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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竺大人的名头,定然早就知难而退了……”“咦,你看那边,这不是那个温……”温景瑜垂着头,站在人群后头。自他周身一丈,空无一人,许多试子从旁经过,嘻嘻哈哈对他指指点点,所说无外乎“当街卖画”“不知凭什么得了沈大人青睐”云云。温景瑜木着脸,只当没听见,忽然,一个穿天青袍子的人从人群中撞出来,引起一阵sao乱。“你这人长不长眼啊!踩了我新制的皂靴,知不知道仪容形貌也是科举一项,我要是因此落了第,你赔得起吗!”一人撸起袖子,愤愤指着那突然撞出来的人。那天青袍子倒是十分好脾气的模样,虽然五官平平,一双眼睛却是晶亮,笑眯眯拱手道:“对不住,对不住,在下家住的远,这不是险些迟了,有些急,还望兄台宽恕则个。”“哼,”那人上下打量他一圈,见他穿的衣服料子只是普通,不屑道,“住得远?我看出来了,又是个穷酸吧,但凡有点家底的,谁不在贡院附近早早赁下房屋,还险些迟到?我看你还是趁早别考了!”那人嘻嘻一笑:“是也是也,兄台说的极是,在下的确是个穷酸。”那人见他一副好说话的样子,更是变本加厉地嘲讽,温景瑜听得皱了皱眉,终于忍不住上前两步,站在了那天青袍子身边。瞬间,那颐指气使的人像是见了什么瘟神,撇撇嘴骂了句“晦气”,领着一帮人离开了。“哎呀,多谢兄台解围。”那人忙弯腰施了一礼,温景瑜还了一礼,淡淡摇头,“无碍,那帮人惯会这样欺辱人,你不用往心里去。”那人笑眯眯:“自然自然。”说着热络一拱手:“在下韩淼,敢问兄台如何称呼?”第八十二章彼时陆矶正坐在厅中喝茶,茶是好茶,喝到嘴里却也没了味道。他端着茶杯,唉声叹气,一旁的阿五挠了挠头:“王爷,您这是怎么了?”自家王爷和二皇子从小交好,就算忘了幼时情谊,好歹曾相交一场,又是挂名的兄弟,总不至于人家立府,王爷连个面子都不想给?陆矶瞅着门外树杈上那只眼熟无比的,不知为何又站不起来的鸽子,幽幽道:“鸿门宴呐,鸿门宴听说过吗?”阿五十分惭愧:“王爷,小的没念过几年书,这什么宴、宴……小的不知,您要去的是魏王宴,和它有啥关系?”陆矶早就知道不能指望他,干脆把人赶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待得厅中只剩他一人,却更加忧愁。瞧着案上静静躺着的大红请柬,陆矶眼前浮现出姬容玉深情款款,还带点委屈的小眼神,浑身一阵鸡皮疙瘩。才甩掉姬容玉,穆恒冰块似的脸又跳了出来。他颓然往桌子上一趴,此刻无比期盼能有个红粉佳人忽然出现,给他揉揉额角捏捏肩。然而红粉知己没有,系统倒是又出来了。“宿主,你不想去?”陆矶有气无力:“明知故问,我又不傻。”说是鸿门宴,可刘皇叔逃跑还能骑个马,他连马都不会骑,上赶着去岂不是找死?系统难得好心帮他分析:“但你今日不去,只会坐实穆恒关于你反水的猜测,他肯定不会放过宿主你。”可他若是去,虚与委蛇曲意逢迎,穆恒又岂是那么好糊弄?陆矶就像一张被翻来覆去两面摊的煎饼,如何都不得安生。“只要你帮我一个忙……”姬容衡的话又在耳边响起。陆矶用力抹了把脸,算是知道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叹了口气走出房门,阿五迈着小步子跟了上来,陆矶摆摆手:“我去看看沈大人,你不用跟着。”阿五露出了然而欠揍的神情,陆矶忍了忍,这才没一脚踹上去,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停下。“王爷,还有何事?”陆矶木着脸,抬手一指:“给我把那只鸽子弄下来。”阿五眨眨眼:“那瘸了腿的蛐蛐和鸭子……”“不用!”陆矶脑壳一阵疼,脚步跺得震天响,头也不回地走了。路上绞尽脑汁,盘算如何才能让沈知微答应陪他走这么一趟。穆恒权势滔天,拿捏一个混吃等死的闲王自然易如反掌,可若是加上个沈知微,必然忌惮三分。算盘本是打的噼啪响,可陆矶没想到,他竟然连沈知微的面都没见到。“你再说一遍?”陆矶怀疑自己听错了。那小厮正是日前新拨来给沈知微送药的,恭恭敬敬低着头:“沈大人方用过午膳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他去哪了?”“小的不知,沈大人出门,素来都是带陈三儿,我们都不过问的。”陆矶心直沉下去,又忍不住苦笑。天意要他独闯虎xue,再拖延也是无济于事,且走一步看一步罢。贺礼已是早早备下,陆矶换了身常服,挑了几个会点拳脚的家丁,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新落成的魏王府去了。醉香楼二楼,照旧的临窗老位置,两个人相对而坐。温景瑜藏在袖中的双手攥出了汗,双眼晶亮地看着对面的人。沈知微白袍玉冠,斜靠在窗边,修长手指捏着一个玉盏,垂眸不住把玩。他面上常染的浅红似又重了些,周身酒香氤氲。他不说话,温景瑜也不知说些什么,坐立不安半晌,忽然又起身斟酒:“大、大人若是觉得此酒尚可入喉,草民回去后定多酿几坛,改日给大人送去。”沈知微望着窗外,眼神有些迷离,陈三儿站在一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人,你不能……”沈知微像是没有听到,见杯中酒满了,扬起头又一饮而尽,陈三儿几欲昏厥,不停地给温景瑜使眼色,可今时非比往昔,温景瑜哪里注意的到他。陈三儿颓然垂首,他家大人分明酒量不行,往日里在军中为免误事,向来滴酒不沾,这温景瑜上回带药材,这回又带酒,许是不想拂了他面子,他家大人竟真的喝了。可沈知微喝酒向来有个毛病,若是不喝也就罢了,一旦沾染,那必定是要喝到烂醉方止,过后也定是难受万分。他方才本想阻拦温生,沈知微却还拦着,陈三儿当真不知如何是好了。温景瑜见沈知微饮下酒,心中雀跃,更加踊跃地给他倒酒,沈知微来者不拒,陈三儿却一副快哭的样子。窗外日暮西斜,行人依旧如织,沈知微瞧着瞧着,忽然顿住了。温景瑜这几日在寺中给人抄经文写家信,颇赚了些银子,今日特意换了身簇新的布衣,仍有些局促:“草民能、能得大人青眼,实是受宠若惊,草民自知身份低微,也非天资聪颖之人,可大人之恩,草民一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