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耽美小说 - 顾命大臣自顾不暇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尘也拍了拍他的手,“学生给老师办丧礼,不算是坏了规矩。”



    柴伯也道:“公爷,咱们府上……”



    许观尘抽了抽鼻子:“柴伯方才不是说,为我成亲攒了些银子么?总归我不成亲,给老师用吧,算是我最后一点孝心。”



    “阿爷从前困苦时,能买了宅子给手下副将发丧。”许观尘定定道,“此时若是阿爷在,他也会这样办。”



    柴伯无法,只能应了。



    “这件事,柴伯你去办吧,用定国公府的名头。”许观尘道,“最要紧的,半个时辰里,要金陵城中权贵世家,老师从前的学生都知道,定国公府给老师办丧。”



    柴伯自去办事儿,许观尘在厢房里撰祭文。



    何府里的下人,许观尘来过两次,都只见到过一个门房。



    小成公公亲自出去一趟,捧来热茶:“小公爷。”



    “嗯。”许观尘想了想,搁下笔,“你方才说‘不妥’,我明白你的意思。何家旁支还在,我给老师办丧,确实不妥;用定国公府的名头,一意孤行,也不妥;若是让陛下知道了,更是不妥。”



    小成公公了然地笑了笑:“小公爷,是由何府,想见了定国公府。”



    “是啊。”许观尘垂了垂眸,“阿爷去时,还有我一个人把丧礼办下来。如今老师去了,我不能……”



    小成公公叹了口气:“奴才出去看看。”



    定国公府给何祭酒办丧的消息传得很快,灵堂还没布置好,各家的马车就排列成行,堵在何府门口。



    小成公公引许观尘出来,把他带到一驾马车前。



    其他马车都挂着白帘,只有这一驾,华贵异常,檐下四角还挂着铜铃。



    原本也不是来奔丧的。



    萧贽掀开帘子:“可以回去了吗?”



    许观尘稍抬起头看他:“恐怕还得再等一会儿。”



    萧贽叹了口气,伸手摸摸他的脸,最后吻了吻他的眼角:“别难过了。”



    萧贽还是不知道他为什么难受,死了个人便死了,更何况还是萧启的旧人,他只是见不得许观尘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恶龙不懂共情,全部的情绪都牵在道士身上



    另外,怎么上一章都没人关注一下何祭酒去世的消息!



    感谢哪吒的1个火箭炮!



    感谢道尔家的猫、beloleo、小哈的1瓶营养液!



    



    ☆、第26章蓝羽冷箭



    



    许观尘怔怔地站在马车边,竟也就任由萧贽扶着他的脑袋,吻了吻他的眼角。



    萧贽带来的侍卫把其他的马车赶得远远的,又有宽袍大袖挡着,此间见过萧贽的人不多,远远看过去,也就像是萧贽凑在他面前,同他说什么话。



    许观尘反应过来,推了他一下,把他推回马车里,轻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萧贽道:“过来接你。”



    “我……”



    萧贽用拇指抚他的脸,又按了按他没什么血色的下唇,玩味地笑了笑:“可怜,你这副模样太可怜了。”



    许观尘听不出他的话里有别的什么意思,只道:“此间事未了,恐怕还要再一会儿,我……”



    萧贽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你去罢。”



    许观尘点点头:“那我先进去了。”



    他回身,带着便装的小成公公进了何府。



    柴伯就站在台阶下边,见他走近,轻声唤了一声“公爷”。



    门前阵仗这样大,早就惊动了所有人,柴伯也是在问他。



    许观尘想了想,含糊答道:“宫中一位贵人,陛下派来看看的。”



    柴伯应了一声,随后引他进了何府正堂。



    灵堂已经重新布置过,烧纸打幡、陪哭谢礼的人,何府旁支远房的人,也都一个一个顶上了。



    许观尘留意看了看,城中权贵世家几乎都遣了人来。几个老公爷,大约是卖定国公府一个面子,也都遣了人来。老师从前的学生,他认得的,差不多也都到了。



    杨寻的马车也晃晃悠悠地到了,杨寻下了马车,站着没动,仍旧是憎恶怨恨的眼神,瞧了一眼许观尘。



    许观尘没理他,径自入了堂中。



    何祭酒死了三日,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谁也没有想到,定国公府会站出来办丧。此时见许观尘来,皆是屏气敛神,静静地站在原地。



    此处数小公爷爵位最高,丧事是定国公府帮着办的,学生又算是半个儿,自然由许观尘头一个上香磕头。



    众人见他脚步虚浮,面色苍白,敬香磕头的动作,恭敬且诚心,分明是悲怆极了的模样。



    临时撰了一篇祭文,全然不提朝政上的事情,只说师生情谊。



    事了,许观尘头昏眼花的,竟是连站也站不稳,由小成公公扶着,带他下去休息。



    许观尘拖着步子来,又拖着步子走。衣摆扬起地面轻尘,仿佛素衣素袍的这个人,也只像是一缕白烟,再禁不住一阵风吹。



    从正堂左边的走廊走出去,许观尘靠在墙上,舒了口气:“我去老师院子里坐一坐,你去问问陛……”



    恐此处人多嘴杂,许观尘便改了口:“问问马车里那人,他若是等不及,就请他先回去吧,我缓一缓再回去。”



    话毕,许观尘就拖着步子向前走去,衣摆簌簌,在雪地上划出一道一道痕迹。



    小成公公还要再跟,他摆了摆手说不用。



    许观尘一个人去了何祭酒从前住的院子里。



    那院子格外的大,同边上的书房是打通了的,为的是从前来求学的士子,能站得下。



    许观尘拢着手,在何祭酒房中转了一圈。



    他来何府两回,老师与他说过的话,寥寥几句。



    但他不记得事情,也正是老师一句“你没做错”,才叫他的心定了下来。



    他踱着步子,从打通了的走廊,走去了书房。



    许观尘来过很多次,书房里四壁藏书,他全都看过。



    书案上还放着摊开的。



    许观尘被领来何府开蒙时,何祭酒就随手抽了一本来问他。



    后来许观尘去青州修道,才十岁就做了小道童。小道童常给老师写信,问他道经上的句子。何祭酒是儒生,对道经了解不多,为了学生,从头开始学道,到后来还注经做书。



    何祭酒常在信上说,当时不该拿道经问他,害得他去做了道士。



    何祭酒教学生要匡世济民,却偏偏对一个半路跑去做道士的学生宠爱有加。



    许观尘抹了抹眼睛,帮老师将书册合上,转身离去。



    书房门前一丛青竹,此时青竹上覆了雪,风过吹下雪花簇簇,落在竹树下的某个人肩上与发上。



    杨寻。



    钦点探花郎的规矩,要不单学问做得好,还要模样也俊俏的年轻士子。面如冠玉,眸若点漆,