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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紧收拾了一下,戴着斗笠,捧着个暖手壶下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大雪,今日来的人比昨日少了很多,说书人面前的锅里收到赏钱也少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楚瑜的错觉,他总觉得那说书人也比昨日少了几分激情。听了一回,那说书人正讲到最精彩的地方,有人突然进来,带进来了不少凉气,楚瑜转过头,发现是昨日那个卖花的少年。他身上披了一层薄薄的雪花,被屋子里的暖气烘成了水滴,打湿了他的头发,墨发沾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面色更加苍白。今日篮子里还剩下了不少花,大概天太冷了,所以卖得不好。也不打扰别人,他自顾自地绕过人群,在昨天坐过的那个角落坐下,安安静静地听了起来。☆、第59章第59章楚瑜好奇地看了几眼便收回了视线,毕竟一直盯着别人不是一件很礼貌的事情。那人虽然看不见,感官却异常灵敏,若有所感地往楚瑜这边微微侧过头,察觉到视线消失后疑惑地歪了歪头。正听那说书人讲到精彩之处,忽而有不速之客,撞开了客栈的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把刀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粗鲁地坐下后,大声嚷嚷着让上酒。楚瑜正奇怪这时候早就封了路,哪里来的外来人,隔着斗笠的白纱观察了他们一会,才发现异样。他们动作粗狂不羁,身上围着厚厚的动物皮毛,其中领头的一脸大胡子,此时正一脸的不耐烦。他们刚坐下,一个小二就哆哆嗦嗦地给他们送来了温好的酒,在那人的注视下,他手抖了一下,不小心把酒倒出去了,其他跟着领头人的人马上哈哈大声嘲笑起他来。刚才还熙熙攘攘的大堂此时鸦雀无声,有不少人起身,想趁着他们不注意从大堂的门偷偷溜出去。那领头人注意到这边的小动静,冷哼了一声,“回去!”那些没来得及溜走的人马上就乖乖地回到了原位,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生怕自己被注意到。大胡子抬起头,不满地看着台上那个傻了眼的说书人,“怎么不说了?继续!”那说书人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畏缩地点了点头,马上又照着刚才讲到的地方继续讲了起来。一时间,大堂中只剩下那帮人的说笑声和说书人讲书的声音。过了一会,见那几个人没有闹事的意思,距离楚瑜很近的两个人窃窃私语,“那帮人怎么又下山了?”“害,谁知道呢,我们算是倒了霉了,碰上他们。”“这帮土匪头子也就这段时间嚣张了,等过阵子朝廷派来除寇的官兵到了”原来是这镇子附近山头的山匪,楚瑜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有这帮土匪头子在,那说书人别说任意发挥了,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其他人也是闷头喝酒的喝酒,扣手的扣手,无聊极了。楚瑜不想管这档子事,只想着找个机会回房。那帮土匪头子中有个人却不像个安分守己的人,喝了一碗酒下去就一只脚架在桌子上侃大山,见老大不管他,便跟着其他几个兄弟吹起牛来。其他几个觉得他无聊,都假装听不见,他一个人说了半天,觉得无聊,眼神不安分地在四周瞟来瞟去。过了一会,他总算找到了新奇事,站起身,大摇大摆地朝着楚瑜走了过来。走到楚瑜身边,他不耐烦道,“让让。”楚瑜不想惹事,一言不发地侧过身,让他从他身边走过,他穿过楚瑜身边,走到那个卖花的少年前面,吊儿郎当地问,“你这花怎么卖?”那卖花的少年本听着那说书人讲书,听他这么说,有些茫然地侧过头来,沉默了半晌道,“半钱五棵。”他的声音很好听,清澈的像谷地里潺潺的溪水,听声音不比楚瑜大多少。那人手伸进衣服里摸了半天,摸出来一个铜板,随手丢进他的花篮里,“小瞎子,给我来十棵。”那少年弯下腰,从篮子里摸索出十棵花,拿毛线扎在一起,递给他。那人接过来之后欣赏了半天,不满地啧了一声,“小瞎子,你不地道啊,这花都烂了还好意思拿出来卖?是不是想骗钱啊?”那卖花的少年沉默了一下,突然道,“可以把钱还给你。”“啊?”那人皱起眉,大声道,“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一个小铜板吗?爷还不至于这么小气,是你的花烂了,还卖给别人。”旁边有人小声地为卖花的少年打抱不平,“不就是欺负人家看不见么”那人见别人都在偷偷看着这边,一时间,更加得意,一脚把他的花篮踹翻,“既然你这花卖不出去了,不如扔了,省得还拿去坑别人的钱。”那少年一言不发,起身蹲下,摸索着扶起花篮子,把散落的到处都是的花一朵一朵捡起来。那人见他不反抗,得寸进尺的一脚踩在花上,碾了碾,收回脚的时候花已经被踩碎了,“哎呀不好意思,脚滑了一下。”跟他一起来的几个人喝着酒看着这样的闹剧,哈哈大笑起来。旁边的人虽然对他们的行为不满,却碍于他们随身带着的大刀和魁梧的身材,没有一个人敢为他说话。楚瑜转过头,看向台上,才发现那个说书人早就抱着装钱的锅,想趁着没人注意他偷偷地溜走。再看那个少年,有些无措地蹲在地上,似乎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抱着篮子起身,想绕开那个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惜那个人好不容易得了点乐子,巴不得再玩一会,用身子挡住了他的去路,“怎么?骗了钱就想跑?”少年攥紧手指,“我可以还你。”那人把他往后推了个踉跄,狎昵地看着他,“爷不要铜板,你让爷踢两脚解解气,爷就放你走,怎么样?”旁边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笑着调侃,“猴子,这么细皮嫩rou的你怎么下得去手,不如让他给你亲两口,你就放他走。”又是一阵哄笑。那少年像是忍受不了这样的侮辱,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咬了咬牙,小声骂了一句,“渣滓。”那人刚好得意洋洋,听到这句话,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变了脸色,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他抬起手,一巴掌就要下去,“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不忍心的人已经撇开了脸。未等到那一掌落下去的声音,就听到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别动。”一个戴着斗笠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一把大刀,此时锐利的刀锋正架在那被叫做猴子的人的脖子上。没人知道这戴着斗笠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