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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朋友在师大附近,要给我件东西,你帮我去取一下。”沈经国说。沈瑜迟疑了一下,有点心虚:“我现在不在学校。”“那打车回去。”沈经国说,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怒意,“都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在学校?”沈瑜握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本能地畏惧沈经国生气的腔调。正在这时,网吧的广播替他说了话:“尊敬的顾客您好,欢迎来到S市流光网咖海洋城店,BLABLA……”“你在外地?在S市?”沈经国的声音蓦地高了一调,是沈瑜最熟悉的,准备教训他的语气。沈瑜咬了咬牙:“是。”“你跑到那儿干嘛去?”沈经国生气地问,但并没有给沈瑜回答的空隙就继续教训道,“现在还在上学,你是逃课去旅游么?你就是这么跟同学来往的?”“我来参加比赛。”沈瑜的手有点发颤,分不清是因为紧张还是愤怒。“什么比赛?”沈经国的语气依然严厉。沈瑜没说话,如果说是英雄联盟,沈经国肯定会生气地问这是什么东西,一旦他承认这是一款游戏,话题就会立刻转换到他玩物丧志。“不敢说?”沈经国没等到沈瑜的答复,冷笑了一声,“沈瑜,你上大学之后堕落的很快,高考之前好歹成绩勉强看得过去,现在是个什么东西?”有人拍了下他的肩,沈瑜转过头,是何渡。何渡已经下了机,背着东西站在他边上,关切地看着他。沈瑜摇摇头,意思是让他不用管,何渡拉着沈瑜下了网吧的楼梯,到了一处比较安静的巷子里。这个过程中,沈经国还在一刻不停地批评他,直到沈瑜站定时还没有说完:“暑假的时候说什么兼职,其实就是天天跟你同学混在一起吧?越长大越出息了,学会夜不归宿了,还让别人一大早把你送回来,生怕街坊邻居不知道我儿子晚上在外面鬼混?”沈瑜的思绪被这句话一把拉回那个早上,继而是那个繁星满天的夜,沈经国的语气骤然触痛了他。“我没有鬼混。”沈瑜的声音有点哑。“看看!还学会顶嘴了!”沈经国完全没理会沈瑜的解释,径自进入生气的下一个阶段,“你真是学坏了沈瑜!你真是太不懂事了!”沈瑜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连呼吸都被气得发抖。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理智只够说出一句话,所以他说了自己最想得到沈经国答复的那句。“我今天在S市比赛,拿了全国冠军。”沈瑜说。“哦。”沈经国说。只有一个哦。下一秒,沈经国就从这个突然的消息里恢复过来,重回批判沈瑜的节奏:“所以呢?拿个野鸡比赛的全国冠军就觉得自己出息了是么!敢跟我顶嘴了是么!也对,那天好声好气地跟你商量,你摔门就跑,也不知道是在哪儿学坏了,变得一点也不……”沈瑜没听他说完,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按下红色的挂断键。这是他第一次没听沈经国说完就挂电话,他的手在抖。屏幕立刻亮起,沈经国又一次打过来,沈瑜恶狠狠按了拒接,动作坚决到像是要把屏幕砸出洞来,手指却在屏幕上不住地晃。又是这样,每当情绪过分激动时就会不受控制地发抖,很没面子。“瑜哥。”何渡在旁边叫他,沈瑜抬头,何渡关切地看着他,看何渡的样子好像想要搂他,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动手。沈瑜叹了口气,伸手攥住何渡的胳膊,无法控制的颤抖总算稍微平息。何渡的手臂微微动了一下,最终没有任何后续动作。“我想去看珠江。”沈瑜说。“好,我叫车。”何渡没有半分迟疑。第65章珠江站在江岸边,风终于稍微有了点冷意,沈瑜缩了下脖子,何渡看了他一眼,想把自己外套脱给他,被沈瑜阻止。“这附近有挺多游船码头。”何渡翻着点评软件,“我找个近点的?”“不用,我不想坐船。”沈瑜说,凛凛江风吹得天地都染上了凉意,向来温暖的南国此时终于有了几分秋天该有的萧索。“我就想找个离江近一点,安静一点的地方,稍微呆一会儿。”沈瑜又按掉了一个沈经国打来的电话,感觉喉咙里哽着气,说话都发抖。让沈瑜没想到的是,何渡脸上竟然露出几分迟疑,他纠结了一会儿才问:“你……不会跳下去吧?”沈瑜一愣,在这个情绪即将失控的关键时刻,他居然被何渡这句话逗乐了,忽然回想起几年前他站在江边的场景。他盯着何渡看了一会儿:“你还知道我跳过江啊?”“知道。”何渡看着他,眼神还是很紧张,“你如果真要去江边的话,必须让我拉着你。”沈瑜继续盯着何渡,何渡的脸被风冻得有点发红,眼里映着珠江的细碎波光,那种不加掩饰的担忧被沈瑜看在眼里,奇迹般让他此刻狂躁的情绪得到了些许安抚。“好。”沈瑜笑了一下,“我也不会跳的。”沈瑜走在前面,何渡跟在后头,拉着他胳膊。珠江上,不时有游轮和货船经过,两岸高楼林立,灯光照耀,江面上还有大桥横跨,一派繁华景象。但最邻近江边的岸上,人影却小的像蚂蚁,灯火也照不到这个角落。沈瑜和何渡就站在这个角落里。沈瑜不停地深呼吸,大概往复了十来次,他的愤怒总算稍微平复了一点。何渡一直看着他,忧心忡忡。“这么紧张吗?”沈瑜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下。“嗯。”何渡点点头,嘴角绷得很紧,神情极其严肃,“你五年前也是这样子。”如果何渡安慰他今天发生的事,也许沈瑜的心情会越来越差,可是他一直担心沈瑜像五年前一样跳江,这就让沈瑜觉得有点好玩,还有点暖,他的心情甚至稍微得到了平复。沈瑜在小土包上坐下,何渡立刻也跟着坐下。他们脚下两三米就是珠江水,小小的浪花拍在岸边,潮汐般发出轻响。“你知道我那时候为什么要跳江吗?”沈瑜问。“不知道。”何渡说,“愿意告诉我吗?”沈瑜笑了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会儿正好期末考完,我化学没考好,掉出年级前十,被我爸臭骂了一顿。本来他每个月会给我五百块钱零花,那个月也就没给。我那时候有个朋友……”“叫吴凡吗?”何渡问。沈瑜惊讶地看着他:“这你都知道?”“也是碰巧。”何渡说,习惯性地抬了下嘴角,一点笑意也没有。“就是他。”沈瑜叹了口气,回忆起这个人的耻辱程度就只比回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