,好像有人蒙住了他的眼睛,堵起他的耳朵。

就在白准想把香掐灭的时候,眼前骤然明亮,耳畔响起白阳的声音:“把命香给我。”

霍震烨坐在城隍庙残存的石阶上,手里拿着石刻刀,一凿一凿刻下白准的名字。

建寺庙的功德石碑,他没有刻上自己的姓名,但将白准刻在最前面,他凑近石碑轻轻吹气,吹落石粉,用金砂描画白准的名字。

116寄名符【补】

城隍庙大火,前殿后殿梁塌屋毁,火势旺盛,将白琪给小徒弟刻的寄名符,一起烧成了灰。

白琪篆刻的寄名符挂在后殿匾前,有这块木牌,白准才算过继给了城隍爷当干儿子。

霍震烨并不懂这些,但建庙都有功德碑,他巴不得白准能长命百岁,不仅功德碑上刻下名字,等大殿造起来,墙上还要刻造庙的传记,到时白准的名字也会列在首位。

白准刹时眼耳皆明,目光所及处,白阳就离他三步远。

阿秀眸光不动,眼中情绪一闪而逝,她紧紧盯住镜面,看镜子里的许彦文。

许彦文心内清明,但手脚嘴巴都不听自己的使唤,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进岑丹,为什么会跟岑丹说话。

好像是另外一个人,扯着他的舌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岑小姐,能约你一起到公园里走一走吗?”

岑丹还以为他有重要的事要说,她本来也负责孤儿院的捐款,跟在许彦文身后,强颜欢笑:“圣诞募捐还是很成功的,已经有好几位太太愿意资助孤儿求学。”

许彦文想开口,但他没法自己说话,他眼睁睁看着自己伸出手,像要挽住岑小姐。

岑丹吓了一跳,她退后半步,直瞪瞪盯住许彦文,她并不害羞,反而有些惊恐:“许医生,你这是怎么了?”

许彦文感觉自己的嘴角被扯了起来,他一字一顿,舌头尽力想反抗那只无形的手,可他还是说:“我很喜欢你,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岑丹站定不动,她有种被玩弄欺骗的感觉,气得脸色通红:“许医生,请你自重。”就算她曾经对许彦文有过好感,此刻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许彦文还在笑,他缓缓走近,试图用眼神向岑丹求助,可他的举动只让岑丹想转身逃跑。

岑丹飞快环顾四周,想找人帮帮她,许医生不太正常!

昨夜才刚下过雪,上海的雪积不住,一落地就化成水,地上湿漉漉的,风一吹像绵绵细针扎人骨头,公园里根本没有游人。

岑丹在转身逃走的那一刻,一只红色蝴蝶翩然落在她肩头,钻到大衣中去,紧紧贴住她后脖子。

岑丹不动了,她像木偶一样转过身来,脖子猛然一抬,与许彦文对视。

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恐惧。

“我也一直都很喜欢许医生。”岑丹眼中涌出泪来,她懂了,刚才的许彦文跟现在的她经历了一样的事。

她脖子僵直不动,脚步抬起,直直走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