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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西了。陆矶一个头两个大,他不过就是想骑个马,至于的嘛各位?正想开口妥协,一旁的沈知微忽然上前几步:“林伯,让王爷一试也无妨,王爷自打失忆就转了性子,兴许这骑马,也是不怕了呢?”沈知微说罢,一双晨光里越发浅淡的眸子幽幽对上陆矶,陆矶心肝儿一颤,忍不住移开视线,疯狂呼叫系统。“他怎么这么说,别是看出来我是西贝货空有个壳子,想要试探我?”“宿主,我觉得不像,也许他是指你醒来就不断袖了这回事。”系统一本正经分析。陆矶抽了抽嘴角,他醒来前原主和沈知微也没呆多久,就算断袖,沈知微又怎么知晓?不过这说起来,昨儿个晚上,沈知微怎么知道他和二皇子“情投意合”的?原主和姬容玉商量好了对沈知微虚与委蛇,这事儿是肯定不该说的啊。沈知微是怎么知道的?陆矶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但眼下委实不是个思索的好时机。林伯像是真的被沈知微说动了,叹了口气,亲自去马厩挑了匹温顺的马牵了过来,忧心忡忡地看着陆矶。没骑过真马,还没见过马跑吗?陆矶瞧着这匹红鬃马,摩拳擦掌,忽然一脚踩在马镫上,一个使力窜了上去!众人屏住的这口气还没撒开,那本来温驯的马忽然发起狂来,撂开蹄子,仰首嘶鸣,直甩得半只脚还没踩进马镫的陆矶像海浪中颠簸的小舟起伏不定,抓着马鬃吓傻了眼。“马缰!王爷,快拽马缰!”四下众人惊作鸟兽散,剩下阿五和林伯站在马下,惊慌高喊。老宦官也手足无措,越晴波掀开轿帘,惊呼“停舟哥哥!”“不、不行,我不行——陆矶脑子好像不停自己使唤了,浑身僵成石头,只能下意识死死拽着马鬃。小王爷即使给姬容玉那个渣男刻过木雕,到底还是握惯了风花雪月的手,此刻粗硬的马鬃犹如利针,摩擦着刮得手心生疼,陆矶却丝毫不敢放开。满脑子的空白里,好似走马灯似的闪过一场又一场画面,时而是他被撞飞前的最后一刻,时而是颠簸在马背上面色苍白的小王爷,和山崖下云遮雾绕的最后风光。手心浸透了汗水,紧握马鬃的手忽然一松——耳边骤然安静,外界什么声音都消失不见,只有想要上前的阿五和林伯惊恐的脸,和越来越近的地面。完了,陆矶怔怔地想。我是不是要死了?如果他死了,不知道系统会不会再找一个新的宿主。好在他已经发现了沈知微的药有问题,下一个新来的想必也不会和他一样这么抗拒执行任务。他到底也是个可怜人……下一刻,马儿却猛地嘶鸣起来,高高扬起的前蹄止不住地落了下去,欲要再挣扎,却如同被什么牢牢压制,丝毫动弹不得。耳畔生风,陆矶紧闭双眼,只待脖子咔嚓一响就去见阎王,却忽然落进一个怀抱,那人好似站不稳,冲击之下踉跄向后倒去,却依旧紧紧揽着他的腰。陆矶随着他扑倒在地,正正压在那人身上,愣愣睁开眼。清苦药香入心,红尘嘈杂入耳。越晴波喊着哥哥,阿五和林伯叫着王爷,陈三儿嚎着大人,齐齐扑了过来。陆矶趴在沈知微怀里,抬头只能看到他半个白皙的下颌,鲜血正蜿蜒而下。心立刻一揪,陆矶忙脚乱爬起身,扶着沈知微坐起来。“怎么样,有没有事?”才说完,陆矶忍不住就想抽自己一巴掌,问的什么废话,这不是明摆着吗?可沈知微如今是这么个小身板,那马儿发起狂来阿五和林伯都不敢轻易近身,他怎么……陆矶看了眼如今垂着脑袋甩尾巴的红鬃马,心头还隐隐有余悸。手忽然一暖,陆矶微怔,转过头,沈知微握住他的手,眼神是陆矶未曾见过的温柔和清澈。他还在咳血,却竭力放缓了声音:“没事了。”陆矶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仍在微微发着抖。他摊开沈知微的手,几道红痕横亘手心,陆矶喉头有些发干,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你何必……”沈知微面色苍白,忽然又呕出一口血来,陆矶惊慌失措,高喊:“快来人,扶沈大人进去,去找郎中!”沈知微握住他的手紧了紧,陆矶凑近,沈知微半阖了眼,眼底的光芒却依旧温柔似情人间的眼波。“我没事,你不用急……叫陈太医,他是治惯了的,我很快,”他忽然喘了口气,握得陆矶手生疼,眼神却好似空茫起来。“你别急,我很快就会好的,我、我也可以陪你去踏青,去庙会,看折子戏……不止是他,我也可以的——”陆矶的心一点点冷了下来,他忽然开口:“沈大人,你在喊谁?”沈知微一怔,瞳孔聚焦,忽然浑身一僵。陆矶站起身,吐出口气,说不出哪里憋屈。阿五颠颠儿凑过来:“王爷,你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喊不喊陈太医?”陆矶看也不看沈知微:“我无事,找人喊宋伯来,不用陈太医。”阿五瞟了一眼旁边,陆矶冷冷一瞪,阿五缩了缩脖子,连声应是,小跑着去了。陆矶转过身,越晴波红着眼守在一边,见他看来,眼泪顿时落得更凶了。她拽着陆矶一角袖口不肯撒手,抽抽噎噎:“方才,方才吓死我了……”“我没事,别哭了。”见毫无作用,陆矶忍不住叹了口气,“再哭妆都花了。”越晴波这才猛地一梗,呛咳两声,却果真不哭了,只拿一双兔子眼瞪着陆矶。府门前恢复了寂静,下人们抬来一顶新轿子。第七十一章陆矶倏然起身,侍卫立刻拔刀出鞘,穆恒挑了挑眉:“王爷?”陆矶笑嘻嘻,抬手拱了拱:“穆相,可容小王再说两句?”穆恒不以为意:“王爷还有什么好说的?”陆矶摇了摇头,作沉痛状:“方才小王面对这张白纸想了许多,忽然明白自己实在大错特错,之前实在是被鬼迷了心窍,才生了同穆相和魏王殿下拆伙的心思,不知穆相可否再给小王一个机会?”穆恒眯了眯眼:“王爷此话何意?”陆矶挽了挽袖子,想要走近两步,侍卫立刻警惕看着他,陆矶小心推了推刀尖,纹丝不动,撇撇嘴道:“穆相,这样说话,未免太不方便。”穆恒不为所动:“没什么不方便的,王爷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还是王爷……想要拖延时间?”这么说着,脸上却明白写着“拖延时间也没用”几个大字。陆矶无奈,只得呵呵笑着坐了回去,心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