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靺鞨士兵都欢呼起来,拓跋烈放下弓箭,面有得色,看向姬容玉。姬容玉脸色越发僵硬,拉弓搭箭,脸绷得紧紧,忽然手腕一颤,箭簇脱出,没飞出多远,落进了御河里。顿时一片寂静,姬容玉额上沁了层汗,二话不说又张弓,牙关紧咬,这一箭射出,靖初帝面色总算缓和些许,众官员也都抹了把汗。“六十五步,树心偏一寸,没一寸!”姬容玉擦了把汗,面上也带了些喜色,他回到席上,叫了句:“父皇……”“权儿,你去。”靖初帝却没看他,淡淡道。姬容玉的笑僵在脸上,姬容衡起身抱拳应是,目不斜视走过他身边。周围的官员面色各异,姬容玉神色冷硬,不发一语坐回了座位。“大皇子殿下。”拓跋烈似笑非笑,“你弟弟可不是个小猫咪,欺负得紧了,可是会咬人的。”姬容衡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拿起弓箭道了句请。拓跋烈再射出一箭。“九十六步,中树心,没六寸!”欢呼声更烈,十二寸,已几乎是半支箭的长度了,拓跋烈看着姬容衡,明显带了几分看好戏的神色。姬容衡却依旧面无表情地拉开弓箭,一箭射出,沉稳无比。“一百零七步,中树心,没三寸!”大雍官员们立刻喝彩起来,连拓跋烈连挑了挑眉,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姬容衡回到席间,靖初帝面上终于露出一个笑,说了几句鼓励之词,姬容衡俱都笑应,席间已有几名官员交头接耳起来,待姬容衡再坐下,已有人朝他敬起酒来。拓跋烈却忽然道:“陛下,只是如此一来,胜负倒是依旧未分,不知又该如何是好?”本以为可以相安无事的陆矶:“……”席间再次安静下来,靖初帝默了默,眼珠转了转,落在了一人身上。“沈知微。”沈知微起身拱手道:“臣在。”靖初帝神色不明:“不知爱卿在京中一年有余,弓马技可还熟稔否?若是荒废了,倒是朕将你拘在京中琐事缠身的不是了。”陆矶一阵头疼,这话一出,沈知微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沈知微依旧面色平淡:“陛下言重,昔文正公有言,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为人臣者,无论何处,皆可为君分忧,兵部乃六部重衙,并非琐事。如今弓马之事,臣虽疏漏,但陛下有令,微臣自当尽心竭力。”陆矶悄悄擦了把汗,心道他还是白担心了,沈知微能教他在殿试上舌灿莲花把黑说成白,自然应对如流滴水不漏。靖初帝面色和缓了一些,淡淡嗯了一声,道了句去吧。沈知微离席,感到各处都有热烈的视线随着自己,他转头望向一处,正对上紧张兮兮的陆矶,陆矶顿时又露出呆愣愣的神色,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他在拓跋烈身侧站定,开始慢条斯理地挽袖子。拓跋烈眼神阴鸷,一扫方才惫懒怠慢之色,咬牙切齿地笑:“沈知微,怎么样,在皇宫里当金丝雀的滋味不好受吧?”忽然压低声音,几乎是在低吼,“你现知道了,知道我有多苦了?!你们自以为的怜悯施舍,全都是狗屁,靺鞨人根本不需要!”他双目赤红,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刀扑上来和沈知微一决生死。沈知微挽好两只手的袖子,却只是淡淡道:“你听谁说的,我苦?”拓跋烈一怔,沈知微勾了勾唇角:“我甜的很。”抬手接过侍卫递来的弓,拿在手里掂了掂,喟叹一声,“倒是的确很久没摸了。”拓跋烈低头,正瞧见他右手上浅浅的牙印疤痕,顿时如遭雷劈。“沈大人真能赢么?”席上,有官员悄声道。“谁知道呢,不过沈大人回京许久,又生过一场大病,体力上许就不及,技法上怕是也……”另有他人交头接耳。陆矶听在耳里,忍不住反驳,沈知微体力肯定是好的很,再说了他可是系统钦定能青史留名的人生赢家,打败一个拓跋烈根本绰绰有余好么!席上的嘈杂细语,河边完全听不到。对岸密林深绿,几片早秋红叶点染其间。林间树下,丛丛粉白鹅黄的芍药花随风摇曳,婀娜生姿。拓跋烈硬声道:“换重弓来,最重的,快去!”侍卫面面相觑,不多时,两人合力,抬来一张玄铁重弓,奉上二指粗细的一杆铁箭,犹自提醒道,“此为五石弓,非五人合力不可拉开,英王要不还是换……”被拓跋烈一瞪,顿时住了口。拓跋烈握了握弓箭,感觉一下重量,满意地勾起唇角,挑衅地看向沈知微,转身搭箭,蓄力吐息,忽然大喝一声,双臂肌rou隆起,握住那张半人高的玄铁重弓,猛地用力,竟真的将弓拉开半满!片刻汗水便沾湿了他的眉间,靺鞨士兵们纷纷起立,高声为他鼓劲,拓跋烈牙关紧咬,低吼一声,又将弓拉开三分之二,最终力竭,手下一松,铁箭如黑蛇般一闪而出,穿透对岸树干,直直钉在了后一棵树上!树木摇落,群鸟纷飞,对面的侍卫停了许久,终于报道:“三百四十步,穿心而过,没五寸!”拓跋烈手一松,那张重弓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他眼神炯炯,大笑道:“沈知微,认输吧。现在服个软,省的到时候丢面子,我这也是为你好,你们大雍的百姓不是都当你是战神?现在输了,他们以后可去哪里找主心骨?”沈知微却只是道:“劳烦也替我去取一支铁箭来。”拓跋烈一嗤:“怎么,你也要最重的?”沈知微淡淡道:“不,我要最轻的。”“他要最轻的,还要最细的?!”靖初帝失声惊呼,底下官员也窃窃私语起来。“沈大人与其如此,莫不如直接认输吧……”有人面色犹豫,渐渐附和声众。靖初帝面色不愉,冷冷一哼,众人噤声,靺鞨士兵们却个个面露得色,看得众人越发窝火。“你不担心他会输?”陆矶一怔,忽然发现乌兰朵不知何时坐到了自己身边,转头看向皇帝,见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河边两人,并未注意这边,才哼了一声,“公主问我做什么,他赢还是输,我为什么要担心?”乌兰朵挑了挑眉,却道:“你见过他杀人的样子吗?”陆矶一怔,心里莫名有点空虚,下意识摇了摇头,乌兰朵望着河边站立的两人,勾了勾唇角:“你要是见过,就会知道,他永远不会输。”沈知微接过那支只有半指细的箭,拒绝了想要为他换一张重弓的侍卫,道:“这张就够了,太沉,会伤到。”拓跋烈嗤笑一声,扬眉道:“沈知微啊,你真是在这温柔乡销金窟磨平了锋芒,你可要考虑清楚,这张三石弓配铁箭,能不能射远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