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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陆矶顿时一阵手忙脚乱,慌忙将一物塞进了怀里:“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一声!”黑猫跳上椅子,又跃上桌子,坐在他面前:“宿主,按照任务要求,你不能对任务对象发脾气,最新任务,请你听沈知微的话,并向他道歉。”陆矶几乎脱口道:“不可能!想都别想!”他气呼呼地转过头,一脸拒绝合作的表情。让他去和沈知微道歉?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不记就不记,说不考了就是不考了!去道歉算哪门子事?黑猫默了默:“真的吗?”“难不成我骗你?”陆矶撇撇嘴。黑猫低下头,眼神幽幽看向陆矶怀里,陆矶立刻警惕,想要起身却为时已晚,只见黑猫抬了抬爪子,一本书顿忽然从他怀里脱出,“啪嗒”一声摔到了地上——一片静默。黑猫抬起头:“宿主,你不是说不记了吗——嗷!”顿时撒开爪子窜到了地上,一边跑一边控诉:“宿主,你这是迁怒!”陆矶追在它后面满屋子跑,咬牙切齿:“我今天不逮到你我就不姓陆!”一人一猫上蹿下跳绕了五六圈,陆矶终于停了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气喘吁吁,眼前又是一阵发黑。黑猫优哉游哉地甩了甩尾巴,见他这样叹了口气:“宿主,你何必这么倔呢,沈知微不也是为了你好,这还是你自己当初答应的……”一提这事陆矶就火冒三丈,心里却又夹杂着积分说不清道不明,脱口道:“他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大皇子?”甫一开口,就像打开了话匣,陆矶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说道:“他就知道姬容衡朝里缺人,一点都不问问我辛苦不辛苦,就算我不辛苦,他能熬得住吗?老子好容易把他从病秧子养成这模样,他是想让我前功尽弃还是怎么回事?怎么说都不听,一问就是大皇子,大皇子,大皇子是他什么人?!”黑猫了悟,总结道:“你是觉得他不在乎你?”“滚!”“你是心疼他?”“闭嘴!”“还是吃醋——喵嗷!”“你想死就直说。”陆矶拎起黑猫的后颈皮,阴恻恻说道。黑猫倒挂着,猫脸上一派无谓:“反正你必须去给他道歉,这是任务要求。”陆矶一松手,黑猫啪叽掉到了地上:“做梦!”冷冷说完,一头栽进了床里,抬手挥下了床帐,打定主意抗争到底。到了晚上。陆矶木着脸,拎着食盒,叩响了沈知微的房门。人影在雕花门框上映出,陆矶的喉咙忽然有些干,眼看着人影渐近,甚至忍不住想要扭头回去,却忽然听到一声:“谁?”陆矶一怔,房门打开,烛光倾泻而出。“王爷?”陈三儿讶然看着他,“王爷找我家大人?他不在。”不在?大晚上的,他能去哪?第二十八章陈三儿把眼一低,陆矶手腕一转,毫无痕迹地把食盒藏到身后,一扯唇角:“哦,出去了,看来本王来的不是时候。”“大人他……”陈三儿张口欲言,陆矶却迎头截住话头,“既然他不在,本王改日再来也一样,这便回去了。”“王……”“不必告诉他本王来过。”陆矶跟急着投胎似的,一句话都不想听囫囵,抬脚便走。“王爷——”陈三儿看着陆矶背影,无奈叹了口气。“好歹听人把话说完啊……”陆矶一路埋头疾走,真要说也谈不上哪里有气,偏心里就是堵得慌。好嘛,他这翻来覆去想着如何给人赔不是,可人家根本没把这事儿往心里搁,合着这一天过去,坐立不安的只有他一人。要说也是人家心大,心大好啊,病好的也快,等考完科举,早早也就能搬出去,他正好落得清静,何乐而不为?陆矶越想越觉得这事百利而无一害,竟好似当真成了一桩妙事,脚下虎虎生风,一路风驰电掣冲进了院子,却在月洞门处直直撞上一人,险些没歪了鼻子。来人拽住他的衣袖,待他站稳后也没有拿开,反倒又握紧了些。“王爷?”声线微微沙哑,含着惊讶。陆矶一怔,抬起头,忍不住睁大了眼,这不正是沈知微吗?!沈知微眉梢似乎有些疲惫,仍旧穿着早上那件白衫,边角却有些褶皱。陆矶印象中这人一直颇重仪表,倒是少有这样不修边幅的时候。但是他为什么会在自己的院子里?陆矶面上有些古怪,一时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大眼瞪小眼,颇有些尴尬。忽然,沈知微打了个喷嚏。陆矶回过神,反手摸了摸他的袖子,才发现这是一件单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如今早已入了晚秋,连他都穿上了夹衣,沈知微一个病号,一天到晚穿个飘飘欲仙的白衣裳晃悠什么呢?陆矶暗暗翻了个白眼:“沈大人找我?里面请吧。”说着一把抽出手,甩袖往前走去。身后静了一瞬,才传来跟上的脚步声。陆矶进了屋,先阖上了窗户,忽然身后响起一阵扑棱翅膀的声音,夹杂着几声颇为欢喜似的鸽子叫。陆矶回过头,只见沈知微站在案几旁,正伸手逗弄那只白鸽子。“王爷何时养了只鸽子?”那鸽子同沈知微十分亲近似的,低头啄着他手心。陆矶看着一身白的沈知微,再低头瞧瞧一身白的鸽子,扬了扬眉:“那会儿见他病了,就带回家养着了。”沈知微自然不觉,了然地点点头,陆矶一阵无趣,撇撇嘴坐到了桌旁,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沈知微转过身,也坐到了他身侧,斟酌半晌:“方才见王爷似乎从东院而来……”“哦,”陆矶淡定喝茶,“晚上吃多了,出去散了个步。”“王爷手中提着一个食盒……”“入秋了,东院那几条鱼太瘦了,顺便给他们贴贴膘。”“身上还有微臣房里的药味,很浅,想来王爷没有进去……”“咯喇”一声,茶杯碎裂,茶水洒了满桌。陆矶磨了磨牙,几乎快要气炸,重重撂下半只茶盏,准备好好问问沈知微到底想干嘛,一句话已到了喉咙口,沈知微却突兀道了句:“是我错了。”——这句话瞬间就说不出口了。陆矶见鬼似的盯着他,什么情况?沈知微专程跑来给他道歉?!沈知微垂眸缓缓道:“我想了想,这几日确实太过急迫,未曾考虑王爷的感受,确实是我之过,还请王爷宽宥。”他这样正经,陆矶倒浑身不自在起来,磕磕巴巴道:“没、没什么……反正我也习惯了……”他的确习惯了,上辈子考试周前临时抱佛脚,他哪回不是和凌晨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