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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喊不喊陈太医?”陆矶看也不看沈知微:“我无事,找人喊宋伯来,不用陈太医。”阿五瞟了一眼旁边,陆矶冷冷一瞪,阿五缩了缩脖子,连声应是,小跑着去了。陆矶转过身,越晴波红着眼守在一边,见他看来,眼泪顿时落得更凶了。她拽着陆矶一角袖口不肯撒手,抽抽噎噎:“方才,方才吓死我了……”“我没事,别哭了。”见毫无作用,陆矶忍不住叹了口气,“再哭妆都花了。”越晴波这才猛地一梗,呛咳两声,却果真不哭了,只拿一双兔子眼瞪着陆矶。府门前恢复了寂静,下人们抬来一顶新轿子。陆矶看着越晴波坐回去,叹了口气,下意识摸了下耳朵,往常,这里也许会有一根烟。“王爷,请吧。”老宦官躬身。陆矶掸掸衣袖,振衣而入。沈知微靠在床边,宋祁凝眉细细诊着脉。半晌,宋祁捋着胡须:“大人伤在心脉,本就元气大伤,又亏损日久,亟需静心调养,万不可再这样动作,伤上加伤。”沈知微点点头,宋祁又嘱咐几句,转身出去开方子。陈三儿犹豫半晌,凑上来:“小公爷,那温景瑜,还见不见?”沈知微看着虚空不知哪处,忽然问:“你觉得,景王和之前有什么变化?”陈三儿“啊?”了一声,挠了挠头。“变化……要说有,却好像也没有,无非就是对着您不那么殷勤了,哦还有,口味变了,今儿早上我去小厨房拿饭,还听到李师傅抱怨王爷吩咐他下回做咸辣菜,这可为难他了,李师傅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总之这王爷醒来后,当真就想起来一出是一出。”“不过,”陈三儿嘿嘿笑了两声,“就是害怕骑马这个毛病,还是一点都没变。”沈知微倏然阖眼:“今日不去了,去回了他罢。”望江楼一处临窗的雅座上,一个青衫的书生正局促地坐着,面前几案上摆了几道时兴小菜,温着一壶清酒,两只小盏他一会儿望望上楼的楼梯,一会儿探头瞧瞧街上来往的行人,瞧着酒凉了,又倒掉换了一杯新的。倒酒时露出一截打了补丁的衣袖,他微微一怔,抿了抿唇,正在这时,楼梯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他立刻将那截袖口藏了进去,又抚了抚鬓发,正襟危坐,勾起一个端正的笑。那转角才露出一片衣角,他立刻站起身:“沈——”陈三儿一身赭色袍子,笑呵呵拱了拱手:“对不住,温公子,我家大人今日抱恙,怕是来不了了。”那书生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来,又立刻摆手:“无妨,无妨。”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来,小心地递过去。“这是小生从蕲州家中带来的山参,补身体是极好的,还望大人、大人不嫌弃。”几句话说罢,温景瑜脸上都红了一片。陈三儿面上笑着接过:“在下便替大人谢过公子了,公子住得远,还是早些回去吧,大人说来日得空,再与公子相约。”温景瑜讷讷点头应了,瞧见陈三儿好似在打量他,下意识藏了藏袖子。陈三儿笑了笑,拱手道:“如此,在下就先告辞了。”温景瑜连连回礼,直到陈三儿下楼走远了,还时时张望。陈三儿出了望江楼,就把那包药材扔给了身旁跟着的一个小厮。小厮眨巴着眼:“这是……”陈三儿轻嗤:“扔了。”“啊?”小厮瞪眼,陈三儿觑他一眼,“大人平日里用的是什么药材,这药又是从何而来,此人尚不可信,断不能让大人用他这药。”“可……若是大人问起……”陈三儿抬脚往前走去:“只说不知便是。”望江楼的小二猫着腰凑近:“这位公子,这菜可要给您热热?”温景瑜怔怔望着窗外,陈三儿扔掉那包药材,浑身一阵冷似一阵。身弱蝼蚁,微如尘埃,便是这般。“公子?”温景瑜愣了愣,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荷包。为了这顿饭,接下来一个月,怕是他又只能吃干菜窝头度日了。他扯了扯嘴角:“不用热了,我就这么吃便是。”小二应了两声好,又掏出两锭银子银子,搁在桌上:“方才那位爷走时替您把账结了,说是大人知你劳苦,这银子,公子可以拿回去了。”温景瑜愣愣看着那两锭银子,强笑着道了谢,重又坐下,挽袖起箸,悬在菜肴上方,忽然一滴泪落下来。他不落痕迹地擦去眼泪,狼吞虎咽起来,活像是多少日没吃过好东西一般。他吃到一半便开始觉得腹胀,却依旧不管不顾地往嘴里塞,直吃得满盘皆尽,才恍若无事地走出望江楼。才出望江楼,温景瑜立时踉跄跑去一棵树下,抠着喉咙吐了个干净。过路的百姓见了,都绕远了些,他抱着树干,状若癫狂地大笑起来。门口行乞的老儿往一旁挪了挪,微微摇着头:“富贵贫贱,王侯布衣,同人不同命啊……”两顶轿子一前一后,仆从如云,招摇而过,当先几个宫宦尖声细气地嚷着道儿,一路自朱雀街往北渐行渐远。温景瑜被这声响吸引,远远望着那仪仗怔怔发呆。可能有一日,着朱紫,乘五驾?陆矶坐在轿子里,好像听到些什么声响,掀开帘子望了望。阿五凑上前来:“王爷,可有什么事?”陆矶什么都看不到,只好叹了口气,放下帘子坐了回去:“没事。”他望着轿顶:“你刚才说我要是死了,这个世界会如何?”系统重复:“世界会重启,不会更换宿主。”陆矶忽然十分恼火:“合着这个世界,就他娘是给老子自己准备的?我连死都不行?我倒了什么霉,不能好端端去投胎!”这一次,系统沉默了很久,它说:“这要问你自己了,宿主。”第十三章陆矶气笑了。“问我?”他忽然握拳砸了下轿子,“我他娘到底做什么了?!”外面的阿五吓了一跳,凑过来小心翼翼道:“王爷,怎么了?”半晌没有动静,阿五挠了挠头,离开了。陆矶坐在轿子里,却是越想越委屈,双眼通红:“我是因为救人才死的,我这么好好一个良民,到死不能投个好胎,还要把我弄到这里做任务,我凭什么?”系统好像有些头疼:“宿主,别的宿主也是这样的,系统任务都是这种规则——”“那和老子什么关系!”陆矶吼它。四周一片寂静。陆矶捂着额头,合了眼靠在轿子上,一时十分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