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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暮雨去看过,那时候万达影城刚开业,电影票都打折。暮雨说没看过3D电影,我就跟他去看了一次。结果看完回到家,发现暮雨眼睛红红的,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刚戴着眼镜看了十分钟他就觉得眼睛疼,可摘了眼镜图像都重影,他只好坚持着,因为电影票那么贵不看太浪费。我心疼得骂他,还说以后都不看这种了,2D的更便宜云云。帮暮雨滴完眼药水我让他枕在我腿上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结果,结果,那个人就那么睡过去了。吴越听我说完最后评价,“弟妹太会过日子了……不过,凭什么你能陪他去就不能陪我啊?”“那能一样吗?”“有嘛不一样的,敢情兄弟就是比不上媳妇儿呗?靠,绝交绝交……”吴越毫无诚意地嚷嚷。这样一个人,收起自己的花心默默陪我两年多,每天听我说我想说的,陪我回忆我想回忆的,盯着我吃饭睡觉,赶着我出门透气。只有他明白,对我而言,那些过去是我生活下去的支撑。很多事我重复地讲过很多次,可即便这样,某些细节还是会越来越不清晰,那暮雨他……“你说,暮雨会不会……”“不会,他不会忘了你……”吴越说。“……靠,都学会抢答了……”“安然,”吴越忽然很严肃,“今儿我背着你干了件事儿……”“哦?”一听就知道没好事儿,“干什么啦?”“我通过各种方式给弟妹和杨晓飞发消息了。”我没在意,我发了几千条几百条都没回信儿,现在我都不发了。“你发什么了?”我配合地问了一句。“就一句话,‘安然心脏病发,生命垂危。’”哗啦一声,我的筷子落地。☆、一一一“师父,我要跟你的车。”徒弟边往身上套羽绒服边回过头来叫我。“恩,跟着吧!”我带上手套,拿起车钥匙往外走。晚上白色的小奥拓在堵得不行的路上慢慢爬动。徒弟在副驾驶上敲着我的车玻璃喋喋不休,“师父,你知道吗,他们都嫉妒死了,好歹这是车啊,五千块钱,太他妈便宜了……我这手机买的候都比这个价儿高!”单位用车升级,给办公室经理新配了雪佛兰赛欧,这辆用了四年多的奥拓被替了下来。单位说六千块钱卖给职工,结果差点抢破头,最后行长说,这样吧,抓阄,谁抓着算谁的。那天正赶上我歇班儿要赶车回家,被叫到会议室,一看全行的人都在呢,全都兴致勃勃地等着不参加抓阄的周行长做纸条。我当时心思不大,因为确实太便宜了也就等了会儿,后来等到快赶不上车了,要走的时候,周行长终于弄好了。我急着回家,就说,我先来吧。结果一伸手,就把写着‘奥拓’俩字的字条从箱子里抓了出来。大伙儿先是呆了两秒,然后哀嚎遍起。结果我就以五千块的代价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第一辆汽车。说是用了四年多,其实磨损并不严重,而且洗车、修车都是单位掏钱,车子护养得一直不错。我上下班儿都开着,车小,也省油,我很满意。等红灯的时候,徒弟收到微信,小李的声音,“你们到了就直接过来,中包610,叫你师父慢慢开,不着急,套餐都给你俩领好了。”“师姨真大方,要说唱K就得去‘唐宫’,效果好,还管饭……就说贵点儿吧……师父,你去过‘海天’吗,我去了一次就不想去了,比‘唐宫’差太远。”“海天便宜。”我随口应着。“恩,那倒是。对了,都说唐宫包厢特别难定,何况这过圣诞节的,师姨下班儿才打电话居然也能订到中包……哎,师父,我听说师姨是董事长家亲戚,还有说是私生女的……真的吗,师父……”“假的。”“啊,假的啊?也是,董事长家亲戚肯定在总行呆着,怎么可能跟咱似的在支行,而且还是前台……不过,师父,师姨喜欢你吧?”“……”“别不好意思,我们都知道,她对你多好……师父,你喜欢她吗?”“下车。”“啊?”“到了,下车。”我怎么摊上这么个二啦吧唧的徒弟?灯光、噪音、前厅黑压压排队的客人、圣诞老人打扮的服务员、巨型圣诞树……这是个混乱而疯狂的节日。我跟徒弟是最后到的,同事们已经开唱了。小李指着吧台,让我俩先去把饭解决了。其间又给我们要了热饮。我发信息跟吴越说了要晚回去,吴越干脆跟我说他不回去了。人多了唱歌就得排队,排不上的喝酒、侃大山、掷骰子,我抽着烟听大伙儿鬼哭狼嚎。喝酒的同事都不再叫我,大家都知道我戒酒了。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就把酒停了,所有的酒,红的白的黄的中的洋的,不管什么场合,不管敬酒的是谁,一滴不再沾。本来还有很多人不信,后来有次我明明白白地拒了大行长的酒之后,大家才知道我说戒了就是戒了。戒了酒,烟却越抽越凶。一晚上我都跟同事们随便地说着笑着,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曹姐帮我点了歌让我唱。每首我都唱不了两句,然后就切掉换别人。十点多散场时,曹姐说跟徒弟顺路要去送他,小李就交给我送。我笑着,“没问题!”小城市就是这样好,再热闹的节日,一过晚上10点,人们都会回家睡觉。路灯明明暗暗的光亮在我脸上闪过,小李看着我,一路沉默。到了她家小区门口,她也不下车,就待在副驾驶上那么死盯着我。“明儿见!”我冲他摆摆手。她眼睛眨巴两下,“安然,到今天我认识你整整五年了。”“哦,这么久了啊!”我回了一句,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冲她笑笑。她很突然地倾身抱住了我,那是个姿势很别扭的拥抱。我愣了一下,只是愣了一下而已,没有僵硬,没有慌乱,没有推拒,就让她抱着,没有回应。收音机里放着某首老歌:“想你想成了心事,等你等成了坚持,眼中渴望来不及掩饰又如此诚实……”“安然,你……你好了吗?你好点儿了吗?”她问,声音里带着眼泪的咸涩。我?我想我好点儿了吧?我已经收起了餐桌上的照片,不再每天几百遍查同一个账号的余额,不再时常问吴越同一个问题,不抱着账本儿也能睡觉,可以到处旅游,我还换了新手机、买了台式电脑,跟吴越一起炒黄金白银也挣了些钱……我想我该是好了吧……你看不出来吗,为什么还要问我……熟悉的寒冷感从心里往体表蔓延,呼吸变得困难,眼前的光晕染成胡乱涂抹的油彩,尖锐的疼痛让我连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