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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走回去?”卫意慢吞吞在前面走着,过了一会儿,闷闷地说:“我一个人走,你回去吧。”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羽绒外套,宽大的帽子带着绒边,将大半个后脑勺都挡住。外套有些大了,袖子只露出一点手指。他只穿一条薄薄的牛仔裤,低帮运动鞋,一小截雪白的脚腕露在外面。赵英博被他噎得没话说:“靠,要不是奶奶非要我送你,谁想陪你。”卫意没理他。两人走了大段路,赵英博看着卫意的背影,终于反应过来:“怎么了你,发什么愁啊。”卫意低着头踢路上的石子,赵英博见他这样,随口猜道:“被甩了?”卫意脚步一顿,看了赵英博一眼。“真被甩了?”赵英博一脸震惊,“你还真在谈恋爱啊?”“没有在谈恋爱。”卫意低声说,末了自言自语,“虽然我以为在谈恋爱。”赵英博听他这么一说,明白过来:“碰着渣女了吧。就你这傻乎乎的,被玩弄身心也不奇怪。”他说话直戳人心窝,卫意本就心情不好,被他堵得一时火气,瞪他一眼:“才不是渣女!”“你丫……”赵英博一被凶就下意识要跳脚,然而一看卫意的表情,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冲我发什么火啊。”接着卫意甩下一句:“是渣男!”赵英博:“??”他扔下这个炸弹就继续往前走,完全不管赵英博一脸二十年纯正直男人生观瞬间被颠覆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赵英博才缓过来:“你喜欢男的?”卫意没理他,他继续震惊:“你被男的甩了?”“不关你的事。”卫意终于忍无可忍,攥着拳头怒道:“你回去,不要烦我。”赵英博看到他眼里的伤心,闭上了嘴。卫意转身快步往前走,赵英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消化掉这劈头盖脸砸下来的一个事实,他几步追上去,转头看了眼卫意,见人皱眉抿嘴沉默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分了就分了呗,再找个不就行了。”赵英博硬着头皮说,“你要是觉得被骗了,大不了我找人把他揍一顿。”卫意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不想和他分开。”声音里带一点委屈。“你……”赵英博一脸恨铁不成钢,“你也是个男的,能不能争气点啊,被人甩了还要往上贴,你这样他反而更不拿你当回事。”卫意咬牙:“我不争气,我就想要他。”赵英博被他堵得无语,好一会儿才烦躁开口:“随便你。”到西郊路后,赵英博没打算进小区,就站在门口对卫意说:“那我走了。”卫意点头,然后看了赵英博一眼,说:“谢谢你送我回家,这么晚了,你打车回去吧。”“不用你管。”赵英博说着转身,没走出几步,还是忍不住转回来,说:“你不是准备回K国了吗?就算他没甩你,你们也是要分开的,异地恋就没一个能成的。你不如早点回去,那边金发碧眼的洋人那么多,你想找个男朋友还不容易?”卫意:“……你走吧,再见。”赵英博无所谓地一耸肩,走了。天上开始下起小雪。卫意走在昏黄的路灯下,眼前飘过星星点点的白粒。他抬起头,看着夜空上落下的雪花。他看了一会儿,低下头继续往前走。冬天夜晚的小区空无一人,卫意慢吞吞数着步子,一直到走进后院。草坪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卫意过去的时候,轿车的车门打开,然后“砰”的一声关上。卫意听见声音,抬头看过去,这一眼就愣住了。车边的男人个子很高,厚重大衣下一丝不苟地穿着规整的西装套,黑色皮鞋锃亮光洁。他的五官极为俊美,浓眉,高鼻,眼窝深邃得像月下海洋,纤长睫毛下生着一双宝石般的深绿色眼睛。“……克里斯。”卫意怔怔念出男人的名字。乔安娜站在男人身后,冲卫意一笑:“威廉,好久不见。”克里斯依旧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他毫无情绪地看着卫意,开口时声音醇厚悦耳,说的话却十分不动听:“还要我亲自来请你回家是吗,威廉·埃文斯?”卫意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乔安娜忙在一旁说:“威廉,克里斯来接你回家了。音乐会的演出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本还在K国等着您回去呢。”“我……”卫意看了看乔安娜,又看着克里斯,露出无措的表情,“等晚一些可以吗?再过一段时间,我会自己买机票……”“威廉·埃文斯。”克里斯终于露出极为不耐烦的表情,“我飞了上千公里从K国到这里来,你还觉得我是来和你玩舅侄情深的?今晚你就和我回去!”卫意握紧拳头:“克里斯,你愿意接我回家,我很高兴。但是你不能不顾我的意愿,我说了我会回去的,只是不是现在,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克里斯冷冷看着他,深绿色眼珠像冷感的无机质晶体。小雪逐渐变大,在二人之间簌簌落下。一阵沉默后,克里斯忽然开口:“行,那你上去吧。”卫意一怔,看向克里斯,不明白他怎么又松了口。克里斯却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知道你究竟对那种给小狗住的破地方有什么留念,但是我可以给你个机会上去看看。”“——看看你那一无所有的‘家’。”卫意茫然与他对视片刻,接着脸色苍白地后退一步,转身往家楼下跑。乔安娜看着卫意离开的背影,表情复杂地看了克里斯一眼:“克里斯,这样做是不是太……”克里斯漠然打断她:“他和海伦一样,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沉浸在自己幼稚幻想的世界里。想要把他带回去,只能采取这种强制手段。”乔安娜只好不再说话。卫意跑上二楼,拿钥匙的手指有些微微发抖。他拉开门,家里一片黑暗。卫意却借着楼道里微弱的光,看到玄关处原本放了鞋的地方全空了。心脏一沉。卫意摸上墙上的开关,“咔哒”一声按下。客厅的灯亮起,照亮他空无一物的家,还有坐在沙发上的,安静宛如一座雕像的陈纪锋。卫意急促喘息着。他的手指抖得越来越厉害,钥匙掉在地上,摔出空空的声响。陈纪锋转头看他,慢慢站起身,朝他走过来。卫意又着急按开厨房的灯,里面所有的家具和物件全都没了,他一年前和陈纪锋一起买的所有锅碗瓢盆,收纳盒,牙刷,牙膏,洗漱用品,玄关的鞋,客厅的沙发布,枕头,茶几上的台灯,花瓶,曲谱,餐桌上的水杯,桌布。就连他的钢琴,所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