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耽美小说 - 戒断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要是不记得了,要不要给他看歌词。

所有人都好整以暇地盯着他。沈望想起黄胜的嘱托,让他“合群”。

他接过廉价的话筒,喉咙里却没有半点声音。音乐里的他却似断肠似的勾着高音,落下低音。他静静地拿着话筒,却唱不出,四周的空气也像是被一点点抽掉了,他能听见的是他们放下酒杯的轻响。蓝鹤察觉到他的古怪,便打起圆场:“要是真忘了就算了。”

杨茜却说:“那怎么行,懒得有听歌王唱歌的机会。”

“我……”

薛言生却突然站起来,问他要话筒:“那我给你起个调吧。”

沈望愣了下,把话筒递给他。薛言生一开口,底下的人都露出了赞叹的神色。没有想到,薛言生进步了如此之多,沈望曾经批评他“气息不稳”,现在稳妥许多。

沈望隐在他们的笑意里,跟着一起鼓掌。天上好似泼下一团白色的浆湖,淋在他的身上。他渐渐地失去了表情,只是笑,笑得不甚真诚,但当摄影机拍向他时,他却自动说:“你唱得真好。”穆芸僵着脸看他。

中途休息时,薛言生来找他:“你连自己写的歌都不记得了?”

“你是我的粉丝吗?”

“什么?”

“天天缠着我。”沈望丢下这句话就想走开。薛言生却还依依不饶,要说点什么。沈望说:“既然你很讨厌我,就应该离我远点。还有,再讨厌一个人也不该明面上树敌。”

薛言生反唇相讥:“你觉得我会担心这个?”

沈望笃定地说:“那你容易被利用。”

“什么意思?”

沈望没理他。他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但蓝鹤和杨茜对薛言生未免太殷勤。尤其是蓝鹤的经纪人总是跟导演一起说笑,感情很好,成片不知道会剪出来什么模样。

但临走前,沈望还是嘱咐他:“剪辑是可以让任何事物都变成他们所期待的那样的,你应该让你的团队注意一点。至于我的事情,就不劳你cao心。”

回房间的路上,他听到杨茜正在训斥她的小助理,她刚刚挂着泪的脸已经风干了,精致的脸像是皲裂的泥土,露出一道道纹路:“这楼下的猫总是叫,让我怎么睡?我跟你说了那么多遍了,你有没有解决?哈,你现在低着头不说话算什么,你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要解雇你——你问我有什么办法,还需要我给你出主意吗?你的脑袋摆在脖子上是装饰吗?”

他听了几句,看到那小助理的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

后半场,沈望录得意兴阑珊。他不知道是薛言生的歌声让他失落,还是这怪诞的娱乐圈让他更失落,那些古怪的情绪似乎都回到了他的胸腔里。他站在阳台上抽烟,对面是高楼大厦,脚下的绿林像是包裹着城市的防护栏。吹来的风都带着绿意。

他不是未曾见过娱乐圈的丑陋,刚出道时,摸他大腿的富婆、老头不在少数,但他红得太突然了,未曾经历过上升期便站上了顶峰,跟顾重在一起后更是未曾尝过人间冷暖,所有人见到他就是鞠躬喊一声“沈哥”。他见到不公也能一笑置之。

然而从前失去的不平似乎都在这两年间悉数涌上心头。

闫怀看他站在阳台上抽烟,一时玩闹心起,蹑手蹑脚地走到他的背后想吓他,但沈望却正好回头,把他抓了个现行:“你干什么。”

“偷袭你!”

“有病。”沈望皱起眉:“你离我远点。”

闫怀问他:“生气了?”

沈望说没有,他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小事生气。但闫怀说:“我是问你录节目的时候,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你显摆显摆,没想到你……我小时候都是听你的歌长大的。”

“你几岁?”

“二十。”

沈望更烦躁起来。闫怀看他难得愿意跟他说话,就如数珍宝似的说:“说起来,我刚刚看到蓝鹤跟他的经纪人一起去了导演的房间,一呆就呆了很久,现在都没出来,你说是去做什么了?”

“你是模特,还是狗仔?”

闫怀哈哈笑起来:“之前还跟我说要好好跟我说话的,怎么现在又反悔了?我这不是激动吗?以前都是从电视上看你们的,现在跟你们当面讲话,肯定好奇了。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是做梦呢,我那时候想问你要张签名,但你却扑在我身上哭……”

“我不想听,你别再提起这件事。”

“毕竟我好不容易再见到你,那天我还以为是一场梦,但看了你现在的反应我才知道是真的。”

闫怀问他:“你能明白我当时的心情吗?”

第十七章

顾重从笔筒里抽出钢笔,再三斟酌后签了协议,交给助理小张。

小张接过合同,忍不住多看了薛言生一眼,薛言生翘着二郎腿,露出洁白的脚腕子,游戏声音开得很响。小张关了门后忍不住嘀咕,老板居然这么纵容。然而当薛言生手机冒出“doublekill”的女声后,从文件里抬起了头:“你能不能出去玩游戏?”

“不能。”薛言生道:“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处理完工作。”

“我等你两个半小时了。”薛言生冷笑:“要是是沈望,你舍得让他等这么久吗?”

顾重放下笔:“你怎么老是说起他?”

“因为你把我当团空气,我要是不提起他,你连话都不想跟我讲。”

顾重叹口气:“我们去吃饭。”薛言生挑了挑锋利的眉梢,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两人不动声色地选了家日料店吃,顾重给他布菜、倒茶,十分客气,但薛言生却不满意,总是要挑他的刺,想让他生气,可顾重似乎变了个人,没了嚣张的气焰,内敛了许多。但薛言生发现,他只要说起录综艺的事时,顾重就会认真听,讲到沈望时,顾重就会用筷子去挑那条秋刀鱼。但他若是停下不讲了,顾重又立刻会抬起头看他。

薛言生卖关子似的道:“你应该好好感谢我,我替你出了口恶气。”

“你干什么了?”顾重果然顿了下。

“我帮你骂了他一通。”薛言生绘声绘色地把印尼酒吧的那件事情说了出来,再添油加醋地把沈望当时的表情描绘成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顾重当然听出里面的真真假假,并不夸赞他,反而极为平淡地评价道:“你不要骂他。”

“我是为你出气,你为什么总是包庇他?”

顾重说:“他又没有对不起我,不爱我难道是什么罪?当初也是我想跟他谈的,说到底,还是怪我自己。”薛言生对他的这番理论很不满意,他是天生骄纵的人,而且帮亲不帮理,对于他而言,事情没有对错,只有亲疏,只有他喜欢和他不喜欢,因为沈望占了“疏远”和“他不喜欢”这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