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耽美小说 - 污浊之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马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瞥见唐岑憔悴的神色,赶忙走上前将他搂在怀里:“昨天实在太晚了,就在酒店里住了一晚,你不会一直在等我吧?”

陆晟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很陌生,甚至还混杂着女士香水的味道。一想到现在搂着自己的手臂昨晚上搂着其他人入睡,唐岑就觉得一阵恶心。

“酒店?”唐岑冷笑一声,反问道,“和谁?”

陆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神躲闪了两下,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回答道:“就我一个人……”

唐岑猛地挣开陆晟的手臂,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

他指着桌上的照片大声质问道:“就你一个人?那你搂着的是谁?”

顺着唐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陆晟这才注意到桌上那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纸片。他捡起地上离自己最近的纸片,拿起来一看才发现那些原来都是照片,而照片的内容无一例外都是他搂着那些情人进出各个酒店的背影。

陆晟没想到唐岑竟然会找人偷拍他,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唐岑听他默认的话语,没有想到曾经将自己从泥潭中解救出来的男人竟然会背叛自己,一种难言的痛苦席卷全身,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唐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才缓缓开口:“没什么意思,你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他没有歇斯底里,除了陆晟第一次撒谎的时候失控以外,他始终摆着冷静的姿态。

然而这个姿态落在陆晟眼里却格外刺目,陆晟感觉到唐岑隐约有些脱离他的掌控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阿岑,商场上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本来就是逢场作戏。”陆晟还在坚持辩解着,然而这态度就相当于是在和唐岑摊牌了,唐岑对他敷衍的解释一点听下去的欲望都没有。

唐岑挑了挑眉,毫不留情面地反问道:“逢场作戏?什么样的逢场作戏需要你作到床上?”

陆晟被他这个嘲讽的语气激起了怒火:“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不要无理取闹了行不行?”

怒火中烧的陆晟丢下这一句话就撇下唐岑直接上了楼,“嘭”的一声,楼上传来了大力甩门的声音。

站在沙发边上的唐岑突然轻笑出声,他没有想到陆晟会是这样看待他的,明明他才是受伤害的那个人。

“无理取闹”,他占的所有理在那一刻都被这一个词取代,而对陆晟所有的信任和爱恋,也被那一张张照片消磨。

也是因为陆晟的这一句话,在他变本加厉出轨的时候,本应该愤怒的唐岑才选择了纵容和逃避,最后甚至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家。唐岑很清楚,他没有任何质问的权利,从一开始他就是为了自己才接受陆晟的。

在每一个陆晟纸醉金迷的夜晚,唐岑不是留在公司通宵忙碌,就是躺在卧室的床上,面对着冰冷的天花板。

摸到身旁冰冷的床单时,唐岑才想起来,他这辈子渴求的,自始至终不过是来自另一个人身上的那足以温暖他的体温罢了。

不论是将他拖下泥潭的姜妍,还是将他从绝境里救出又推下的陆晟,对他而言都是特殊的存在。他们给予了他归属感和认同感,就连当中夹带着的伤害唐岑也全单照收。

唐岑偶尔想象自己发病时的模样,心里都忍不住唾弃那个毫无理智的自己。和一个精神病谈恋爱,甚至同居多年,再多的爱都抵不过那日复一日的折磨,也许陆晟对他的容忍就是在那一次次的疯癫崩溃之中被消磨得一干二净的。

陆晟容忍了他那么多年,就算是在重病期间也没有提过分手,现在才会让唐岑产生了能一直在一起的错觉。或许在医院里看到陆晟的第一眼,他就应该提分手,而不是等到现在被恋人从背后狠狠地捅了一刀之后才后悔。

所以唐岑不怪姜妍,也不怪陆晟。

都是他的错,是他自作孽。

何休对上面前那双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的眼睛,问了唐岑一个问题:“你爱陆晟吗?”

如果不是知道陆晟从一开始就在欺骗唐岑,大概何休也会像唐岑曾经那样因陆晟的出轨而愤怒。虽然除了唐岑以外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但至今都没有人在他面前吐露过只字片语。

就像唐岑把陆晟当作精神支柱一样,陆晟也在利用他。如果一开始就是单纯的利用关系,谁都算不上背叛和出轨,只不过两个人都在互不知情的情况下相互利用,又掺杂进了过多的感情,才会让事情变得如此复杂。

唐岑错开了视线:“我不知道。”他的回答很模糊,但是他不太理解到底什么样的情感才算作是爱,也的确不知道自己到底还爱不爱陆晟。他可能爱过,但是现在那个位置已经被其他人顶替了。

他不在乎陆晟是不是真的爱他,也不知道自己对陆晟的感情是否能称为爱。唐岑从陆晟身上谋求的,不过是他那温暖的体温,他所奢求的、眷恋的,是陆晟给的每一个拥抱。

所以对唐岑来说,换一个更加主动的人依靠,从他身上索取温度也是一样的。

陆晟出轨的第二年,唐岑躲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两个人先后出轨,谁也不亏欠谁,只是比起陆晟单纯的rou体出轨,唐岑是从身到心都完全交付于另一个男人。

何休也知道关于唐岑另一个恋人的事情,而正是因为那个叫艾森的男人的存在,才驱使何休接受唐家和警方的委托,成为唐岑的心理医生,坐在这里听他说着过往的种种。

回想起青年的容貌,何休闭上眼,手指在架着眼镜的鼻梁上揉了揉。

揉了好一会儿,何休才问起唐岑关于艾森的事情:“那艾森呢?你爱他吗?”

何休比所有人都清楚,那个男人对唐岑很重要,他在唐岑心中的地位甚至已经超过了陆晟。

唐岑张开左手,手指上干干净净的,只有无名指接近指根的地方有一圈被戒指勒出的淡淡的痕迹。

那上面本来应该有一枚戒指,但不是陆晟送的,是艾森在交往的第三个月,唐岑三十一岁生日那天亲手给唐岑戴上的。

时隔不久,唐岑还记得当时艾森抚摸过他手指时从皮肤上传来的微微酥麻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手指似乎也能感觉到金属材料贴在皮肤上的微凉。

陆晟没有送过唐岑戒指。本来就是虚伪的恋爱,陆晟自然也没有想过送唐岑象征性的戒指,就连那套高级公寓的房产证上写着的都是陆晟的名字。

戴了一年的戒指在唐岑的手指上留下了痕迹,但如今戒痕尚在,戒指却早就被陆晟扔进了下水道里。

戒指不见了,连同将这枚戒指戴到他手上的那个人也消失了。

在英国的酒吧初识的那个夜晚,艾森闯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