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耽美小说 - 鹤翎银扁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那喋喋不休的嘴,还竖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唇前,示意“嘘”。

虞渊哭笑不得,任由他晃晃悠悠地捂住自己的嘴,腾出一只手去摇了摇酒壶,里面空荡荡的,怕是大半壶都进了他的肚子。

“不是说让你少喝点吗?”

他实在晃得厉害,虞渊干脆揽住他的腰将人抱坐在腿上。这么一来,弈澜的手就捂不住他的嘴了,还离酒壶更远了。他颇不乐意地伸手推拒那张离自己很近的脸,很是嫌弃的样子。

虞渊本是要喂他解酒丸的,被他挣扎得不耐烦了,扬起手打了一巴掌他的臀。

落掌软绵,响声清脆。

这下弈澜才乖了,一动不动坐在他怀中。愣了片刻,忽然又愤愤地拿眼瞪他,不知是气的还是醉的,脸颊染上一层薄红,灵气逼人。

“夫人瞪我干嘛?”虞渊眯着眼睛问道:“是怪我打你吗?”

弈澜听懂‘打’字,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不坐在他身上了,他会打人,不坐了!

见他实在要恼了,虞渊只得放轻声音去哄:“莫闹,不打你了,将这药丸吃下去,明日才不会头疼。”

喝醉了人哪里讲道理?有人哄,反而更任性了。他用手推,用脚踹,力气悬殊太大了实在打不过,便拿牙去咬。两人从石凳上闹到地上,这几日梧桐花谢了,浅紫色的花骨朵落了一地,现在全沾在俩人的衣服和头发上。

虞渊顾忌着怕他着凉,于是自己垫在地上,擒住他的双手,等他咬够了肩膀才出生问:“真生气了?”

好硬......弈澜只觉得自己像是咬上一块石头似的,怕是碎了这口牙也不能给他身上留下半个印子。思及此,原本的五分生气就变成了十分生气。

“这可不怪我,是夫人自己要喝的酒。”

弈澜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看他。

这模样......比之前要灵动多了。他平时就好像躲在一个壳子里,露出来的都是冰冷又疏离的一面,还有一些总是为别人着想的懂事——虞渊并不想要他这么懂事,怪让人心疼的。

但是现在他醉了,会生气也会瞪人了,好像从那个壳子里小心翼翼地探出来一只可爱的小青鸢。

是他的小青鸢。

虞渊凑上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弈澜没有防备,被亲了才捂住那块地方转过头瞪他,手指毫无章法地在他胸膛上乱划,虞渊勉强辨出来他在写什么——登徒子、不正经、你好烦之类的。

不禁失笑。

“我可不是登徒子。”他双手交叉叠在自己脑后,一脸坦然:“夫人忘了么?我们是成过婚的夫妻,我是你夫君,怎么亲一下都不行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弈澜认真想了想,虽然觉得他说得没错,但就是不甘愿被他亲,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最后索性将脑袋往他胸膛上一搁,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不听不听,再听下去,他是不是又会说什么‘书上教的’?哼,登徒子,不要脸。

自己捂了一会儿耳朵,虞渊没去招惹他,他又觉得无趣。

突然想到了什么,弈澜放开手在他胸上写:为什么....外界传闻关于战鬼的传闻都是那样?

他还记着的,在女床山时听仆人窃窃私语说,老爷真偏心,西海那是什么地界?倒舍得让大公子替小少爷去。说完被另一个老仆敲打,警告她小心被战鬼的人听到拔了舌头。

说你们凶悍,暴力,血腥.....弈澜胡乱写道。

“嗯,还说了什么?”

还从小雀虹嘴里听过更加夸张的。弈澜给他描述传闻里战鬼的外貌:说你们长得奇丑无比,看一眼可止小儿夜啼,说你九百多了还没成亲,是个老光棍......

他写到这里,莫名觉得好笑,自己先噗嗤一下笑出来,眼睛弯弯的,再没了平日里清冷模样。

这些传闻么虞渊早就听过了,不过是一传十十传百,将他们生生妖魔化,他根本不在意,低低嗯了声,伸手去描他笑弯的眼,琢磨着一会儿怎么哄他吃下解酒丸。

“就说了这些?”

弈澜想了想自己有没有漏掉什么,然后抬手继续写:还有其他的啊。

虞渊问道:“其他的什么?”

弈澜写:还说你这么老了还不成亲,是因为不能人道......

“......”虞渊彻底黑了脸,如墨长发铺散开来,长睫低垂,红瞳摄人,只听他极慢地重复道:“老?不能人道?”

始作俑者仍然对逼近的危险没有察觉,正打着哈欠困顿地眨眼,整个人就从地上被拉起来,然后虞渊打横抱起他,大步往偏殿走去。

因着这番动作,梧桐花揉在衣袖里染上了紫色。

弈澜晕乎乎的,手指无力在他胸上划拉:你抱我哪里呀?

虞渊道:“去证明给你看,他们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第四章

嘴上说着要证明,等走到床边,怀里的醉猫早就睡过去了,一手还抓着他的衣襟不放。

虞渊一阵气闷,又不能拿他怎么样。将弈澜放在床上后,他自己也脱靴上床,撑着脑袋侧身看他——

要说这所有关于战鬼的传闻,可以从最开始与魔族一战说起。

那时天地间戾气四处纵横,滋生了一批专食生灵与凡人魂魄的妖魔鬼怪,战鬼一族奉天帝之令与魔族大战,并集族中五大长老之力合力将所有作乱的魔族封印于东海之下。

不仅如此,凡涉及此事的精怪,无论是大妖小妖,都一律没有好下场。

至此,战鬼的名声从这场以暴制暴的战役中,彻底走偏。直到后来虞渊接管军中,他不爱张扬,每次作战或者围剿妖魔时,必会戴一张恶鬼面具,有时犯懒,就随便易个容。

长年累月的,三界之中看过他真容的人屈指可数,对他的外貌的传言也是千奇百怪。

他从前从未放在心上过,今天却实在有些介意了——外面传成这个样子,当时天帝赐了婚,这小青鸢当真是半点都没有犹豫就嫁过来了?

不禁微微出神,想起一百多年前的事情来。

一百三十六年前,九沧山。

虞渊奉命捉拿一个已成气候的狼妖,狼妖将要渡劫,之前吃了不少人来增加功力,现在天空中紫雷滚滚,若是顺利让他渡过,不知又要人间又要生出多少冤魂来。

一路追逃狼妖至九沧山。

这狼妖狡猾至极,已然学会隐藏自己的气息,但他走到哪儿天上的紫雷便会跟到哪儿。虞渊追着狼妖来到一处平坦开阔的林地,正对峙间,身后的密林里就传出一阵叽叽喳喳的讲话声。

“公子!那个弈鸣简直欺人太甚,今日本是你的成人礼,他非要跟着来干什么?”

“跟着来就算了,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故意让您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