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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着,像是眼前蒙了层黑布。他体内魔息四起,正与醉千仙的灵气缠斗。傅清一道灵力打入,小心翼翼地绕开受伤的根骨,帮他修复经脉。“那便不回。”傅清话里用了灵力。坚定的声音,暮鼓晨钟般直击莫子阑的神魂,“我在,谁敢把你丢回去?”莫子阑眨了眨眼睛,喉头动了动,欲言又止。他有好多好多的话,堵在喉头,黏住了,说不出咽不下。最终只吐出一个模糊不清的短句。“……抱抱我吧。”傅清却觉得,莫子阑心里的那句话是“救救我吧”。旁人朝他伸出手求救时,傅清一般不会如那人所愿,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他不是一手遮天的神算子,做不到算无遗策,便只能用一种可能让那人觉得痛苦的方法,让他自己摆脱困境。他不会扶起跌倒的人,会告诉他,你可以怎么爬起来。对前世的莫子阑,他亦是如此。教授他,试图让他接替自己的位置,站上顶端,受万人膜拜。可今生这孩子,太不同了。或许是他不同了。他今日沾了酒,脑子或许有些不清醒。在反应过来时,已经将莫子阑拥入怀中。或许是体态变了,以前只是觉得热,现在却察觉得到少年皮肤下的颤抖,杂乱却有力的心跳。这个孩子在明确地朝他昭示着。我还活着,求你救救我。莫子阑反应极慢,过了一会儿,空悬的双臂才紧紧贴上了傅清的身体。有些烫,让人心神不宁。手臂贴紧的下一瞬,他便像是陡然恢复了清醒,拼命挣扎起来:“不要动我!”傅清没松开他,用气音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你别管我……”一边依恋着温凉的怀抱,另一边却拼命慌张着疼痛着,莫子阑一时不知道应当推开傅清,还是顺应自己的心意。可一向对他避之不及的傅清,这时没了动静。“你醉了,你回去休息。”傅清依旧不动。莫子阑狠狠捏住自己的手心,以疼痛抵御着醉千仙的酒性。他有些急了:“你若再不松开,我就……”“就如何?”依旧是淡然的声音,却因三分醉意,染上了一层慵懒。作者有话要说: 小莫冲呀——☆、为师(三)依旧是淡然的声音,却因三分醉意,染上了一层慵懒。火红的灵花飘摇落下,点在傅清肩上。一点艳色泱泱。莫子阑沦陷得比他自己想象的要快得多。他自暴自弃了,几乎是恶狠狠道:“你知道那些曾经咬过他的虫子,那些骂过他的乞丐,最终都怎么样了吗?”“他喂下灵药,让那些虫子无时无刻都觉饥饿,拼命进食,直到痛苦死去。那些乞丐,他拘了他们到魔物中,告知他们只有求到那种魔物的本源才能有一线生机……可他是个骗子,哪有魔物会将自己的本源交给苦大仇深的敌人呢?”莫子阑迟钝地想,这是他最后、最后的警告了,“你抱着的,不是什么可怜虫,而是择人而噬的魔物啊……”“你再不离远些,我会控制不住吞噬你……”一如前世那样。极乐与极痛交织,梦醒来,他会失掉好不容易得来的生机。莫子阑一句句地劝着自己,心底却有一个难以抗拒的声音,笑着,对他说,沉沦不好吗,体味过那一瞬的极乐,纵使死了又如何?回应他的,是傅清愈发收紧的怀抱。急剧的心跳,炙热的体温,傅清一时分不清,是自己在安抚莫子阑,还是这孩子在灼热他。“你不是。”傅清慢慢扣住莫子阑的肩胛,将他按向自己。“听得到我的心跳吗?我没被你吃掉。”莫子阑气息一滞,像是极其震撼。傅清忽然觉得有些累,压着莫子阑,两人一起蹲下。他的手还环在莫子阑肩上,高度却能与莫子阑对视了。傅清微微敛眉,没看他,只缓缓道:“你不是魔物。”一字一句,说得极其郑重:“你这种体质,叫做天生魔体。你比旁人更容易入魔,但只要一心向道,心无旁骛,便无入魔之虞。”骗子。两人同时在心底想。莫子阑的目光细细描摹着傅清的面庞,从已经略显散乱了的青丝,沿着微闪的眉睫,一直落到形状姣好的下巴。“你在说谎。”“没有。”眉睫却闪得更厉害。“你在说谎。”莫子阑重复了一遍,眸中却生出令人恐惧的兴奋来,“你在为了我说谎。”傅清顿了一刹,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便是这短暂的停顿,一股钝痛,夹杂着尖锐的触感,狠狠印在他的脖颈上。白皙的脖颈很快泛了红,却因着坚韧,没有见血。莫子阑咬了他。好死不死的,正是最脆弱,最没有安全感的地方。傅清一时之间有些生气。就连前世莫子阑强迫于他时,都没这么獠牙毕露地咬过他的脖颈。被侵袭的感觉直击灵魂,傅清一瞬间想将莫子阑甩出去。不行。哄小孩哄到一半,若是半途而废,可不仅仅是前功尽弃。傅清难得生出点咬牙切齿的情愫,非但没松开莫子阑,还将少年搂得更紧了。只是嗓音沉沉:“放开。”莫子阑吐息间亦有些粗重,气息忽的尖锐片刻。紧接着,便是更加剧烈的疼痛。是笑声。傅清听清了,这小子在笑他。光笑了还不满意,非得更狠地咬上一口。恍惚间觉得,莫子阑像一只窥伺多时,终于捕到猎物的猫。而他便是那猫的佳肴。猫这种生物极其顽劣,捉到猎物后,先要戏玩一番,才肯给它一个痛快。爪牙在猎物最脆弱的地方轻轻划下,没碰着反抗,便得寸进尺,叼着最脆弱的软rou,来回撕扯,非得弄得血rou模糊了,才肯用獠牙再进一分,给予猎物更直接的痛楚。一切做完了,还得舌忝一舌忝,耀武扬威地欣赏自己的成果。……舌忝一舌忝?湿润的触感,分不清是血还是旁的什么。傅清全身的寒毛却都炸了起来。他扼住莫子阑的咽喉,又顺势掼住他的下巴,用力把人给推开了。少年被他推的坐倒在地。酒意在他脸上已经寻不到痕迹,面色苍白的没有血色,只有唇色殷红。唇边染了残血,莫子阑安安静静地舌忝干净了,满不在乎那只钳制住他下巴的手,无声地朝着傅清笑。那眼神痴迷而危险,像是在看势在必得的猎物。在傅清未作出进一步动作前,他猛地一甩头,挣开傅清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