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耽美小说 - 春潮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状。

牧晚馥稍稍伸出手,似乎想抱着商柔,但最终还是垂下手来。他只是冷淡地看着商柔,商柔渐渐发现牧晚馥很快就可以从情/欲中抽身出来,更别说他今天的花香淡淡的,明显并不是动了很强烈的情/欲。

商柔总觉得对方穿着衣服,自己不穿衣服,并不是一种适合进行交谈的场合,便只是跪在床上,恭敬地说道:「臣妾御前失仪,请陛下恕罪。」

二十六

「在想什麽?」牧晚馥坐起来,把衣襟掩好。他的长发只用碧玉簪挽起,床帐外的烛火隐约透进来,轻柔的雨声犹在外面不休。

牧晚馥的黛眉轻蹙,薄唇抿着,双眸凝视着商柔,语气虽然不严峻,但明显是一定要问出答案的。

「这……」商柔不擅说谎,也没想过牧晚馥会追问至此,唯有诚实地说道:「之前??臣妾看见太后。」

「然後呢?」牧晚馥对於商柔和太后一事不感惊讶,商柔的心中一沉,所以他就连一句都没有过问自己的伤势吗?

「太后……让臣妾想起??」商柔知道合和公主这四字是不能轻易出口的,一旦出口,就再无挽回的馀地。

「想起谁?」牧晚馥斜斜地倚在床上,柔荑轻盈地交置在膝上,他秀眉轻挑,眼尾是几分欲语还休的柔软,长发温柔地散落在胸前。

很美,却美得看不透,像是一副仕女图,什麽都好,无论在任何场合都不会失态,就是少了常人该有的喜怒哀乐,所以商柔永远不能从他的语气神态中知道他的想法。

「就是她??」

「她是谁?」牧晚馥微微一笑。

商柔只感到喉头像是塞着什麽,他哑声道:「合和??」

一旦把这个话题说开,商柔便无法闭嘴了,他说道:「臣妾还想起……臣妾跟合和公主的……」

牧晚馥还在静静地看着商柔。

「女儿。」

商柔低着头没有再说下去,他亲自把那个未成形的女胎放在合和公主的棺椁里。他想,合和公主应该很希望他们的女儿可以陪伴着她的。

他沉浸在往事中,并没有注意牧晚馥是什麽表情。牧晚馥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把长发理好,然後往床外走去。

商柔纯熟地披上外衫,他听到有东西从外衫里掉下来,但他一心只想尽快送牧晚馥离开,没有注意那是什麽东西,只是跪在冰凉的地砖上,仔细地给牧晚馥系好腰带。商柔的长发滑落到一旁,脸容温和恭顺,眼角却残留着一丝对於亡妻的思念。他已经惯於侍候牧晚馥,就算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心思不在这里,他依然可以把腰带系得妥当。

牧晚馥突然弯身,捡起那件从商柔外衫中掉出来的东西,纯金铸造的长命锁在黑暗中依然闪闪发光,甚至闪耀得刺眼。

商柔全身冰冷,他紧握拳头,悄悄地抬头看着牧晚馥,对方正仔细地看着金锁上刻着的诗句和下款。

然後,牧晚馥把那个长命锁握在掌心里,商柔知道他的武功好,一旦使劲恐怕会把亡妻唯一的遗物硬生生地捏碎,便开口道:「陛下??请??请还给臣妾。」

「你还在想着她?」牧晚馥的语气依然淡淡的,但他的手垂下来,没有把长命锁还给商柔。

商柔几乎想要马上否认,他的嘴唇掀动了几下又合起来,只是直挺挺地跪着,低头看着地上浅浅的阴影。

他不想说谎。他的确还想着合和公主,那是他的发妻,也是他亏欠良多的人。他不能不想她,也不该对於自己还对她抱有歉意而感到羞耻。

但他也不能承认,因为那是对牧晚馥的不忠。

以前跟合和公主尚是夫妻时的,他就对合和公主不忠,与牧晚馥出轨;现在自己身为牧晚馥的侍妾,却无法对被自己间接害死的妻子释怀。

命运何其可笑。

如此优柔寡断,三心两意的自己,怎麽配得起合和公主的深情厚爱,或是牧晚馥的万千宠爱?

蜡烛快要烧到尽头了,烛泪的气味让寝殿里更为闷热。

牧晚馥伸出指尖轻轻地挑起商柔的下巴,这动作极为轻蔑,完全不同於往日亲密地捏着下巴的模样。

「回答朕。」牧晚馥凝视着商柔,每个字都是一柄锋利的匕首,反覆地插进商柔的胸口里。

若有若无的烛火在牧晚馥的眼底跳跃着,夜还深沉,他琥珀色的眼眸被黑夜染成一片漆黑,连那点在眼底里微弱的烛火都化为灰烬似的深灰色。

他是首次这样冷漠地对商柔说话。

不是不知道牧晚馥有着冷酷狠辣的一面,但一直以来,牧晚馥都以柔软的笑容包裹着商柔,让商柔以为他永远都会这样对待自己,就算他偶尔会突然生气,就算他喜欢自己的程度不如自己喜欢他的程度,那也只是有点冷淡而已。

然而现在在黑暗中没有半点情感的俯视,轻蔑得几乎刻薄的语气,却把某些隐藏着的真相悄然掀开。

自己甚至连他的情人都称不上,顶多就是替他暖床的男宠。

商柔总算真正地明白,眼前人是皇帝,他再好再温柔,他的权力都是不容挑战。

牧晚馥甚至还没有真正动怒,商柔就已经全身发抖,脸上血色尽褪。

这就是帝王真正的气势,牧晚馥当年身份卑贱,就是凭着这既能承受胯下之辱,也能在战场之中取得敌军首领头颅的冷静决绝征服群臣,博得闻萧家和南宫家的支持,剑指龙椅,黄袍加身,年纪轻轻便统一天下。

连先帝都只能束手待毙的强大,自然足以使商柔动弹不得,举手投降。

「陛下,这不一样??我对合和只有敬重,可是对您??对您??」商柔低头说到一半,他双手紧紧地抓着牧晚馥挑起自己下巴的手,十指几乎要陷进牧晚馥纤细手腕的肌肤里。

商柔的额头深深地抵着牧晚馥柔软的手背上,全身都在颤抖,他近乎是哽咽着道:「我一直??都是那麽的喜欢你啊。」

就是这种喜欢,使自己甘愿放弃平静的人生,投身波谲云诡的深宫里。

就是这种喜欢,让自己一再妥协,一再退让。

出生至今,第一次那麽喜欢一个人,喜欢得什麽都不要了。道德的限制丶朋友的阻止丶他人的鄙视??全都不在意了,只要能够喜欢他,留在他的身边,这些都只是皮外伤而已。

这份飞蛾扑火的喜欢,和对於妻子之死的自责完全不同,为什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