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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小公爷?”陆矶如有所感,霎时转过头,雨幕渐分,朦胧中,前方不远处的朱红大门上,一块黑色匾额高高悬挂,上书四个大字——秦国公府。陆矶目瞪口呆,一个不察,沈知微身形微偏,软软向下坠去,陆矶立刻手忙脚乱,原本安静的马又往前走了几步,陆矶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快把你们大人接下去啊啊啊——”寂静的国公府门前,响起一阵嘈杂热闹的声响,穿透雨幕,似能直达乌云之上,已见晴好的高空。树梢最后一滴雨水落下,敲在窗前的芭蕉叶上,发出滴答的声响。第八十九章鼻尖忽然一痒,陆矶打了个喷嚏,慌忙醒神,看了看床上依旧熟睡的沈知微,这才缓缓松了口气,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起来。本以为沈知微是满大街乱跑,没想到居然当真一路直奔回家了,却没想到国公府居然建在京城如此偏僻的地方,大虽大,却总透着一股子冷意,许也是主人家业不常在家的缘故,府中下人也甚少,和推门就是人间烟火气的景王府大不相同。方才颤着腿给人从马上扶下来的时候,那小厮眼中的鄙视就差直接写脸上了。一个看大门的下人都会骑马,陆矶抽了抽嘴角,一时难得汗颜。如今他所在的正是沈知微的卧房,陆矶看了一圈,也没法写什么特别的,这屋子装饰比他的屋子简洁许多,处处透着极简至冷的味道,除了这个聊作摆设的香炉,屋中甚至没什么别的摆设,就像从不留什么无用的东西一般。陆矶咂咂嘴,听说沈知微是被他爹从小严苛管教着长大的,如今一看果然八九不离十了,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呢?陆矶忍不住替沈知微觉得有点遗憾,想他虽然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但吴老爷子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孤儿院中又多得是孩子,他又是其中最大的,上树掏鸟蛋石子打玻璃的混账事没少干,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看月亮听童话却也不少他。好孩子坏孩子他都做过,童年一点不寂寞。所以,看到沈知微这近乎不通人情的室内摆设,陆矶忍不住有些叹息。“宿主,你不要自己脑补了行吗。”地上忽然出现一只黑猫,猫脸上一片无奈的神色。陆矶微微眯起眼,看的黑猫缩了缩脖子:“宿主,为什么这么看我。”“我在想……”陆矶拉长声音,忽然一把卡住黑猫的脖子,拎着猫一阵乱晃,咬牙切齿,压低声音,“我快死的时候你人在哪?我他妈都解决了你跑出来了!要你有什么用,啊?你告诉我要你有什么用!”黑猫被他晃出了残影,断断续续道:“宿、宿主你先放开,要出猫命了——”陆矶狠狠揉了一顿它的毛,直到一身顺滑皮毛乍得不成样子,才舒畅一般将它丢回地上。黑猫咳嗽两下,昂起脖颈:“宿主,我不能干涉你执行剧情,我的任务就是发布任务……”“你的任务呢?”陆矶冷冷道。黑猫一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实不相瞒宿主,我刚才本来是想发布任务,让你照顾沈知微的,但是你好像自己就做完了——等等宿主!有话好好说!沈知微要醒了!”陆矶一僵,收回手,看了眼床上,一身雪白单衣披着头发的沈知微微微蹙眉,翻了个身继续睡过去了。陆矶吐了口气,闷闷地坐了回去,危险地眯起眼看着黑猫。黑猫抬起爪抹了把脸:“宿主,虽然我不能干涉你的行动,但是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些不偏离本世界规则之外的道具,让你过得更舒适。”陆矶皱了皱眉:“什么叫规则之外?”黑猫咳嗽两声:“就是,比如说我不能给你一台电脑或者一把AK47,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影响过大,会导致世界崩溃。”陆矶瘫着脸:“那你能给什么?”他已经发现了,这个系统十分不靠谱,他已经不指望他能给自己什么靠谱的东西了。黑猫甩了甩尾巴,摇头晃脑:“休闲读物,肥宅快乐水,尖叫橡皮鸭——喵嗷!”陆矶拎着它的后颈,冷着脸提到窗边,桀桀一笑:“你还是滚吧!”黑猫一阵扭动挣扎,叫个不停,陆矶皱了皱眉,怕它会吵醒沈知微,正要将它扔出去,忽然啪嗒一声,一本书从它身上掉了下来,与此同时,黑猫一个扭身,灵活地从他手中蹿了出去,跃进花丛中不见了。陆矶奇怪地捡起那本书,封面花花绿绿,还被人仔细包了新学期专用磨砂书皮,十分爱惜的模样。傅少心尖宠……陆矶默念出这几个字,满头雾水,这什么一看就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标题,就算是休闲读物也给他两本男频文好吧?想要翻开看看,身后忽然一声响动,似乎有人想要下床,却忽然顿住。“陆……王爷?”陆矶一惊,随手把书揣进了怀里,转过身去。第九十章陆矶不知在黑暗里漂浮了多久,直到他听见一道温柔的嗓音。“醒来吧。”双脚蓦然踩到了实地,眼前的黑暗如潮水般褪去,陆矶睁开眼。温暖的烛火在眼前摇曳,一个面容俊秀的年轻书生正看着他。“这……”他愣愣环顾四周。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堂上坐着黑脸阎王。“我又做梦了?”他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觉得自己一定是又做梦了,不然怎么又梦见阴曹地府。几名鬼差都笑了起来,那名年轻的书生跟着笑了笑。“你都忘了,我来帮你想起来吧。”他抬起手中的笔,向陆矶的眉心点来。陆矶一惊,却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杆笔靠近。笔尖轻轻点在额间,一点白光骤然扩大,霎时天旋地转——暮冬的庭院,梅花尚未凋残。穆恒坐在梅树下喝着茶,紫色的狐裘拖曳在地上。“舅舅好计谋,如今沈青云战死,北疆群龙无首,正是我们将之收入囊中的好机会……只是沈知微活着回了京城,倒是意料之外。”姬容玉坐在一旁,抬手为穆恒斟茶。穆恒转而放下茶杯,靠在躺椅上,神色倦怠:“他如今身受重伤,便是伤重未愈而死,也无人会起疑心,这算得了什么事。”姬容玉看着那杯茶,神色不变,口中仍笑:“舅舅说的是,一杯鸩酒而已……”忽然,有人打翻了茶杯,guntang的茶水泼红了手指。姬容玉立刻蹙眉,握住了那人的手,心疼不已:“怎么这么不小心,烫到了么?我去叫郎中……”他说了一堆,才发现那人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