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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哥哥。唯独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不过,那时我没有危机感。因为那些对他有意的男女,他总是温煦的笑,轻轻摇头。直到有一天,他的笑里带上了幸福和羞涩。我才意识到危机。我很愤怒。我守护了这么久的宝贝,怎么可能轻易地给别人抢走。即使那人贵为君王也不可以。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于是我更加处心积虑地收集信息,我要给他最致命的一击,让他彻底失去翻身的可能。最后我成功了。他们两人都陷入了无法转圜的余地。他告诉我,他恨皇帝时,我觉得十分快意。只是他沉默的时间越来越多。在面对别人时,尚会敷衍一笑,面对我,连敷衍都不再愿意了。他本来就宁静,如今更是忧郁,糅合出一种儒雅内敛、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他学识好,又不爱笑,大家就赠了一个落笑君子的雅号给他。我以为他是准备这样呆一辈子的,心中很着急。结果有一天,他自己过来告诉我要离开。我问他去哪里?他说,哪里都行,只是不想呆在京城。我们走的那天,他一直望着远处的山坡,其实那里没有人,可是他就是望着,直到京城消失在视线里。他的表情清淡如常,却已经不是初来京城的样子了。不觉间,又是一个三年过去。我一直与他四处游走。行至关山,他说此地幽静葱郁,甚好。我问他定居此地可好?他摇头。游到桃林,他说此地花朵曼妙,甚美。我问他定居尚可?他摇头,道,师兄可选此处安家,我还想走走。渐渐的,我安慰自己,一直这样也挺好,起码他一直都在身侧。直到那日孟元之的出现彻底打破了我的自欺。孟元之说,皇帝病重,他是来带凌琰回宫的。我看着吴桑握着车轼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然后吴桑向我走来,道,我要回宫一趟。我问他,你回宫做什么?他说,我回去看一眼。我摇头,笑容已经破碎,我拔出手中的剑,道,吴桑,我今日与你割袍断义,再无瓜葛。他看着我,并不吃惊,只是伤痛之色更浓,开口道,吴桑重你如兄,敬您如师。他一直不忍伤害我,今日终于说出口了。我笑着后退,再后退,扬长而去。我与他整整相处了十二年。十二年的光阴里,对他我无不尽善尽美,我在他面前只展示我最美好的一面。但是他一点要回应我的意思都没有。不是不难过,十二年了,仍然是一腔情意空付。只是我有什么好遗憾的。我努力过了,争取过了,是他不愿意,是他不回应。我没有什么好遗憾的。虽然我不知道自己需要多久才能忘记那个衣衫褴褛昏迷中被师父救起的男子,那个一袭青衫,清笑着朝我走来唤我师兄的男子。也许忘不了,一辈子都忘不了,只是我再也没有留在他身边的必要。如果他是我的劫,十二年一轮回,我也应该结了。我仰天大笑,我再也不是元封十三年的宋状元,再也不是左参军宋护领。我是江湖上人称波面涟漪过,滴露不沾身的宋白衣。☆、第49章陛下并没有病重。但是在我的眼里和病重无异。他每日行尸走rou一般的活着。千娇百媚的宫女,眉目清秀的内侍,他望着的眼神如同对方是死物一般。繁花似锦的宫榭,烟波浩淼的液池,映在他的眼里都是一样的黯淡无光。他明明才三十出头,正是春秋鼎盛的年纪。衣香鬓影,美人在怀,楼台绮罗,春宵欢娱。这才是他应该过的生活。他的父王在比他更小的年纪时,就已经有了好几个孩子。而他依旧只有一个凌琰,而且还把唯一的孩子让吴桑带走了。他的个性本比常人坚毅,小小年纪,就喜欢绷着脸,故作老成。只有在面对我时,才偶尔露出一些小孩该有的神态。我看着他渐渐成熟,成为大德朝又一位必将以明帝载入史册的帝王。铁腕重典,痛除积弊,教化旌奖,开豁贱籍,雷厉风行惩腐败,大刀阔斧谋福强。若单单说治国,他比他的父王更胜一筹。只是情爱二字,他比他的父王更无能,更堪不破。当时他父王对齐括使了计谋,最后是齐括聪明才被识破。而他呢,生生的断了自己后路,把齐湉逼到了自己的对立面。我一直想不通,这凌家一脉到底是欠了齐家什么,父亲还一世不够,儿子还要继续遭这份罪。其实,从我知道他逼着齐湉入宫时,我就开始隐约担心。我旁敲侧击了他数次,让他放人,他不肯。最后还拿出了要让齐湉当他书林舍人的由头来堵我。我知道他对齐湉上了心,还心存侥幸,或许他只是一时新鲜,过了劲就好。想不到他在这泥泽里,自己越陷越深,与齐湉却是越走越远。后来失而复得,我本以为是转机。他也确实在珍惜,时时小心,处处讨好。却不曾想还是随着吴桑记忆的苏醒功亏一篑。于是每日在高位上杀伐决厉的帝王,一举一动透露出来的都是行将就木的气息。我不能看着自己从小教导的孩子活得那么痛苦绝望。我必须要将吴桑带回去。当我跨上马车时,我依稀又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些旧事。那时他父王病重,我去求齐湉的爷爷齐辛,让他进宫探视。齐辛一次都没有答应我。他是我多年的好友,我们曾经一同经历过生死。只不过当时他要的是达成十王爷的夙愿,而我要的是先帝的登基。我与他不过都是苦心人而已。最后一次,我去求他。他依旧不肯。那是一个雪天,京城每年的冬天都会下雪。我跪下求他。他道,孟兄,你莫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