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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过很久,仿佛惊蛰雷声连绵滚滚,一线白从远处的夜色中快速靠近,好似千军万马奔腾而来。陆矶顿时僵在了原地。姬容玉已经倒在了地上,咳出几口血,看着陆矶雪白的脸色,似乎十分快意。“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会跟我走的,果然,谎言永远是谎言,假的终究不会变成真的……”他声音越来越虚弱,陆矶震惊于姬容玉竟真的毁了河堤,想要冲下山,却又不能放他一个人在这里去死。他强行镇定下来,想要看看姬容玉的伤,姬容玉却握着剑柄,又捅得更深了些,仿佛还嫌自己死的不够快。陆矶怒了:“你以为你把你自己捅成这样我就不会撇下你一走了之?想都别想,我根本不会管你!”姬容玉眼神明灭,却忽然笑了,断断续续道:“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我当初把你骗到我身边,其实就该想到今天,这都是我该承受的罪孽,只是我死在你手里,你会不会有一点……记得我?”陆矶一阵头昏脑涨,什么谎言什么欺骗,姬容玉说的都是些什么?!姬容玉猛地把剑拔出来,胸口的鲜血正如山下此刻奔流的江河一样,生机越发微薄。他的眼神却明亮起来:“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你不要怪我……”沉睡的雍京城终于在怒吼的江河下醒了过来,白色的巨龙冲垮了房屋,淹没了农田,携着无数人的惊恐尖叫奔流不息。芒山上,决口的河堤还在源源不断倾泄河水,仿佛瀑布一般。一处山洞前,火把林立,温景瑜和阿加木并肩站着,身后的几个乞丐五花大绑,低着头一动不动。温景瑜垂眸注视着下方,许久,喃喃自语般道:“应该差不多了……”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山谷间次第亮起无数火把,仿佛天上的星子点缀在树林间。火把渐渐组成一条蜿蜒的队伍,仿佛横亘在山腰间会发光的玉带。那是一队队肩负沙袋搬土运石的民夫。温景瑜转身走进山洞,那几个乞丐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名工部官员小跑着上前,擦了擦汗:“大人,接到你的消息后,我们立刻就赶来了,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来时这些人已经把河堤炸开了,不过幸亏大人布置妥当,一应物资都已妥当,我等定连夜修补河堤。”第八十四章陆矶觉得他正面临着穿越以来最大的危机。“什、什么?让我走?”陆矶目瞪口呆地看着沈知微。沈知微面无表情,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偏过头看着别处。“王爷本该就藩,在此地本就是个意外,如今既然醒了,自然没有不回去的道理,王爷放心,下官定会派人护送,保证王爷的安全。”陆矶僵着脸:“其实……我……那个……本王觉得……”沈知微抬眼看他,一副等着他继续说的模样。陆矶迎着他的视线,半晌还是心虚地低下了头,磕磕绊绊道:“都、都听沈大人安排。”沈知微垂下眼,嗯了一声,没再多说,转身走出营帐。他一走,陆矶立刻抓着头发,满营帐地乱转起来。“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忽然,一群人呼啦啦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陆矶回头,只见都是沈知微手下的银甲兵。“王爷。”为首一人面无表情地冲陆矶点了点头。陆矶还在发愣,那人一挥手,众人便在营帐里四散开来。“你们这是干什么?”陆矶一懵。营帐里,搬箱子的搬箱子,翻东西的翻东西,一片忙乱嘈杂。那名银甲卫一板一眼:“将军说王爷要回藩地,让我们来收拾王爷的东西。”陆矶呆若木鸡地看着他。银甲卫和他四目相对。陆矶猛地醒过神,忙不迭地冲四周大喊:“等等,你们先等等!”“王爷,”那名银甲卫道,“这是将军的命令。”随后一摆手,示意停下的众人继续。“不、不是,我说,不用这么急!能不能再商量一下啊!”然而那些人就像没听到,手下收拾东西的动作依旧不停。陆矶心急火燎,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眼看着他们要把东西收拾了个干净,终于一咬牙,打开帘帐冲了出去。“晴波!”陆矶绕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正和乌兰朵围在马厩前不知道在做什么的越晴波。“哥你来啦!你看这匹小马驹,乌兰朵接生的呢,刚落地,是不是很可爱……”陆矶气不打一处来地把她拽到旁边,低声道:“你就知道看马!它还有住的地方,你哥我指不定今天晚上就要露宿大草原了!等明天你就是骑着马可能都见不到我了!”越晴波瞪大眼:“为什么?”陆矶把情况一说,越晴波更惊:“不会吧,沈哥哥这么狠心?”陆矶像是哑巴吞黄连,越发觉得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跳,现在当真是骑虎难下了。越晴波挠了挠头:“要不哥哥你就去直接和沈哥哥认个错,他对你这么好,肯定舍不得和你生气的……”“那可说不定。”陆矶和越晴波齐齐一怔,转过头。乌兰朵她把扎成麻花的长辫子甩到身后,起身擦了擦手,而后解下腰间的刀鞘,拔刀在手。她翻转刀身打量片刻,提着刀走了过来。越晴波一惊,下意识迈步挡在陆矶身前:“乌兰朵……”乌兰朵挑了挑眉:“怕什么,我又不是要砍了他。”她把越晴波推开,横刀于陆矶身前:“知道这把刀是什么吗?”陆矶不明所以,摇头。“沈知微当年给我的定情信物。”越晴波和陆矶面色顿时十分古怪。一阵静默之后,乌兰朵扑哧笑开:“看你的样子,骗你的,沈知微怎么会给我这种东西。”陆矶心想给不给和他有什么关系。然而乌兰朵继续开口时,仍旧下意识竖起了耳朵。“这虽然不是定情信物,但也确实是他给我的。”乌兰朵利落地挽了个刀花,指尖划过刀背,“其实这本来是他的刀。”陆矶盯着那把刀,哦了一声,淡淡道:“刀不错。”乌兰朵嗤地一笑:“你没发现它断过?”陆矶一怔,越晴波也凑上前睁大眼,仔细地看。“好像真的断过。”她伸手摸了摸刀脊处,“这里有许多道裂纹。”乌兰朵还刀入鞘,用陈述的语气道:“是他断的。”她抱起双臂,看着陆矶:“那一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